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可以有

    連續好幾天關月都懨懨地，周末也不想起床。除了工作，她屏蔽了所有社交平臺，真的恨不得退網。

    有一搭沒一搭地追了幾集劇，興趣缺缺，什么也沒看進去，翻來覆去地越來越沒精神。

    敲門聲她也沒聽見，直到電話響。未知電話，這年月，會打電話的靠譜人只有外賣和快遞，她確定都與她無關。第二遍打來她才接起。

    你在家嗎？這聲音有點耳熟。

    請問您哪位？

    孔渚云。

    嗯？？？

    租房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互相留過電話，她沒存通訊錄，和別的信息一起存備忘錄里了。

    關月握著手機爬起來，打開臥室門，孔渚云就站在客廳里給她打電話。

    掛了電話，她問：有事嗎？

    你還沒起床？

    嗯。

    洗漱一下，1個小時后吃飯。

    她腦子一片混沌，什么意思？吃什么飯？

    午飯。

    說完話，他直接轉身進了廚房，沒再搭理她。

    冰涼的水潑到臉頰上，關月才轉過彎來，孔渚云要跟她一起吃午飯。

    水煮一切？悲慘的生活還要雪上加霜？

    匆匆洗漱完畢，她去廚房幫忙，即使吃得再簡陋，不是，即使吃得再健康，她也不習慣當大爺等人伺候。

    菜很多，流理臺擺了一片。

    我幫你吧。

    回頭瞥了她一眼，孔渚云也沒客氣，你來洗菜，我切。

    戴了圍裙，關月走到菜盆邊開始洗菜。她不懂健身，也不知道健身人士平時應該吃什么，但是她可以確定，她在洗的是家常菜，包括配料，都是很正經的菜。

    你她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你跟我一起吃么？

    孔渚云正在切土豆，抬眼看她，薄薄的單眼皮沒有任何情緒。

    關月有點不知所措，我的意思是，你能吃這些么？這是這跟你平時吃的好像不太一樣。

    欺騙餐。

    欺騙誰？騙自己？這么狠，連自己都要騙？

    有忌口么？他低頭繼續切土豆。

    沒有。

    孔渚云動作很熟練，土豆先切片，后切絲，粗細均勻，行云流水。

    一邊洗菜，關月一邊偷偷側頭看他。

    怎么會有人帶著圍裙站在這么有煙火氣的地方，還是一身清冷？就是那衣服有點礙事，肌rou男應該裸身戴圍裙，那才叫得勁！

    切好的土豆絲裝盤，他開始切牛rou，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鮮紅的牛rou，先順紋切大條，再橫紋切小片，下刀干凈利落。

    你可以帶女朋友回來，我不介意。

    刀頓了一下，沒有。

    是她不嚴謹，你可以帶朋友回來，我不介意。

    刀又頓了一下，還抬頭乜她一眼，沒有。

    關月不信。

    健身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好看嘛？擼鐵的都愛曬各種自拍，為什么？不就是希望得到別人的夸獎和贊美，不然何苦跟自己過不去？渾身酸痛真的shuangma？能比躺著shuangma？

    除了教學示范，他從來不在社交平臺曬自己的照片，那就是喜歡當面的夸獎咯，以他的條件，沒有床伴才奇怪吧！

    我真的不介意，當然，客廳還是不行。

    牛rou裝盤，換了一塊砧板，剝好的大蒜全倒在砧板上，孔渚云握著刀問：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嗯嗯

    我可以有。

    啪，一顆大蒜被拍的稀巴爛。

    酸辣土豆絲、蒜蓉菠菜、小炒牛rou、清蒸魚、豆腐白菜湯。

    2葷2素1湯，對于兩個人來說未免有點奢侈了。

    孔渚云手藝很好，色鮮味俱全，或許就是因為手藝太好，才能連水煮一切都做得有滋有味吧。

    你不吃土豆？

    吃。

    夾一筷子酸辣土豆絲，她才吃了一小口，馬上滿臉嗆紅，開始咳嗽。

    她不吃辣。

    他們都是川渝人，孔渚云做菜的時候習慣性地放了不少辣椒。

    給她盛了一碗湯，他皺著眉頭問：你不吃辣？

    嗯。喝了兩口湯，嗓子里火燒火燎的感覺才緩解不少。

    之前怎么不說？

    沒關系，我可以慢慢吃。

    你吃別的。他把土豆絲放到自己面前，蒜蓉菠菜換到她手邊。

    時隔多年，孔渚云還是覺得關月很奇怪。

    談工作合作的時候理直氣壯、咄咄逼人，偶爾聊天她也能開點不大不小的玩笑。

    被習子安欺負了卻默不吭聲，只會自己躲著郁悶，一起吃飯還連不吃辣都不愿意說。

    他理解不了。

    關月還是低估了孔渚云的飯量，以往的水煮一切看來他還是有控制量的。4菜1湯，全部消滅，他騙自己騙得可夠狠。

    吃完飯，關月主動刷碗。

    沒一會兒，孔渚云握著電話進廚房跟她說：下午會有人送跑步機過來。

    跑步機？

    嗯。

    你買的？

    健身房淘汰的，我買了。

    健身房？

    好像有信息進來，他低頭回了信息接著說：嗯，小區里的健身房。

    你之前發的那個健身器械推廣，說的是咱們小區的健身房？

    嗯。

    哦！怪不得你要在這里租房。要開業了么？

    快了。

    孔渚云上下掃了她一眼，沒事你也應該鍛煉一下。

    握著碗的手一滑，關月連聲說：有事有事，我有事，我每天都很忙。

    沒接她的話，孔渚云直接轉身回房間了。

    收拾完畢，關月回到房間馬上給殷瀚發消息，問他送男生禮物要怎么選。

    殷瀚：你談戀愛了？

    唉，就知道沒有那么順利。

    殷瀚：他請你吃飯，你也請他吃飯不就行了。

    關月：我不會做飯。

    殷瀚：出去吃。

    關月：我沒錢。

    殷瀚：沒錢你還送人禮物？至于么？不就請你吃了一頓飯，你至于給人回禮么？

    關月：無功不受祿嘛。

    殷瀚：屁大點事，你就是有毛病。

    關月：你就說送什么合適。

    殷瀚：湖邊大別墅，你給他買一幢，回敬他請你的饕餮盛宴，正正好好。

    關月：

    殷瀚：把你自己洗干凈送到他床上，零成本，他好你也好，最合適。

    關月：

    到了，關月還是沒能從殷瀚那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議，時尚人士，浮夸。

    3點多鐘，跑步機送來了，還有幾個啞鈴和小件健身器材。

    客廳很大，家具不多，騰出一片地方放跑步機，做健身區域也不擁擠。

    只是不知道是材質還是造型的原因，關月看見那跑步機就覺得累，腿酸，想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