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設計中藥
第一章 設計中藥
阿彥穿過珠簾,奉上茶盞,姑娘,該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顧昔昔放下書,白玉色的柔荑接過茶盞,是到時候了,叫梅子把我新繡的抹額帶上,一塊過去。 阿彥將書桌上的書歸到檀木書架上,早就弄好了,這些哪里還用著姑娘cao心。今日可是未來姑爺送聘的大日子,姑娘得好好打扮一番。 顧昔昔一雙鹿眸微闔,紅唇抿著,看著漫不經心的模樣,還不如剛才吩咐抹額時來的用心,老太太挑的人,自然是好的,就穿那件碧色繡花的對襟襦裙,搭嫂嫂送的那條青黃色貼金披帛就好。 阿彥知道姑娘說一不二的脾氣,那等會兒讓梅子給姑娘梳個垂髻,配上老太太送的桃花簪,定能驚艷眾人。 梅子進了內間,姑娘,現在終于可以好好打扮自己了,以前真的是太委屈姑娘這副好顏色了。 顧昔昔走到梳妝臺坐下,你不懂,梳個披發,戴上前幾日新扎的綠萼絨花就好。 梅子剛準備大顯身手,又被姑娘澆了一頭冷水,姑娘,奴婢看著你都我見猶憐,臉紅心跳,你怎么自己一點都不愛惜呢。 顧昔昔忍不住笑道:你是可惜了從宋嬤嬤那里繼承的梳頭手藝吧。 梅子的好心被打趣,惱道:姑娘! 顧昔昔主仆一行人剛到常青園,就覺得氣氛不對,進了正堂,就看到老太太一臉怒容,心下微省,這是遇上什么事了,昔昔給老太太請安。 許老太太看到顧昔昔來了,心上無奈,你看看這個。 顧昔昔頓覺不妙,看來這是與她有關,不會是婚事又出了叉子,退婚書?抬眼看到桌上的扇墜、荷包,竟連信物也退回來了,梅子,去把雷公子送的生肖玩偶拿來,退還給雷家藥堂。 梅子一臉不忿,但身在常青園不敢造次,只得去取。 顧昔昔看完了信,并沒有說什么,將信遞給阿彥,老太太世事無常,雷家家主突發惡疾,雷公子事有隱情,別氣得傷了身子。 許老太太是氣這件事嗎? 她氣得是雷家不守諾,家主去世,便毀了婚約,也是他那個母親,非逼得她兒子娶她娘家女兒,一哭二鬧,簡直是潑婦行徑。 顧昔昔上前坐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為這樣的人家不值得,能在成婚前知道這雷家的品行,也是昔昔的福氣。 許老太太還是氣不過,我本是看著雷家家室簡單,世代行醫,與官場無爭,你嫁過去了上頭只有一個病弱的婆婆,必能掌家,沒想到那雷家那孫子竟如此懦弱,受制于母,不成大器。 顧昔昔倒沒什么感覺,她只見過雷公子幾面,不是很了解,想得有老太太坐鎮,必不會差到哪里去,何況她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在這個時代要是還不嫁人,會遭人非議的。 老太太,這是老天爺啊還想讓昔昔多陪陪您。 許老太太也知道這事兒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就算可以她也不愿讓昔昔再嫁過去。 老太太嘆了口氣,昔昔啊,是我當年蒙了心,如若成了你和顧家的婚約,也不會耽誤你到這個時候。 顧昔昔搖搖頭,哪來的婚約啊,不過是個誤會,當年家父的玩笑話,老太太怎可當真啊。 許老太太看出顧昔昔當真是不介意,便松了口氣,當初定的程家姑娘,好是好,就是身子太弱了,進門三年了,一無所出,本來今晚是為了給你辦席,請了京里各家的閨秀,要不晚宴取消。 顧昔昔笑著道:顧府辦晚宴不是為了賞燈嗎?成毓為了這個賞燈宴可是準備了一個月,老太太你忍心看著三meimei難過啊。 許老太太一想到成毓便想笑,那個丫頭是為了賞燈?還不是為了賞人啊,自小就喜歡長得好看,也不知道以后什么人家能看得上她。 顧昔昔拉著老太太往外走,老太太,你看這外頭掛的燈籠多漂亮,我今早出門的時候還以為到了天宮呢,我家三meimei這么能干,害怕找不到好兒郎,三meimei那邊估計還等著老太太主持大局呢,老太太不去幫幫忙啊。 許老太太想到她這個小孫女就心軟,你說的對,跟我這個老太太一塊去看看。 顧昔昔看老太太被哄好了,便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去廚房看看給周姨母還有三meimei帶些點心。 目送老太太離開,顧昔昔收了臉上的笑,阿彥,等梅子過來了,我們就去廚房。 阿彥一想到姑娘的婚事就難過,姑娘,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晚上的賞燈宴,咱們就不去了吧。 顧昔昔在院里的亭子坐下,今日的賞燈宴三meimei可是要上臺跳舞的,府里的樂姬她看不上,定是要我伴奏的。 姑娘!阿彥站在一側,阿彥真希望姑娘能多為自己想想,姑娘今年都十七了,婚事還沒有著落,要是再拖個兩三年,阿彥怎么對得起夫人。 在這個世道,什么身份干什么事,阿彥理當比我更明白啊。顧昔昔忍不住想到前世,單身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給她自己和她的狗掙了個兩室一廳,貸款還沒還完,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個架空的朝代,成了雙親被海盜奪命,被托付給好友的孤女。 昔昔都成玦,據說她的名字就來自這句詩,當初她及笄時,許老太太特意把舒家老太爺與顧父的約定告訴了她,據說兩家還交換了玉佩,就是顧昔昔自小就帶在脖子上的。 只是沒想到顧父去世,舒家老太爺常年鎮守邊關,去世前才將這事告訴了妻子,許老太太和周姨母從不知這事,看到了顧昔昔脖子上的玉佩才知道,這事兒可能是真的了。 那時候才知道為何小時候每次去給老太太請安,總覺得周姨母的眼神在她脖子那看,沒想到是這個緣故。 知道這事兒,顧昔昔當然不能承認有這個婚約,只說這玉佩是當年顧父送的禮物,兩家大人交換送禮,再正常不過,這件事就這么被混過去了,沒想到這次老太太竟又提了這事兒。 到了晚間,顧昔昔換了身月白色的舞服,一頭長發攏起,隨意的拿著跟白玉簪挽住,她動了動頭,一點不會散,梅子,你的手藝愈發好了。 梅子氣悶道:你好歹也是府里的小姐,這送來舞服的顏色跟今日府里的樂姬一樣。 顧昔昔無所謂道:這衣服形制可不一樣,更何況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我,自然不能強了別人的風頭。 她遠離晚宴中心,遠遠的立在憑欄上,喂著湖里的魚,好不愜意。 哎呀!她感覺到腰間一濕,轉頭看去,是個小丫鬟端的酒壺撒了。 小丫鬟跪在地上,姑娘贖罪,姑娘贖罪,奴婢不是故意的,三姑娘讓我們給府上的公子姑娘送酒。 阿彥氣極,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若是傷了姑娘該如何是好? 這獻舞的時辰就要到了,顧昔昔沒工夫追究,阿彥,算了,我們去琵琶坊借身舞服,這樣可無法上臺,不能耽擱了三meimei。 阿彥跟在顧昔昔后面,忍了半路,忍不下去了,姑娘,你就是太好性了,府里的下人才敢如此怠慢你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顧昔昔左腿一軟,差點摔在石子路上,幸好阿彥扶住了她,我沒事,可能是剛才站久了,腿麻。 顧姑娘,這是怎么了?從側路走過來一個抱著琵琶的樂姬,要不要到樂坊休息休息。 顧昔昔道謝道:不用了,麻煩姑娘帶路,我是過來借舞服的,剛才不慎倒了酒水在身上。 樂姬看了看,當然可以,我正巧有這個顏色的舞服,若姑娘不嫌棄,奴家這就給姑娘取來。 顧昔昔忙道:客氣了,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樂姬抿嘴一笑,媚眼流轉,奴家秋月,姑娘請隨我來。 阿彥此時扶著姑娘,生怕把姑娘給摔了。 秋月領路帶著顧昔昔和阿彥到了一處小院,這里便是我的住處,姑娘請進。 顧昔昔和阿彥等在外間,秋月進去取衣服。 好香啊。阿彥動了動鼻子,這是什么香,從來沒有聞過。 顧昔昔嗅了嗅,她也沒聞過,阿彥,別失禮。 秋月找到早就準備好的衣服,笑著出去,顧姑娘,您試試這件,肯定好看。 顧昔昔正要道謝。 秋月突然道:哦對了,這衣服還有間披帛,就在隔間,這位姑娘能不能幫忙取一下,這舞服略有些繁瑣,顧姑娘一個人估計不好穿。 阿彥看向顧昔昔。 顧昔昔頷首,去拿吧。 秋月上前拉著顧昔昔的手,將她帶到屏風那頭,姑娘可先換衣。 顧昔昔剛解開腰帶,竟發覺屏風上的花紋有些模糊,待她要仔細看,扶著屏風的手卻無力支撐身體,正要摔倒,被一雙有力的手拽住。 姑娘沒事吧。秋月試探著問道,沒想到事情能這么順利,這酒香與房里的香氣混合便是世間最毒的媚藥。 顧昔昔再不敏感,也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她無力的抓著她的袖子,你到底是誰?阿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