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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話不說痛痛快快跟他離,我不會沒皮沒臉地糾纏他?!?/br>“他就是不想跟你徹底離,”大姐道,“想糾纏的是他,放不下的也是他,你真不明——”“他真出軌了?”宋堯山卻與大姐同時出聲,一提嗓音,起身就欲走。“老幺,去哪兒?”大姐話音一斷,眼明手快就攔他。“你走不走先不論,”宋堯山鏡片后的眼眸瞬間轉冷,眼神凌厲地覷著二姐道,“我先揍他一頓再說?!?/br>“用不著你揍,”二姐狠狠一把抹了淚,傲氣地抬眼看他,“我已經揍過了,出軌證據也提交給法院了,沒讓他好過?!?/br>她說著話,幫著大姐使力將他往回拽,宋堯山讓她倆扯得一個踉蹌,歪倒進沙發,大姐這才松了揪住他袖口的手,一個眼風斜過去,感慨這姐弟倆一遇事,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暴脾氣:“你別裹亂,這才幾年啊,又好了傷疤忘了疼?!?/br>黑歷史猛得被扒,宋堯山訕訕整理了下衣袖。“哎,這事兒鬧的,你說你跟明哲以后怎么辦呢?”宋母止不住心疼自己女兒遭遇,宋父憂愁著一張臉窩在沙發角上一根煙接一根地抽。“我沒覺得是自己的錯,明哲我也自己能養,誰離了誰不能活?”二姐一臉倔強道,“當年追我的時候說就喜歡我這霸道勁兒,現在嫌我事業心太重不體貼了,花著我賺的錢的時候怎么不說我事業心重呢?”“那不說他,”大姐接道,“只說明哲怎么辦吧,你一走兩年,把他扔給咱爹媽也不合適對不對?且不說二老年紀也大了,老三又不是能帶孩子的人,老四自己才剛有家,就說明哲這一下沒了爸又丟了媽,孩子心里能不怕?那孩子本就靦腆又膽小?!?/br>氣勢逼人的二姐聞言一抿唇,眼淚又劃了一顆下來,整個屋子頓時又靜了。*****谷陸璃拉著高明哲進了宋堯山以前的臥房,薄薄一扇木板門根本無法徹底隔絕門外響動,高明哲訕訕立在她面前,仰頭看她,左腳踩右腳,恐懼不安。他是個在如今這個信息高度發達的社會長大的孩子,他這個年紀已經能夠懵懵懂懂明白很多事。谷陸璃下意識就憶起她父母離婚那日的情景來,她壓著心底反復泛起的厭惡感,面兒上勉強扯出朵生硬的微笑,半蹲著揉了揉他頭頂肖似宋堯山的柔軟卷毛:“你小舅舅屋子里有沒有藏什么小秘密?我們找找好不好?”“mama不讓我翻小舅舅的東西?!备呙髡苷f到“mama”倆字,嘴角登時一撇,摸樣可憐又委屈,輕聲回她,“我只看過小舅舅小時候的照片?!?/br>“那你把照片找我給看看?”他這個時候越是乖巧懂事,越惹人心疼,谷陸璃似乎透過他看到了當年惶恐的自己,她想抱抱他哄哄他,也想抱抱當年比他還小還傷的自己。“好?!彼涇浥磁吹貞?,脫了鞋撲上宋堯山少時的單人床,撅著屁股在他墻角床頭柜里翻翻找找,半晌后,拖出宋堯山一本舊影集,放在谷陸璃面前。那影集封面是朵俗不可耐的艷紅牡丹燙在金燦燦的底色上,設計頗有年代感,他倆腦袋對著腦袋趴在床上,谷陸璃甫一翻過封面,露出扉頁,就聽封膠處傳來輕微一聲“擦咔”,那冊子只靠聽覺就已能證明快散架了。“咱們可得小心點兒?!惫汝懥α艘宦?,“不然等咱們看完,它就壞了?!?/br>高明哲點點頭,rou手小心翼翼地又翻過一頁,輕聲道:“這是小舅舅剛被奶奶生下來?!?/br>那應該是那個年代所有人的第一張照片,做為初生嬰兒,被護士清洗干凈后,閉著眼,攥緊小拳頭,光裸裸得被放在一架臺秤上稱體重,宋堯山也不例外,他頂著一腦門濃密的胎毛,皺縮著五官,表情要哭不哭得對著鏡頭蜷著四肢。谷陸璃下意識就笑了出來,雖然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笑。“這是小舅舅一百天的?!备呙髡芾^續翻著頁。百天的宋堯山被鏡頭外的人逗弄得咧嘴大笑,倆顆米粒大的珍珠牙奶萌奶萌的,谷陸璃又“噗嗤”笑出了聲。“這是小舅舅一歲啦!”高明哲小rou指頭戳在又一張影集照片上,盡職盡責地當好一個小解說,“這是小舅舅兩歲啦!”一歲的宋堯山裹得像個粽子,被人塞進村里照相館大紅色的塑料兒童椅,在海天一色的背景墻中歪著腦袋,又圓又黑的眼珠不解得直直盯著正前方,可愛得想讓人給他頭頂加上一圈問號。兩歲的宋堯山頭頂的發已有了蜷曲的模樣,他穿著開襠褲,撅著小屁股蹲在村口,伸著白胖的小手想去戳地上一只蝸牛的殼,他身側零零落落幾個小水洼,倒映著天上五顏六色的彩虹,像是在他周遭圍成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夢。“這是小舅舅五歲——”五歲的宋堯山還算正常,可七歲的宋堯山就已差不多長成了個鄉下孩童該有的模樣,一頭卷發被推成板寸,眼神干凈又倔強,下巴微抬直懟鏡頭,一張小臉黑瘦黑瘦。再往后,十歲的宋堯山個頭猛然拔高了些許,而十二歲的宋堯山眼里的倔強卻化為了濃重的茫然與木訥,臉上掛著造型老舊的黑框眼鏡,與他旁邊的三姐并排垂手站在一處,一大一小,的確是一般無二的似書呆,也不知歲月對他到底做了什么。......“這張是小舅舅長成大人啦!”十八歲的宋堯山既土又憨,他頭頂縮小版釋迦摩尼發型,粗框眼鏡遮住了小半張臉,身材雖說頎長,卻過分瘦削出了幾分病弱的錯覺,駝背、脖頸前傾,干巴巴一個立正的姿態就將氣質毀了個干凈,更別提他上半身白襯衫蓋到了大腿根,下-身一條水洗藍的寬大牛仔褲又垂到了腳面,將整個身材襯出了五五分的糟糕感覺。他兩手舉著荀大的錄取通知書,嘴角微微扯動,卻只勉強拼湊出了半個笑,似乎不大高興。高明哲一頁頁地翻,谷陸璃一張張仔細看,似乎屬于宋堯山的成長歲月就在她眼前緩緩流淌而過,直到——她突然“咦”了一聲,一把按住了高明哲又要翻頁的手:“等下?!?/br>小朋友被她嚇了一跳,眨巴著受驚的小眼神仰頭瞧她,谷陸璃卻沒顧得上管他,她詫異得偏著頭,在宋堯山個人影集中意外發現了張不屬于他的相片,她從塑料夾層里疑惑地抽出了張構圖刁鉆,似是拿手機卡著人縫間的空隙歪著拍出的一張像素并不大高、后期沖洗出的彩照。那張照片照得是個舞臺,舞臺下黑壓壓全是人頭,舞臺上紅底金字橫幅拉出“對外漢語系2010年迎新晚會”的字樣,橫幅下鏡頭聚焦對準的是位個頭高挑手握著話筒似是晚會主持人的姑娘,她一頭大卷的長發在腦后半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