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們上過床嗎
37 你們上過床嗎
秦蘇云沒想到,那張囍字靜靜貼在玻璃窗上,仍如當初一樣。 可紅色的紙張早已褪色,一切也不可能再如當初了。 秦蘇云心頭一慟,伸手將那張剪紙撕了下來,在手心里撕個粉碎,扔到垃圾桶里。 都沒了都沒了 秦蘇云口中喃喃自語,剪紙被撕得粉碎,她的眼淚也隨之破碎如珠子散落了一般。 太太,該吃藥了。 蓉姨走進來,端了藥瓶子和水杯過來。 秦蘇云看著蓉姨將藥瓶與水杯放在桌面上,冷著臉走過去,抬手一甩,噼噼啪啪一串聲音響起,藥片散落一地,水杯摔得四分五裂。 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瘋子?秦蘇云臉色發白,看向蓉姨的眸子死氣沉沉,早沒了從前的生氣,她站在那里,明明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清瘦的身子裹在寬松的毛衣里,不知怎的,就像是一具表皮生機內里卻早已開始枯朽的樹干,我不是瘋子!我不吃藥!我不要吃藥! 蓉姨被秦蘇云的哭喊聲嚇得有些慌,愣在原地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一道身影迅速閃過來,將秦蘇云攬進懷里。 好,不吃。顧乘溪沉聲撫慰她,不吃藥了。 他抬眸看了蓉姨一眼:蓉姨,麻煩你收拾。 蓉姨這才緩過神來,趕緊轉身去拿清掃工具。 顧乘溪像安撫小貓一般,手掌撫著她的后腦袋輕輕滑,待她情緒穩定一些,將手里的兩本證書遞給她:蘇云,你的畢業證和學位證。 秦蘇云睫毛抖了一下,淚珠從那上面掉落,她伸手去拿,指尖觸碰在那上面的文字上,吸了吸鼻子。 我可以去工作嗎?秦蘇云抬頭看顧乘溪,可憐兮兮的。 顧乘溪露出許久未有的淺淡笑意:可以。但只能來盛遠。 盛遠秦蘇云低頭自語,楚姨不許我去盛遠,她會生氣的她生氣了,媽會怪我的我不能去盛遠 秦蘇云念叨著這些事,那不是眼前之事,卻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顧乘溪輕聲嘆氣,又摟了她:不會的,她們不會生氣,也不敢生氣。 腳步聲越來越近,該是蓉姨拿了東西來了,顧乘溪臉色恢復一派清冷,松開了秦蘇云。 先生,太太,你們到一邊坐,我把這里收拾一下。蓉姨彎腰去收拾。 顧乘溪拉了秦蘇云,讓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轉身去看蓉姨:蓉姨,我和我媽說過了,讓俏俏從顧家過來,一起照顧太太。 蓉姨一怔,聽說是楚萱的安排,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連連說好。 顧乘溪再回頭去看秦蘇云,她抱著那兩本證書,兩眼空空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 秦蘇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更別說像今天這樣閑散地在商場里逛逛。 上一次出來逛街,大概是和幾位室友一同出來玩耍的時候吧。 這一年里她失去了許多,失去了找工作的機會,沒能參加畢業典禮,沒能和她的同學朋友們一起畢業聚餐,沒能和他們告別,也沒再與他們有任何聯系。 她失去了原本還算正常的生活。 也失去了顧乘溪。 她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如今再也續不上了。 在看什么?顧乘溪陪在她身邊,見她盯著精品店里一只大熊玩偶發呆。一個小朋友在父母的陪伴下跑過去,小朋友一頭栽到玩偶的懷里,抱著毛絨絨的熊腿蹭來蹭去的。 秦蘇云忽然笑了一下。 顧乘溪已經很久沒見她笑了。 蓉姨,你陪著太太。 顧乘溪交待了一聲,抬步朝精品店走去。 他哪里知道,就在他離開的這幾分鐘里,幾個記者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又朝秦蘇云圍了過去。 依舊是從前那些問題,依舊是能讓秦蘇云窒息的逼問。 顧太太,請問你和顧先生的婚變消息是不是真的? 顧先生是迫于無奈才和你結婚的嗎?聽說你是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你一直不和顧先生離婚,是因為財產分割不滿意嗎? 顧太太,你和顧先生有沒有夫妻之實?你們上過床嗎? 每一個都像是一把刀,逼得秦蘇云連連敗退。 那不像是正常的記者可以問出口的話。 蓉姨根本攔不住那些記者,秦蘇云往后退了兩步,看到了身后的圍欄。 這里是商場的四樓,從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那一瞬間,秦蘇云想到了結束這一切的辦法。 你們干什么? 一個聲音傳過來,有人將秦蘇云護在了身后,是一個與秦蘇云年紀相仿的女人。 女人皺眉看那些記者:你們真的是記者嗎?拿出你們的工作證來,我已經報警了。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很快離開。 那女人轉頭去看秦蘇云,見她臉色發青,有些擔憂: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蘇云! 顧乘溪趕了過來,奔到秦蘇云面前,將她抱過去,抬頭看向眼前的女人,有些驚訝:穆初晴?你怎么在這里? 穆初晴左右看看顧乘溪和秦蘇云,了然,哦,原來是你老婆,真是太巧了。 穆初晴嘖了一聲,自嘲:早知道我就不幫她了。你們顧家的事,我可不想理。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向顧乘溪,說:剛才那幾個人,我看不像正經的記者。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把你老婆連累了?呵呵。 顧乘溪眼望穆初晴遠去的背影,心沉了沉,低頭去安撫還有些恍惚的秦蘇云:想繼續逛還是想回家? 秦蘇云抖了抖,搖頭:不知道。她抬眸看顧乘溪:她是誰?你女朋友嗎? 顧乘溪哭笑不得:那是江文鑫的meimei。他又補充了一句,同父異母。不是很光彩的事,江家不想外人知道。 哦。秦蘇云并不是很想知道進一步的細節,低下頭去看著地板。 她還在想著剛才的事。 那一瞬間,她真的想去死的。 她忽然很害怕,她怎么會產生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