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早安吻

    房間里飄著淡淡的香味，有些像陳司身上的氣味，清冷又夾帶著某種繆繞的誘惑，和他禁欲又未知的外表下藏著的秘密一樣讓人好奇。

    我睡覺很安靜，應該不會打擾到陳先生。我說著坐在床邊便要開始脫睡袍。

    男人皺起眉急匆匆得撇過頭，寬松的休閑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應該是還沒有排干凈留下了個小小的水球，稍稍伸展了身體靠在軟墊圍著的沙發上看著書，半干的黑發垂過眼角少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凜冽，倒是多了些生氣。明天會讓家政來把客房收拾出來。

    這句例外。

    嘶倒不用這樣吧，婚后陳總還要分房睡嗎？我慣不愛看人這副抗拒的模樣。

    陳司還是不從書上移開視線如果需要的話。

    不需要，我晚上一個人睡覺可能會有些害怕。我開始胡言亂語，瞧見人又皺著眉才補了句。在新環境里。

    米色封面的書被人合上才看清上面印著的The   Thorn   Birds，有些好奇人還會看愛情，原以為這人應該是最不愛看這些難以琢磨的東西。

    The   unattainable   love,   the   forbidden   thorn   bird看著人的書面下意識隨口念了口，回神笑了笑。還以為陳先生不會看這種書。

    陳司放下了書哪種？書只是書，文字傳達到的才是價值。

    那倒也是。說著我先一步翻開了被子長腿跨進迅速躺平，生怕再晚些這人便要將自己趕出去。陳先生也上床睡覺吧。

    沒有什么異議，陳司只是靜靜注視了會兒便翻被躺進了另一邊，熟悉的氣息更近了些，自帶安神的效果讓人舒心的閉上了眼，在生命的這幾十年的時光里第一次和還沒那么熟稔的男人同床共枕，卻生出困意來。

    陳司，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退婚。夾帶著濃重的睡意迷糊著念叨了句，翻身朝向那安安靜靜平躺的男人。

    不會的，這不是可以隨意后悔的兒事。又是這樣克制的語氣。

    我也不再吭聲，靜默得等人關上了床頭燈才緩緩閉上眼聽著身旁的人均勻的呼吸來醞釀睡意。

    第二天醒來時才發現新環境讓自己錯亂了習慣，鬧鐘也沒能叫醒自己，迷糊著撐起身看到站在床尾的男人已經穿戴整齊，今天是藏青色的西裝上搭配了條黑色領帶和人的性子一樣沉悶。

    忍不住開口陳先生也可以試試別的顏色。

    醒了？早餐會在你洗漱的時候準備好。陳司倒先自動忽略了提議，自顧自得系好了領帶佩戴腕表才回頭看向自己。你今天不上班嗎？

    上！公司離你公司不遠，我捎你一程？清醒后迅速爬了起來，三兩步跨進衣帽間。

    陳司沒著急離開我上午有會，家里的司機會送你去公司。

    衣帽間分出了明顯的界限，深色系的男士服裝干凈整潔得擺放在一側，留出大半個空間給自己。剛換了衣服下樓剛好看到人站在門邊換鞋，走到人跟前不顧人皺著眉的后退姿態，昂頭吻吻人側臉。

    路上小心，這是我緩緩說道早安吻。

    但顯然陳司沒有那個情趣，你刷牙了嗎？

    送人離開才嘆著氣磨蹭著洗漱，出來時廚房的阿姨早已準備好早餐，站在一旁和自己打著招呼，像是好奇又不好多嘴詢問打聽的模樣，下一句似乎就是

    我們家少爺從來沒帶過女人到家里過

    噗被自己的腦洞樂的嗆了聲，邊咳邊喝完了最后一點牛奶，急匆匆收拾好了東西，不忘和阿姨打了招呼。我早餐不講究，以后準備份三明治和咖啡就行。

    剛到公司就接到父親電話，還是一樣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樂意打這個電話，咳了兩聲才開口你媽讓你今天回家吃頓飯，順便說說你和那個陳司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聲不吭住到人家家里去了？倒是最后一句鏗鏘有力了起來。

    放下辦公包開了電腦說著知道了，需要陳司一起去嗎？

    不用！你一個人回來。老頭明顯有點來火了。

    掛了電話也沒多在意，一心追求事業時老頭就著急著次次都拐彎抹角得問有沒有結識新朋友，現在要結婚了倒先急起來了，私下和陳司父親約了幾頓飯也不告訴自己。

    我慣不愛聽老頭的嘮叨，原先便是嘮叨著讓自己出國留學，這么個設計專業不如出國學個金融管理，幾句話便鬧得大吵了幾架直到我不顧他的反對進了家國內的小公司實習為止。雖是一步步跳槽升職，在圈里混出了些名氣但還是入不了商業樓里呆久的老頭的眼。

    想什么呢？問你什么時候的事。

    老頭皺著眉放下筷子。

    思緒才勉強回來，盛了半碗湯喝了口才回道幾個星期前，不是你讓我和他重新認識認識？

    認識認識是讓你這一聲不吭就要結婚了？老頭提了提音量。

    母親先開口了。吃飯！你干嘛呢這是？

    筷子重新被拿起，老頭混了一輩子商圈，爾虞我詐的來來往往見了小半輩子，到頭來還是個妻管嚴。

    低頭給已經一天沒聯系的陳司發著消息，上一條還停在約好見面時間。

    陳司，下班了嗎？

    那頭回的挺快。在家。

    本來還想讓你回來路上幫我帶點東西。

    你還沒下班？又過了一會兒需要什么？

    手機上還沒敲完了話迅速刪了，又重新打了句。避孕套。

    ？這次消息很簡潔。

    正樂得不行要，拍桌子的聲音先響了。聊什么呢？吃飯！

    老頭探著腦袋像是想偷看一樣，被自己躲開了才咳了兩聲吃完了飯，讓保姆洗了水果放在客廳看起了報紙。一句話也不和自己說了。

    那我先回去了啊，陳司在家要等著急了。站在門邊換著鞋，邊接過保姆遞來的牛奶笑著道謝。

    這里不是你家？！老頭最后哼了聲。

    我先樂了，是啊，怎么不是？過段時間帶陳司一起回來吃飯啊。

    坐上車才抽空看了眼手機，第一次瞧見陳司一連幾條的信息。

    你需要？

    又過了十分鐘一條買到了。

    最后一條，怎么不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