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2)
小稚(2)
這次來南京,杜庭責是來見一個生意伙伴,順路去探望了秦芬。 想起朋友留下的孤兒寡母,杜庭責眉頭皺起,點了根煙。 合作商叫了他幾聲:杜總,杜總? 杜庭責回神。 我看您精神不太好,要不叫幾個人來陪您?合作商笑的有些曖昧。 杜庭責沒吭聲,但也沒反對,合作商懂了,打了個電話,便有一個老女人領著十幾個小姑娘進來。 杜總,您看您喜歡哪個? 杜庭責瞇眼打量了一番。 眼前環肥燕瘦,全是庸脂俗粉。倒是豆蔻少女雨水打濕的白嫩小腿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合作商看他興致缺缺,揮手讓人都下去,試探道:您這是有什么憂心事,倒可以跟我說說。 杜庭責自認不是什么好人。 圈里不乏家境敗落后,為了保持榮華自甘墮落的揚州瘦馬。他以前沒想過對朋友女兒下手。 只是方稚莫名地入了他的眼。年紀雖小,但從女孩眉目間那抹媚色,就可窺見日后的勾魂奪魄。 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杜庭責把這情況一說,合作商哈哈一笑,這算什么,京城高干子弟玩的更花,一個小女孩算什么。 你不就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么,沒關系,先帶過來放到身邊。以后玩膩了多補償補償,不就行了。 杜庭責心里一琢磨,是這么回事。但他也沒急著去找秦芬,回北京后給秦芬發了條信息過去,讓她再考慮考慮。 收到秦芬的回復,他摸著下巴笑了,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沒再聯系秦芬。 再次見到方稚,是一年后。 * 方稚生日那天,秦芬給她辦了個場面挺大的生日宴。 自方卓威死后,方稚家好久沒有這么熱鬧。 宴上秦芬那邊的親戚來了不少。不過方稚從小和他們不熟,陪著說了會兒話就悄悄離開。 露臺上擺滿了兩三米高的綠植。 綠葉掩映下,方稚直到走進露臺,才發覺里面有人。 男人抽著煙,深黑色的西服筆挺整潔,夜色模糊了他的五官輪廓,但俊朗模樣和一年前沒太大差別。方稚一下子認出了他。 察覺到有人來,杜庭責轉身,瞇眼打量了她幾下,掐滅了手中的煙。 僅僅是一年不見,少女就長開了許多。身材像抽條了的嫩柳,纖長細瘦,露肩晚禮服裹在身上,居然有些嫵媚的意思。五官也清晰了些,嬰兒肥褪去不少。 方稚怯怯叫了聲:杜叔叔? 他淡淡嗯了聲。 過來。 方稚聽話走過去。 杜庭責有些近視,等她走近,才仔細看清楚她的五官。 少女是內雙眼皮,本來應該是有些英氣的長相,但她年齡尚小,襯得整張臉滿是無辜純真。 杜庭責呼吸一滯,移開視線。 他嗓音有些?。阂荒瓴灰?,小稚長大了。 他隨口問了幾句她的生活。 方稚說:謝謝杜叔叔掛心,我過的很好,就是mama工作有些忙 她眼底填滿失落的神色。 父親死后,原本做慣了家庭主婦的母親開始出門工作。秦芬一邊給畫廊畫畫,一邊在培訓機構輔導學生,比以前忙了許多,幾乎沒有陪她的時間。 現在上幾年級?杜庭責接著問,就像一個盡職盡責的父親。 高一。 以后想考哪所大學? 這個我還沒想好 你父親當年讀的是清華,是我的學長,想不想考清華? 方稚垂下頭。她原本成績不錯,但父親去世后,她再沒去過課外輔導班,也沒有錢買教輔資料了。中考成績普普通通,她也只上了個普普通通的高中。 至于大學。 能考上一本就算不錯了,她不敢再奢求些什么。 杜庭責猜到了大概,沉下心來。正欲開口,露臺外傳來腳步聲。 沒等兩人出去,交談聲響起。 是秦芬和一個陌生男人在說話。 方稚腳步一頓,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于情于理,她不想偷聽母親和別人說話,可如果要出去,必然會經過那兩人。 猶豫之間,外面兩人已經開始說話,并沒發現露臺里還有人。 今天的裙子很美。男人的聲音含著曖昧與挑逗。 而秦芬的回應也帶著嬌羞,我都40歲的人了,才不相信你的鬼話。任誰都聽得出她話里的春意。 方稚臉色霎白,她從未考慮到母親還有再嫁的可能性,或者說,她一直在逃避。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父親已死,母親會與別的男人在一起的。 不知為何,她覺得難堪,臉蛋發熱。 她看向身邊,那個陪她一起躲在這個小小露臺的男人。 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像父親。 杜庭責神色淡靜,指尖夾著那根即將熄滅的蘇煙。頎長的身姿挺拔,高大。 蘇煙的煙身細長,猩紅的火星子在他修長的指間明滅。感受到她的無助,男人黑亮的眸子轉過來,直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