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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不生氣了的原因不是想原諒他,而是覺得沒意思,這話饒是他,也不曉得該怎么接了。“我媽讓我謝謝你呢?!惫汝懥A艘幌?,沒什么太大表情又說,“畢竟這次,也算是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得在樓上躺到天荒地老,指不定就涼那屋里了?!?/br>她走在宋堯山前頭,掏了鑰匙開門鎖,話里話外冷淡又疏離,像是那首老歌里唱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宋堯山立在她身后,左臂上的傷口冷不丁跳著疼,滿腦子轉著葉翎那句“心涼了”,跟魔音入腦似的。“不用謝?!彼螆蛏降吐曉G訥回她,“不用?!?/br>*****好在陸女士在家,屋里的氣氛還不至于太尷尬,陸女士自告奮勇下了廚,好不容易吃完飯,陸女士又自告奮勇要去洗碗,宋堯山下意識站起來要去廚房,陸女士眼疾手快就攔他,倆人跟演啞劇似地來回推拒了一回合,他便也罕見地作罷了。谷陸璃靜靜覷了他一眼,視線從他額頭上那一層細細密密的汗轉到他進了屋也沒脫的西裝外套上,便又輕描淡寫地轉了回來,自己先回了臥室。過了一會兒,宋堯山也進來了,卻是進屋拎了公文包,對她輕聲道:“學姐,事務所臨時出了點兒事,葉姐讓我回去加個班,你先睡吧?!?/br>谷陸璃應了他一聲,他在門口踟躕了一瞬,顯是想說什么,他覷了谷陸離一眼,終是什么也沒說,出門走了。“他那是什么老板嘛,大半夜叫人加班啊?!贝箝T“哐當”響了一聲后,陸女士才從廚房里出來,跑到谷陸璃房間不滿道,“員工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嘛?!?/br>“讓他去吧,不管他是不是加班,”谷陸璃掀眼皮淡淡看了她媽一眼,“天熱,他手臂上那傷再捂著就好不了了?!?/br>陸女士聞言突然訕訕一縮脖子,吐舌頭:“你都知道啦?”“我又不傻?!惫汝懥У?,“縫針了?”“縫了?!标懪抗怨源?。“縫了幾針?”她又問。“好多針?!标懪炕厮?。“嗯,”谷陸璃應了聲,“你也歇著去吧,讓他記得按時去醫院換藥?!?/br>“你為什么自己不去說?”陸女士噘嘴道,“你還不原諒他???”谷陸璃嘆了口氣,撩開薄被上床。“你倆到底怎么了嘛?!标懪坎灰啦火?,坐到她床邊繼續叨叨,“那天晚上你沒在,宋堯山都不敢睡你的床,還在床下打的地鋪,我都看到啦!你們到底怎么了嘛?”陸女士搖了搖谷陸璃的肩,谷陸璃短促地笑了一聲,也不知到底在笑什么,到底在笑誰:“我也不知道?!?/br>她想: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躲了他這么許多天,一個人想了這么許多天,還是什么都沒想明白,或者說,她連她該想什么都不知道,或許,她什么都不該想,連他也別想,什么——都別想。*****宋堯山第二天下午打了電話回來說要繼續加班,第三天便換了說辭,先問了谷陸璃身體情況后,才說要出差,大致得有一周。陸女士接過電話,轉頭就瞪谷陸璃,谷陸璃只當看不見,心里默默算了下時間,等他再回來,手臂上的傷估摸也就長好了,他那人,果然善于安排,什么都算得仔細。又過了一周,夜里十點,谷陸璃已經洗漱過,準備躺上床,手機突然振了起來,來電顯示不停閃動“宋堯山”那三個字,她忽然莫名有些緊張,靜靜吁出口氣,才坐在床頭一手揉著濕發,一手接通電話。她適才按了免提,電話那頭的喧囂便將她那一聲“喂”淹沒了個干干凈凈。“喂!喂喂?谷陸璃嘛?!”谷陸璃皺著眉將手機音量調小,沉聲道:“我是?!?/br>“我是宋堯山大學同班同學,我們現在在聚會?!彪娫捘穷^的男聲很是陌生,縱使隱在重重起哄聲中,那人嗓音中還是帶了明顯戲謔的笑意,“宋堯山喝多了,一直喊著讓你來接他!”谷陸璃聞言沉默,她將耳機貼近頰側,仔細辨認,嘈雜的背景中,似乎的確有宋堯山的聲音被夾裹在其中。“阿璃——”“阿璃,我錯了……”“阿璃,對不起……”谷陸璃胸口瞬間就有些難受。“喂?谷陸璃,你來不來???”那人久不見她回應,又大笑了一聲催她,背景中突然傳來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貌似還有人喊:“按住許飛,別讓他通風報信!”“誰相信谷陸璃真會嫁給宋堯山啊,做戲呢吧,這才結婚多久,要離了吧?”“……”谷陸璃眉頭皺得越發得緊。“你來不來?”那人像是篤定她不會來一樣,迅速又道,“你來不來?!不來我打電話給他四姐了??!”“來!”谷陸璃眼神一瞇,驟然冷冽了一瞬,道,“地址?!?/br>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一下細節,新章馬上更新!小劇場談方方:遲學長喝多了,你來接他不?谷陸璃:不去。無名氏:宋堯山喝多了,你來接他不?谷陸璃:地址。遲學長哭暈在廁所里。下章宋堯山正式掉馬!☆、終于明白報給她的地址,巧了,正是她跟宋堯山舉行婚禮的許氏,想著是因著許飛的緣故,他們班聚會也就定在了那兒。谷陸璃曉得成年人的同學聚會玩的都是些什么花樣,無非是吹噓顯擺、互相打臉,她便也不怎么著急了,特地化了妝又挽了發,換了身束胸掐腰露腿的黑色小禮裙,耳墜長流蘇,腳踩高跟鞋,越發顯得整個人高貴冷艷,不像是接人的,倒像正經赴宴的。她到的時候,饒是許飛家的酒店隔音效果良好,人站在門外,都能聽見306包廂內一眾人正鬧得歡,她禮貌性得先敲了門,再擰開門鎖,一推,屋里霎時靜了,十幾雙眼睛齊齊盯著她,氣氛陡然詭異起來。“還——還真是谷陸璃?!”正對她坐的一個男生抬頭登時“嗷”了一嗓子,谷陸璃跟他遙遙點了個頭,那人便受寵若驚似地抖了一下,她視線繞過一眾人徑直去尋宋堯山,誰也沒再搭理,端得是當年傳聞中高嶺之花的人設。“嫂子!”許飛被個男人正壓在拐角里勸酒,見她進來,推開那人就喊,“堯山在這兒呢!”谷陸璃這才唇角微微一動,淺淺沖他扯出朵笑,朝他裊裊娜娜地走過去,耳側微微晃動的流蘇映著頭頂的冷調燈光,越發襯得一身黑衣的她膚如凝雪、白皙透徹,像是雪山上的神女,美得冷冽脫俗,不容褻瀆侵犯的模樣。四座又齊齊倒吸了口氣,于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