【云舞月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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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舞月揚 作者:天外飛星 22/11/19發表于: 字數:42270 第三章 西夏天佑民安五年九月,左廂保泰軍司,天都山行宮。 行宮之內金碧輝煌、雕梁畫柱。 所有的侍衛武士皆在大殿之外百步成排站定,披甲帶刀,合戈持戟,殺氣騰 騰,好似一道鐵打的人墻將大殿圍了一圈。他們是西夏最精銳最親貴的御圍內六 班直,他們護衛的是大夏最高統治者,當今梁太后。 大殿之內寢殿,一個三十余歲的明艷美婦身著薄紗,帶著無盡的媚意,正盡 情享受著年輕強壯的rou體帶來的水rujiao融的快意。豐盈赤裸的胴體跨坐在一具強 健的男人rou體上,黑森森多毛的肥碩陰部貪婪的與男人下體緊密交合。 坐壓在上,嫵媚光滑的柳腰放肆的扭動著,胸前渾圓沉甸的巨乳微顫,暗紅 色的雙丸好像兩顆碩大的紫葡萄。 顯示出被無數男人開發的yin亂熟透的濃密韻味。 除了身下侍奉之人,在她的面前床上還有一個俊美的少年男子,看年紀最多 十六七歲,一絲不掛的身軀白皙健美,肌rou勻稱??柘履怯窆S般漂亮的陽具充滿 生機的勃起。 美婦帶著滿臉的蕩意,叼著男子的玉莖吮吸舔弄。 鼻息之中發出唔唔的細吟,好似快樂,又好似饑渴,仿佛在品嘗什幺世間美 味,口水攪動著舌頭,將敏感的guitou含吸夾弄,嘖嘖有聲,充滿了yin靡的氣氛。 「太后,臣……臣……」 年輕的美男子緊皺眉頭,咬牙苦忍。他面前這個美婦正值虎狼之年,平日里 索需無度,每次侍奉交歡,都要把自己榨干吸凈。 恨不得連皮帶骨的吞下去才好。剛開始自己覺得對方身份高貴,自己能與神 圣不可侵犯的當朝太后燕好交歡,身份的巨大差異讓自己有種禁忌的刺激快感。 但是時間長了習慣了之后,覺得也無甚希奇,反倒覺得這個女人仗著自己至高無 上的身份,為所欲為,絲毫不顧皇家的體面,盡情放縱自己的欲望,所作所為簡 直不配作為西夏太后的身份。 「忍住,莫要尿出來?!古说陌l絲凌亂,滿臉潮紅,口鼻之中呼出的氣息 充滿情欲的媚氣。同時張嘴將整條rou莖完全吞了進去,男子的身子一陣顫抖,腿 完不由自主的發軟,腰開始痙攣似的扭動,那快感讓他難以把持。 身下的男人摟著女人豐滿的屁股,揉弄著。 堅挺的陽具在濕粘的嫩rou中攪動,yinchun沾滿yin水摩擦著yinnang,發出yin靡的水 聲。這女人雖然已青春不再,但是內里的卵xue卻是緊密有力,夾的很緊,讓他很 爽。 這就是西夏至高無上的太后,如此貴人居然yin蕩的跨在我這個低賤之人的身 體上婉轉承歡,絲毫沒有太后的尊嚴,何等刺激。 年輕的美少年一陣顫抖,畢竟忍耐不住,腰部不由自主地搖動起來,就在他 感覺要噴出來之時,急于想把陽具從女人嘴里抽出,但是卻被女人牢牢按住,頃 刻之間如潮快感淹沒了他的神經,濃熱的陽精噴涌而出。 完全瀉到了女人的嘴里。女人用力將陽具含進喉嚨最深處,貪婪的吸著,好 像在品嘗世間的美味一般,將陽精完全吞咽下肚。 「臣死罪!臣死罪!太后開恩!太后開恩!」 清醒過來的美少年嚇得魂不附體,竟在太后口中尿了,污了太后的玉口,這 是何等的大罪。他腿都軟了,連滾帶爬的下了御榻,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無用之物,滾!」女人鳳眼含煞,聲音雖不大,但是卻飽含威勢。美少年 嚇的衣服都不敢穿,屏風后轉來兩個披甲宮女,眉清目秀卻身形矯健,上來老鷹 抓小雞一樣抓住美少年,不由分說便拖到后面去,美少年連喊都不敢喊,面無人 色的光著屁股被帶走了。 身下的男子看見了只做沒看見,這太后雖然放蕩yin亂,但是喜怒無常,若是 不遂她的意,便是剛剛才縱情交歡,轉眼便叫你人頭落地。此刻他只有更加賣力 的挺身,只是將那rou杵猛往陰rou中搗,女人在他身上連續哆嗦不停,顯然情動之 極。 突然女人氣喘變粗,陰中夾緊,然后身子俯下,壓在男人身上,沉甸甸的乳 房壓在男人胸膛,雙手抱緊男人,雙腿也勾曲別緊男人大腿,口中發出好似哭聲 似的呻吟,只是扭動屁股,內里蠕動磨著。 最后一陣猛烈的哆嗦,陣陣熱汁瀉出,男人見機只是慢慢停住,任由她趴在 自家身上,根據經驗,待會兒緩過勁來還要有第二輪的…… 兩個時辰之后,天都山后山。 后山多石窟佛像,西夏貴人大多信佛,西夏遍地都是寺廟,香火供奉不絕。 此時雖已深秋,但是后山卻是依舊綠樹成蔭蒼翠如春,巨大的石佛姿態各異,卻 是別有一番景致。與前山軍寨刁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相比,卻也是相映成趣。 天都山這個彈丸之地,對于西夏和宋朝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當然對于 宋朝來說,大多數卻是苦澀的。而對于西夏來說,天都山就代表著他們李家王朝 的發跡史。西夏每次發動戰爭,都要在天都山點集人馬,議定攻擊方向。從李德 明攻吐蕃開始直到李元昊時代好水川、定川寨,幾十年間天都山見證了黨項族征 戰四方,稱霸河西的歷程。 宋朝元豐西征時,熙河路主帥李憲會同吐蕃首領董氈,力戰收復河西重鎮蘭 州,隨后兵進天都山,一舉攻破天都寨,放火將這個夏主行宮幾乎燒成白地,為 宋朝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但之后由于涇原路主帥高遵裕嫉賢妒能,排擠猛將劉昌 乍,終于坐失滅夏良機,至有靈州之敗,數十萬宋軍功虧一簣,而天都山最終又 被西夏奪回,西夏終于從亡國的陰影中頑強的挺了過來。 可以說天都山和大漠深處的地斤澤一樣,都被西夏視為「福地」。而歷代鎮 守天都山的,都是西夏國中的名帥重臣,其中最有名就是黨項八部之中赫赫有名 的豪族野力氏。 從古至今,野力部在黨項部族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大部,尤其是元昊時期, 野力族更是人才輩出,權傾西夏。野力余乞、野力旺榮兄弟等都是一時人杰。元 昊正是用了此二人之謀,才有好水川之勝,后更娶了野力余乞之女為后,而野力 余乞鎮守天都山,麾下精兵數萬,號「天都大王」,權威一時無兩,那時也是野 力氏最強盛的時期。 不過后來野力氏兄弟為仁宗朝名將種世衡設計誅殺,騙得李元昊自斷臂膀, 野力氏被遷往夏州彌陀洞,改鎮神勇軍司,野力氏從此便一蹶不振,雖然還是世 族豪強,但是再也無復當年之風光。而新起之仁多族等「新貴」,以有后來居上 之勢。 此時,神勇軍司統軍野力名榮正站在后山石窟群像前,畢恭畢敬的看著身前 那仔細端詳著廬舍那大佛石像的女人。 能讓他風塵仆仆從夏州趕往天都山的,只有西夏的最高統治者。 在他身側,數以百計錦袍鐵甲的御圍內班直侍衛持戟合戈,侍立周圍。而這 女人身后十余名西夏重臣大將,各個也都是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畢竟眼前的這個 明艷威嚴的女人,是當今天下最有權力的女人之一,當今西夏國主李乾順的親生 母親,小梁太后。 作為西夏重臣,野力名榮自是清楚現今西夏是梁氏專政,但是他并不具有他 的先輩野力余乞那樣的才能和抱負,不管是誰專政,只要西夏的國主名義上還是 姓李,他便還是本本分分的做西夏的臣子。在他活著的時候保持住野力氏在黨項 各族中的地位,并且安安穩穩的交給下一代,做一個武將該做的事,這就是他的 人生目標。 至于嵬名氏和梁氏之間到底有什幺糾結,他不打算去摻和。西夏的權力斗爭 向來都是血腥而殘酷的,攪得過深有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給賠進去。 況且,梁太后和當今國相梁乙逋他們兄妹之間的齷齪,現在已經明朗化了, 此時梁太后身側的重臣之中,赫然竟有韋州靜塞軍司都統軍兼領左廂六軍司仁多 保忠,西壽保泰軍司統軍嵬名阿埋,栩衛馬軍司副統領兼御圍內六班直統領妹勒 都逋,靈州翔慶軍司都統軍兼領興慶府衛軍葉勃埋等人在列。 妹勒都逋和葉勃埋乃是梁太后心腹,分統御圍內六班直和興慶府衛軍,太后 出行自要隨駕,但是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埋乃是出名的國相梁乙逋的政敵,此時卻 出現在梁太后的身側,而梁乙逋卻不在,其中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任何稍有政治嗅覺的人此時都不應輕易表態,野力名榮早就打定主意,待會 兒除非太后問到自己,自己絕不輕易開口,禍從口出,金玉良言啊。 「太后,國相有表上奏?!挂幻麅仁淌峙踝嗾?,跪下捧至頭頂。 「又是要求領兵的吧?!沽禾蟛恍嫉睦湫σ宦?,拿起表章看了一遍,「國 相奏稱愿領兵出征,言本宮萬金之軀,不宜輕離興慶府,以使天下疑懼,不知諸 公如何看法?!?/br> 「太后,臣以為國相其意雖忠,然見識卻有限。東朝兇暴,犯我韋州,此時 正宜興兵問罪。太后以國母之尊親自點兵,正可鼓舞軍中士氣,使東朝知我不畏 強暴之心。且國相所領右廂諸軍司非與東朝接壤,點集兵馬運轉千里勞民傷財, 此非太后愛民之道?!?/br> 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埋抓住機會連連進言,他們早知梁太后的意思,此時不下 猛藥,更待何時。 「太后……國相典兵日久,久做威福,軍中只知有國相不知有太后,常此以 往,非朝廷保全老臣之道,亦有傷太后之名。太后請三思?!?/br> 在場的幾乎全都是梁乙逋的對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開始進諫。 西夏梁氏專政久矣,凡是忠于嵬名氏的臣子,無不想結束這種太阿倒持的局 面,只是苦無機會?,F如今終于看到一線曙光,哪能坐失良機。 當年梁乙埋雖然專擅國政,但是此人其實志大才疏,除了擅長權謀之外,治 國治軍其實并無過人之處。 但是其姐梁太后乃是女中梟雄,工于心計且殺伐果決。梁乙埋雖為國相,但 是事事以梁太后馬首是瞻,兩人配合緊密,且掌握著秉常這個大義名分,方能挾 天子已令諸侯。 現如今梁乙逋為相,同他父親一樣志大才疏,而且為人粗鄙不堪,連他爹都 不如。卻又不服他meimei梁太后,梁氏內訌在即,正是重整乾坤之時。 三月韋州大敗之后,半年間梁乙逋屢次上表請求點集人馬,報復東朝,都被 太后拒絕,可知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心病,太后已不欲國相久掌兵權。權力欲過強 的兩個人碰在一起的話,必然是只能有一個人最后留下來。而梁乙逋和梁太后之 間應該選誰,這是不言自明之事。 對此梁太后自己心里也清楚。 這些人里面有幾個是真的支持自己的,幾乎沒有。如果自己不是乾順之母, 恐怕他們都不會正眼看自己。但是沒關系,大家都是相互利用而已。自己的這個 哥哥,現在已經是忘乎所以了。他忘了沒有自己的支持,他始終就不過是個國相 而已。 梁氏是需要依附李氏才能存在的,如果妄圖取李氏而代之,只能落得個萬劫 不復的下場。當年她的父親梁乙埋和姑姑老梁太后只是幽禁了她的丈夫秉常,就 激的西夏國內險些爆發內戰,要不是宋軍犯境又逼得大家團結在一起,只怕白上 國早已分裂多時了。 這些黨項貴人效忠的,只是李氏而已。 而自己這個哥哥,現在居然已經有了取李氏而代之的心思。早就有人向自己 報告,每得東朝歲賜,梁乙逋便在人前夸耀:「嵬名家有如此功否?中國曾如此 畏否?」還說什幺:「吾之連年點集,欲使南朝懼吾,為國人求罷兵耳?!惯@種 話居然也說的出口,他以為他是景宗皇帝幺? 當初之所以許他執掌兵權,乃是因為梁氏樹敵太多,不掌權不行。而且梁氏 若要地位穩固,只有發動戰爭,將內部矛盾轉移。但是此時梁乙逋在軍中不斷安 插親信,潛謀篡奪,竟然連她這個太后也不放在眼中,這已經超出了梁太后的底 限。 梁太后和她的姑姑不同,沒有那幺大的野心。作為一個女人,她知道自己的 地位只能依附于自己的兒子乾順。只要乾順是西夏國主,那她就是西夏至高無上 的國母太后,永遠享受著最高權力。而梁乙逋若是取乾順而代之,自己算什幺? 還能是太后嗎? 即使梁乙逋最后真的成功了,與自己又有何好處?梁氏一門的榮辱興衰,與 自己何干?我只要我有生之年都能盡情享受權利帶來的美妙滋味就好,只要有了 權力,自己的一切欲望就能盡情得到滿足。要讓自己為了家族放棄自己的權力和 地位,想都別想。 在西夏的權力斗爭里,親情從來都是靠邊站的,實際上整個西夏的權力斗爭 歷史就是一部親戚之間互相謀殺背叛的歷史。 為了權力子可以殺父、母可以囚子,再出一個兄殺妹也不稀奇。 況且便是從現實來說,梁乙逋也已經不適合為帥,自東朝以章楶經略環慶以 來,西夏兵鋒屢次受挫。韋州之敗,更是令西夏顏面掃地,急需一場勝利來挽回 顏面。而梁乙逋自夸的那些「赫赫戰功」,在梁太后看來,真是厚顏無恥之極, 因為真實的情況,她是心里有數的。 天儀治平二年七月,梁乞逋命仁多保忠發兵攻涇原,被宋涇原總管劉昌祚阻 擊,敗還。 八月,青唐吐蕃首領阿里骨叛宋。 梁乙逋發傾國之兵聯手阿里骨攻宋熙河路,吐蕃西夏聯軍二十四萬,圍攻河 州十余日不克,反而損兵折將萬余人,再次大敗而還。 九月,偵知劉昌祚病重,再次命仁多保忠發兵十余萬攻涇原路,結果反被慶 州知州范純粹乘虛發兵襲取曲律山,仁多保忠倉促撤兵。 仁多保忠于此戰后公然指責梁乙逋「不知兵」,所下盡是「亂命」,好不容 易按下的國內矛盾再次抬頭。 天儀治平三年正月,梁乞逋率兵侵府州,被宋將鉗宗翌伏擊,損兵千余人, 大敗。 三月,又率兵襲擊德靜砦,被宋將張誠擊退。 四月,率兵攻塞門砦,結果被宋兵乘虛反攻石堡砦,破洪川砦,族帳被殺掠 數千人,牛羊牲畜損失數萬,無奈之下被迫撤兵。 天佑民安二年九月,梁乙逋率兵十五萬掠河東,被河東藩騎之中著名驍將孫 貴連續以奇兵突襲,十余萬人竟然對千余敵軍無可奈何,連吃敗仗之下最終無奈 撤軍。 可以說梁乙逋典兵這數年之間,對著宋朝敗多勝少,基本上周圍這一圈能碰 的釘子全都碰了一遍了,如此拙劣的戰績,居然還口出狂言,自比李元昊,也難 怪仁多保忠等統兵大將對他不服。所以趁現在,自己也是一個樹立權威的機會, 自己要讓梁乙逋看看,誰才是西夏真正的最高統治者。當年遼國的蕭太后不是也 親自率軍南征,最終與南朝簽訂了譚淵之盟。蕭太后乃是女中英杰,難道我便比 她差了不成?遼國的太后能成就的功業,我西夏的太后一樣也能成功! 「諸公所言,此次出兵,本宮當親自典兵?」語氣雖是詢問,但是實際意思 不言自明。 「太后若親自典兵,吾等愿為前驅!」十幾位重臣呼啦一下跪了一地。 「既如此,本宮便親自典兵,與東朝一決高下!」 梁太后志得意滿,心中已經知道這些手握重兵的諸侯們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 擇,這些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傳旨給國相,就說國相勞苦功高,且足疾未愈,此時勞煩國相,非國家待 功臣之道。只命國相坐鎮興慶府便可,此次出兵,本宮當御駕親征?!?/br> 「遵旨?!贡娙斯虻仡I命,仁多保忠和嵬名、妹勒等人對視一眼,心中清楚 的知道,有了太后的支持,勝局已定。 梁太后看著這些恭敬跪領自己旨意的重臣們,心中涌起巨大的滿足感。那種 感覺,實在難以用語言形容,就像天地萬物日月星辰都圍繞在她身邊,她任何欲 望都會得到無窮無盡的滿足一樣。這就是權力的美妙之處,只要自己擁有權力, 就無所不能。只要自己擁有權力,輕輕一句話,就能讓成千上萬的人為她去死, 就能讓這些稱霸一方的梟雄豪強俯首聽命,此時,莫名的興奮充盈著她全身的每 一個毛孔每一絲神經,自己乃是天下至尊,自己想干什幺就能干什幺,自己的一 句話就能決定天下萬物的命運。 火熱的sao動在她的體內再次燃燒起來,自從丈夫秉常死后,她就肆無忌憚的 挑選男人來滿足自己饑渴的rou體欲壑,至于倫理廉恥,她絲毫沒有考慮。自己擁 有最高權力,誰敢表示異議?她深信權力就是一切,自己需要男人,自己喜歡男 人,那幺自己就要擁有男人。 修長有力的玉腿在長裙的遮掩下又禁不住為微微的顫抖起來,那強有力的火 熱雄根有力的填充自己的空虛饑渴,那欲仙欲死的快樂高潮…… 她的眼神禁不住又瞄向那個年輕英俊的內侍,沒有去勢的內侍都是她的性奴 隸,他們存在在宮中的唯一作用就是滿足自己的rou欲直到自己厭煩為止。 想到那雄壯健美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有力的碾壓深入的美妙滋味,那肌rou上 分泌的汗味,充滿了雄性的迷醉,自己體內的熔爐將男人的精力貪婪的吞噬吸干 時那種快感。 「擺駕回宮!」在她轉身的時候,她的腦海中仍縈繞著香艷yin浪的情景,這 就是權力的好處,如果不能隨心所欲,要權力又有何用…… *** ?。 。 。?/br> 宋元佑七年十月初一,環州。 此時的陜西諸路,早已是風聲鶴唳。雙方斷斷續續打了快一百年的仗,可說 是早已互相知根知底,彼此之間并無什幺秘密可言。 自半年前折可適破韋州以來,即使是普通百姓也知道西夏決不會善罷甘休, 早晚必然要發動報復。 九月中旬,邊境的謠言就開始傳播,說是西夏又要大規模入寇,之后各路軍 州派出的探子發現西夏延邊靜塞、保泰、翔佑、嘉寧、神勇諸軍司的兵馬均有大 規模調動的跡象,而西夏境內潛伏的細作們傳回的情報大減。 這說明西夏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加強戒備,盤查道路,隔絕交通,根據經驗這 往往是有大動作的預兆。 接著總算有確切情報傳來,西夏又在天都山點兵了,聚集各路兵馬,這次不 知道哪路又要遭殃。從首當其沖的涇原路開始,警報軍情隨著流星探馬一路路的 傳下去,熙河蘭會路、秦鳳路、環慶路、麟延路等陜西諸路都已經處于高度戰備 狀態,由于地勢處于劣勢,無險可守,既無法判斷此次西夏會攻打何處,又無法 聚重兵于險要把守,所以天都山一旦有警,各路都得戒嚴,鎮戌軍和渭州等地已 經開始深溝高壘,只等西夏來攻了。 而西夏自得意永樂城以來,每次出兵往往動輒數十萬人馬,以絕對優勢之兵 力圍攻宋軍一城一寨,力求在援軍抵達之前一戰得手,若是預定時間內不能得手 也決不停留,立刻撤兵。 而宋軍因為事先無法判斷敵軍攻擊目標,無法預先聚集重兵迎敵,只能平均 分配兵力于各塞之中,往往一城一寨之守軍只有數千人,每次遇敵圍攻都會陷入 苦戰。有時援軍來不及到達便已陷城,去年定西城、土門堡大敗,河東名將李儀 戰死殉國,便是如此。 通化縣城南關集市,長安正店。 作為環州所轄唯一一縣,通化縣實際上也是環州州治所在,通化縣衙和環州 州衙同處一座城池之中,通化縣城實際上也是環州州城,作為被朝廷評為下州的 環州境內唯一的上縣,其繁華自然也是一州之首,其他四鎮馬嶺、木波、石昌、 合道等,都無法相提并論。 環州原本藩漢雜居之地素稱難治,但是好在朝廷派往此處牧守的都是一時名 臣良將。 從仁宗朝時的名將種世衡開始,種家祖孫三代到種師中都做過環州知州,幾 十年來環州雖然歷經戰火,但是始終屹立不搖,而且在一代代守臣們的治理下, 竟有越來越繁華之趨勢,迄今為止,主客戶七千余戶,丁口萬余,而且本地特產 的藥材甘草,還被選為朝廷御用貢物。 南關藩市乃是藩部聚居之處,西北之地本是羌人之地,各種羌部藩部遍地都 是?,F今朝廷的禁軍之中,就有藩落馬軍的軍號。陜西之地的禁軍與其他各路不 同,除了教閱廂軍之外,便是藩部鄉兵也可升為禁軍正兵,而且藩部之中有不少 人自家有馬,遇戰從征,不少藩人都是父子三代幾十年為官府賣命打仗。仁宗朝 時,陜西藩軍最盛之時號稱十余萬強人藩騎,西據元昊屢有戰功,即使到了元佑 年間,不少濫竽充數之人雖被戰火淘汰,但藩人的勢力依舊強盛。 而這長安正店乃是藩市中的一間普通客棧,只因老板是長安人故此取了這個 店名。此時店內食客寥寥,掌柜伙計都各忙各事。卻見門外走進一老一少兩位道 人,看衣著打扮風塵仆仆乃是游方道人,為首老道看起來面容蒼老,仙風道骨, 手持拂塵,背背寶劍。而后面那個年輕道士看似他的徒弟,相貌英俊,有點玉樹 臨風之態,手持一條幡桿,背背一個大包袱。 河西之地雖然崇信佛教,但是宋朝對佛道宗教之態度相當開明,并不刻意干 涉。而且慶州城大人多,三教九流匯聚,有幾個道士出沒也不稀奇。 道人進了門后,那掌柜抬眼一看,停了正在記的賬本,拱手問道:「道爺是 要住店還是用飯?」 「無量天尊,貧道稽首了。不知天字一號正房在何處?」 那掌柜眼角一跳,仔細端詳這道人兩眼,卻見他一臉平和之色,手中拿出一 枚熙寧通寶輕輕放在柜臺上。掌柜拿起銅錢看了看,對著旁邊的伙計說道:「上 房一間,還不帶路?!?/br> 那兩名道人被引進了后院一間房中,門一關上,那年輕道人即潛身閃至窗欞 下聽了一陣,確定外面有兩個人守著。 回頭看看老道,卻見他根本也不看他一眼,瞇縫著眼老神在在的似乎打起坐 來,于是也轉身回來,將包袱放在桌上。 不一會兒,房門開了,一個商人打扮得漢子閃身進來。 「你是何人?」商人神色警惕,盯著老道,顯然已經看出這兩人身懷武藝。 「閣下又何必問,貧道此來見的不是閣下?!?/br> 「你雖有信物,然章帥不是隨便何人都可見的?!?/br> 「貧道只是傳個口信,此次西夏聚兵,乃是明攻涇原路,暗襲環州。兵馬出 動當在二十萬,而且乃是梁太后親征。貧道不辭勞苦來此地,便是望章相公早作 準備。且貧道還有一物,可助相公拒敵?!?/br> 「何物?」 老道指了指那年輕道人背著的包袱,那商人卻皺著眉頭,說道:「打開?!?/br> 他雖是章楶心腹,但是章楶此人平日里心機深沉,御下極嚴,很多事情便是他這 個心腹也不得于聞。他不知這倆道士是何來歷,但是他有義務防患于未然。在他 確定這個包袱里面沒有什幺危險的東西之前,他絕不會讓這個包袱接近章楶。 年輕道人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一臉傲氣。商人冷笑一聲,上步便抓。那年輕 道人一閃身,抓了個空。那老道身形彈起,腳尖在地上輕輕的點了幾下,身體竟 像沒重量般三晃兩晃竟「滑」到了兩人之間,抬臂一架一推,竟將那商人推了開 去。 商人頓時一驚,他自己是受過名師指點的,自然也是識貨之人。 「九宮步,神霄派?」自己的力氣自己知,能將自己單手輕輕推開,這老道 顯然也不是等閑之輩。而他那奇異的步法,相極了道門神霄派的九宮步。 「仙長別來無恙?!?/br> 門外響起個喏,再看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儒士已進屋中。那商人見了此人, 立刻行禮:「參見章帥?!?/br> 「你先退下?!拐聵P擺了擺手。 「遵命?!股倘肆⒖绦卸Y離去,連同外面的漢子也一同消失。諾大的院子當 中,空蕩蕩的再無人蹤。那老道看在眼中,心中暗自稱贊。章楶雖為文臣,卻是 膽略過人,現如今風聲鶴唳,西夏隨時大軍壓境,環州隨時可能烽火連天。他堂 堂一方諸侯,竟敢微服前往這兇險之地來會自己,只這膽色,已是令人欽佩。再 看他這些部下行動雷厲風行,令行禁止,便知都是百戰精銳。剛才那個商人打扮 得漢子武藝也是十分出眾,而且精明強干,看來他做了幾年率臣,身邊竟是藏龍 臥虎了。 西夏梁太后此來,碰見此公,只怕討不到好去。這樣也好,自己此行身負特 殊使命,若是所托非人,豈不誤了大事。正是要這等殺伐果決豪雄之輩,才可用 事…… 一炷香時間之后,商人在門外等到了章楶,手中拎著包袱。章楶沒說別的, 只是一擺手,低聲吩咐:「備馬,回慶州?!?/br> 天字房內,老道站立當中,背手輕嘆:「章質夫真豪士也!」 那年青道人似乎有些不屑,撇了撇嘴說道:「南朝文士,有何了不起的?只 怕是空談之輩。只有北方的朔風,才能錘煉出真正的豪杰?!?/br> 老道皺眉說道:「韓月……莫忘了你現在是宋人了,莫要一口一個南朝南朝 的。我和你爹韓肅同為彌勒傳人,你既受韓肅之托,貧道方才看顧于你。只是你 既入我門墻,便是我神霄派弟子,以后不許再提你遼人的身份,現如今你便是宋 人!」 「弟子謹遵師命?!?/br> 此時化身為道士的韓月低眉順眼的應聲,這老道武藝極好,自己不是他的對 手。而且他的神霄派和宋朝不少貴人頗有來往,這對于自己這個走投無路的人來 說,正是一個安身立命之所。這還要多虧了孫二娘,孫二娘跟隨蘇延福多時,被 倚為心腹,蘇延福本是彌勒傳人,和各地彌勒教殘余勢力多有聯系往來,孫二娘 自然也了解不少彌勒教的辛秘。通過她自己才走通了這老道的門路。 想想如同作夢一般,自己本是遼國武官,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宋朝道士。 道士就道士吧,反正道士又沒說不能戒女色??偙葘O二娘混綠林道要好些, 自己已經在遼國無處容身,實是不想再起波瀾。 「是了,還有你那彌勒教的武藝,在人前莫要再使,以免節外生枝?!?/br> 「弟子遵命。師傅,那包中的麒麟丹,當真能克西夏?」 曾經身為軍官,韓月很清楚軍陣之上用毒乃是常技,當年元昊敗遼軍,便是 靠了毒藥之功。不過往往軍中一次戰役投毒范圍廣達數百里,所用毒物更是車載 斗量,只是這一小包…… 「此乃毒母,乃門中丹士所煉,只要有了毒母,千百斤毒粉煮水可得。此間 事了,一品堂的主子能不能得償所愿,便看他的造化了?!?/br> 「一品堂乃是西夏……為何要助宋朝?」 「哼,西賊jian黨內斗而已,不過此事與我等無關,他西夏內斗,正與我大宋 可乘之機,此地轉眼之間便要遭兵災,非久留之所,咱們也走吧?!?/br> 「往何處啊師父?」 「回汴京?!?/br> 十月初四夜晚。 慶州經略帥司衙門后院。 這是一處單獨的院落,院內除了一座房間,其余什幺多余建筑都沒有,而這 院落周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都是帥司衙門的親兵把守,各個神色冷峻。燈籠火 把照得滿院通明,而院中那房屋正門匾額上是三個大字:白虎堂。 此時大宋環慶路經略安撫使章楶正在堂中,堂中安置一座大桌,桌上鋪著一 面沙盤地圖,正是環慶路的山川地理形勢和各城塞,圍繞在地圖旁的,都是環慶 路的高級將領,慶州都監張存,環慶路副都部署李浩,洪德寨寨主折可適,環州 藩部首領慕化等十余員藩漢大將齊集一堂。 「章帥,此次西賊于天都山聚兵,其志非小啊?!?/br> 「章帥,涇原路傳來軍報,西賊駐軍齊魯浪,石門水至九羊寨一帶,連營數 十里,熙寧寨,天圣寨,高平寨,懷遠寨,定川寨一帶均發現有大股西賊出沒, 甚至已有小股西賊游騎深入至了德順軍境內?!?/br> 「章帥,西賊此次出兵,乃是報韋州之仇,涇原路之賊兵必是虛張聲勢,我 環慶路屢挫賊鋒,此次必遭報復,須早作準備?!?/br> 眾將七嘴八舌,說個不停,但是章楶卻沉穩如山,一言不發。 他在三天前便以得知此次西夏主攻目標便是環州,但是無奈這種情報來源卻 無法明示眾將,那老道是何來歷他自是知道,折可適破韋州便是他通風報信,此 乃西夏國內梁氏姐弟內斗的結果,作為宋臣,章楶自是希望西夏越亂越好,最好 亂的自取滅亡便是老天開眼。 只不過西夏為了內斗,竟然勾結外敵,此事說出來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而且那老道雖然同一品堂有聯系,但是神霄派卻和現在正掌權的舊黨聯系密 切,神霄派著名道士林靈素出家前便是舊黨重臣蘇軾的書童,這老道既然也是神 霄派的,那幺是否舊黨也參與了此事,若是參與了,那舊黨諸公和西夏梁乙逋是 否已經有了默契?那這算不算私通西夏? 或許舊黨覺得高太后年事已高,官家親政在即,自家前途堪憂,便想趁現在 先將陜西之事給定下來?;蛟S除了梁太后之后,梁乙逋會再次向朝廷稱臣,再簽 一份和議。只要有了這和議,好戰的新黨即使重返中樞,也無法輕易再對西夏開 戰。 這不是符合舊黨「安靜治國」的主張嗎?他們想事先給朝廷,給官家上個緊 箍咒。 說到底還是黨爭…… 不過章楶乃是率臣,做邊帥的首要責任是打勝仗。此事是否黨爭他沒工夫去 管,他只想單從軍事角度來考慮。 梁乙逋欲借刀殺人,借宋軍之手鏟除自己的meimei。此事若沒有過硬的證據, 眾將絕不會相信這條情報,朝廷也不會相信。將帥相疑,乃是軍中大忌。 這本身就是一條不能公開的情報,一旦公開,大概自己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舊黨諸公絕不會承認自己和西夏暗中有勾結,也決不會放過自己這個知情人。當 然章楶并不介意誰勾結誰,反正只要能打勝仗便是妙計。 他不由暗嘆自己只是環慶路經略。 若是能像范仲淹、韓琦那樣總領陜西五路,必然集結各路精銳至環州給西賊 迎頭痛擊,此乃重創西夏的天賜良機??上ё约褐皇黔h慶路的經略,只能節制環 慶路的五萬兵馬,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就鍋下米。反正西賊最終來不來環慶路,自 己都要做好戰爭準備,這樣一想,也就沒多大區別了。 而且有利的是,諸將的意見大多是和自己相同,都認為西夏此次真正的目標 乃是環慶路,這對自己來說,就方便的多。但是若把全路軍馬都調至環州迎戰, 恐眾將仍舊相疑。且就算全軍盡出,面對西夏大軍,兵力也處于絕對下風,正面 硬碰實為以卵擊石。當然戰事一起,但所有人都明白環州才是西夏目標的時候, 涇原路,麟延路,秦鳳路都會派來援軍,不過等援軍趕到環州,西夏恐怕早就撤 軍了。 想到此處,章楶再次感嘆自己不是韓琦范仲淹,眼見此千載良機,卻徒呼奈 何。 看來只有退而求其次,力敵不行,此戰當以智取為上。 「諸公!」章楶發話了。 眾將立刻停了爭吵議論,一起躬身施禮。 「此次西賊不來環慶便罷,若來,堅壁清野,疲賊于堅城之下。本路各州縣 鎮堡寨所轄百姓,全限期遷入各州城內,沿途不許給西賊留下一粒糧食,沿邊各 寨,只留戌守之兵。凡借故遷延逾期不至者,皆按通敵論處。各州守令,整頓廂 軍巡檢,查點軍械,凡西賊至,不可出城迎斗,只須固守,保得城池不失,便是 有功?!?/br> 「遵令?!乖趫龅膸讉€知州全部躬身領命。 「折可適聽令!」 「末將在!」折可適叉手施禮。 「你率本部兵馬守洪德寨,西賊舉兵之時,不可與賊爭鋒!只留守備之卒, 賊進一合,我退一舍,彼必謂我怯,為自衛計,不復備吾邊壘。乃銜枚由間道繞 出其后,或伏山谷間,伺間以擊其歸?!?/br> 「末將得令!」折可適厲聲高喝。 「許良肱,劉所,黨萬,張禧聽令!」 「末將在!」四將一起躬身。 「爾等各率本部兵馬,沿白馬川各寨布防,賊至便棄寨,不可戀戰,退至馬 嶺歸折可適節制,不得有誤!」 「末將得令!」眾將齊喝。 「李浩聽令!」 「末將在!」 「張誠,馬瓊聽令!」 「末將在!」 深夜,一道道軍令便在這白虎堂中傳達下去,一匹匹快馬從慶州城中四處飛 馳而出,整個環慶路所有的軍事力量,便在這一道道軍令中充分的調動起來。戰 云已經在西方的天際悄悄涌起,宋朝巨大的軍事機器開始運轉,整個陜西做好了 準備,準備迎接撲面而來的大戰…… *** ?。 。 。?/br> 宋元佑七年十月十二,涇原路奇魯浪。 自打夏軍駐軍于此之后,連營數十里,每日便見兵戈聲相聞,還有大隊兵馬 頻繁出入cao演。 小股騎兵更是肆無忌憚的在鄉野間四處游蕩,仿佛正在養精蓄銳,只待一聲 令下便要大舉進攻。 而西夏虎視眈眈,宋軍也沒閑著,鎮戌軍、德順軍、會州、秦州皆已戒嚴, 調動兵馬鞏固城防,只待西夏來攻,但是始終不見動靜。西軍之中將士多為驍悍 敢戰之輩,此時己方根基已穩,西夏既然不來,忌憚之心逐漸減少,便萌生主動 進攻的念頭。各州之守將不斷派出斥候硬探前往試探夏軍虛實,雙方小股部隊不 斷發生遭遇戰,但是始終不見西夏大隊人馬出現。 曠野間,數以千計的馬軍向著夏軍大營進發。 士卒們都穿著宋軍紅色的軍袍,這六個指揮的藩落馬軍乃是鎮戌軍馬軍的全 部家底,知鎮戌軍兼涇原路第五將郭成率領熙寧寨寨主張蘊統兵前往夏軍大營, 目的就是一個:踹營。 此舉看似魯莽,其實頗有深意。西夏連年點集,最喜歡聲東擊西,真正出兵 之前往往會大肆宣揚假消息,真正的目標往往南轅北轍。此次西夏大肆聲張要打 涇原路,那幺實際倒霉的可能是其他地方,此地的連營不過是疑兵。和西夏打久 了交道的人,都會有如此的判斷,只不過并不是每個人都敢于付諸實踐,萬一判 斷錯了,幾千人出去和幾萬人野戰硬碰,實在是以卵擊石。 但是這種風險對于郭成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 郭成此人便是在名將如云的西軍之中也是個傳奇,他乃是當年熙寧朝名帥郭 逵舊部,南征交趾時屢立奇功,富良江一戰,他率部陷陣,力斗交趾象群,身被 數創卻死戰不退,手刃賊兵數十人,連續砍壞數把佰刀,終破賊陣,勇名一時傳 遍南疆。 元豐西征之時,他隨劉昌乍強渡葫蘆川,血戰磨臍寨天險,夜襲鳴沙城,屢 建戰功。打靈州便是郭成所部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追著西夏敗兵險些一口氣奪 門而入靈州,有人說他當時若跑得快些,可能靈州城便下了,甚至西夏現在都已 經滅了。后來困城時靈州夏軍派驍將出陣挑戰斗將,又被郭成單騎斬于陣前,西 夏守軍為之奪氣。 而最后夏軍掘開七極渠,引黃河水淹宋軍大營,涇原路宋軍精華幾乎全軍覆 沒,這郭成偏又死里逃生,活著回了宋境。他的功名富貴,都是一刀一槍在沙場 上提著腦袋掙來的,鬼門關前都轉過幾回了,對于他來說,生死實為等閑事。 對于這樣一個人來說,只要他懷疑其中有詐,是不會考慮什幺風險的。 此處距離西夏大寨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前面斥候前來稟報,并未發現西 賊大隊人馬出寨,郭成心中越發生疑,西夏人多勢眾,正巴不得宋軍出城野戰, 自己興師動眾而來,正中其下懷,斷無不出兵之理。況且剛才順路消滅了一股西 夏游騎,有一個跑了的,必要回來送信,而夏寨此刻全無動靜,其中必定有詐。 難道真是疑兵,若真是,這夏軍走了多久了? 郭成再不猶豫,下令張蘊率一指揮馬軍先行充當先鋒,自己領兵在后徐徐接 應。張蘊那一指揮馬軍如入無人之境,一口氣竟直沖到西夏大寨前,輕易而舉擊 潰了前來阻擊的百余夏軍,那些夏軍竟不入營,而是四散奔逃。張蘊也是勇略出 眾的豪膽之輩,立刻發覺事情不對勁,自持身后有郭成的大軍接應,竟然下令闖 營,結果一闖之下才發覺乃是空營一座。 隨后只是一個上午時間,十余座夏軍大營皆被宋軍踏破,座座都是空營。原 本在此駐扎的數萬夏軍,都不知走了有幾天了,只剩下一座座空營,仿佛在嘲笑 宋軍的怯懦。 「果然是疑兵!」郭成冷著臉看著濃煙滾滾的夏軍營寨,看來西夏是早有預 謀,最有可能的就是環慶路要遭殃。夏軍處心積慮,數萬人的大轉移竟然瞞過了 那幺多宋軍的探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更可怕的是,環慶路的宋軍恐怕還不知道 這個消息。 「郭帥,要不要給環慶路發去警報?!?/br> 「已經晚了。立刻遣人飛報王帥,請向環慶路發援軍,此刻環州只怕已經是 大軍壓境了?!?/br> 同日,環州。 盡管環州軍民已經做好了西夏可能入侵的準備,但是絕大多數兵民心中還是 在求神拜佛希望今次西賊的主攻方向是別的路。真等噩耗傳來的時候,所有人的 希望盡皆破滅,環州這次也許真的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上午晨曦剛過,安邊寨、興平寨、清平關、流井堡、歸德堡等環州外圍據點 幾乎同時燃起了告急的狼煙,野外活動的宋軍明暗馬鋪、斥候哨騎在沿白馬川的 所有平川大路上都發現了成千上萬的西賊軍馬大舉入侵,各路夏軍多則上萬,少 則數千,正分頭直撲各堡。 守寨宋軍慌忙燃起狼煙報警,同時點集人馬出寨迎戰,結果眾寡懸殊之下幾 乎是全線敗退,紛紛棄寨而逃,各寨留守兵馬來不及逃跑,結果紛紛被圍困在寨 內,惶惶不可終日。 洪德寨守將折可適聞訊本欲整兵救援,結果剛至白馬川岔河舊道便聽聞前面 各寨兵馬已潰,各寨音訊斷絕,河岸對面遍地都是夏軍,知道事已不可為,便欲 據河固守。結果十月中旬正值枯水季,白馬川歸德川都已斷流,其他支流盡干枯 見底,不成險阻,數千夏軍趁機從東面河溝淺處繞了過來,出其不意直抵洪德寨 城下,城內數百留守宋軍見賊軍勢大,不知主將生死,塞死了城門不敢出戰,只 是燃起了狼煙。 哲可適與夏軍隔河對峙已是力不從心,得知后路被抄,前面又有數千夏軍想 從西面繞河卷擊,當即果斷撤兵南走,連洪德寨老巢也不要了。路上數股宋軍敗 兵匯合成一路沿白馬川河道一路狼狽敗退至環州,結果前腳剛至,后腳夏軍大將 巍名阿埋便已率軍趕到,雙方幾乎是同時抵達環州城下。環州守軍生怕夏軍趁亂 搶城,閉門不納城外宋軍,折可適無奈,只得繼續南逃,近萬兵馬,竟是一口氣 退到了與慶州交界的馬嶺鎮才收住陣腳。 十月十三,西夏前鋒精兵數萬完全深入環州境內,環州以北所有堡寨全部被 圍,守寨宋軍音訊斷絕,生死不明,城寨失陷與否完全不知。而西夏梁太后親統 的中軍御營十余萬精銳出現在戰場,沿著馬嶺川河道耀武揚威大舉南下,當日便 抵達環州城下,而環州自此便徹底失去了與后方的聯系。當日黃昏,西夏前鋒騎 兵繼續往南深入到木波鎮,由于居民已經遷入環州城內,只是空城一座,夏軍所 獲不多,便一把火燒了鎮子,滾滾濃煙直沖霄漢,甚至連馬嶺鎮都能看見南方夜 空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