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棋子
海島的風是帶著熱意的,吹到身上卻吹不走汗濕。 黏膩的肌膚有種燥熱,也不知是天氣帶來的,還是因沒有消息提醒的手機。 坐在街邊小店的木椅上面,程夕夕無心看眼前風景,啜著吸管手指戳了一下手機屏幕,有微信消息提醒,點進去一看,是度蜜月旅行的倪喃在群里炫耀。 患得患失的情緒大概就是這種吧。 想實時知道他在做什么,想讓他迅速回復消息。當然,她知道這種要求放在付一徹身上是種奢望,整個集團各種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怎么能有時間時時刻刻給她回復消息呢? 已經過去一小時三十八分鐘了,上一條還是他說要去吃飯。 按照以往的規律,如果是商務局需要兩個小時,正常午飯二十分鐘足夠了吧?程夕夕有點煩,他也沒說是不是商務局。如果還在做他秘書,就會知道所有行程了。 想到此,程夕夕給林倩發了信息,想要一份付總的行程表。 很快,林倩回復:登錄郵箱,一直都在抄送你。 程夕夕訝異,她已經離職了怎么還要抄送她?不過轉念,就猜到狗男人一定是故意的。但因為離職后泄憤,她早早把郵箱卸載,現在不得不下載回來。 等待下載提示圈快轉完的時候,程夕夕才驚覺,她好像對付一徹有點認真了。 她蹙起眉,按滅了手機屏幕。 不是他先喜歡的嗎?不是應該他深陷其中?不是應該他患得患失嗎?頭一次談戀愛的程夕夕確實有太多困惑,而狗男人連個信息都不回。不對,他們似乎也沒有說確定戀愛關系吧?她程夕夕沒答應??! 屏幕又亮起,頓了一秒后她才打開,是付一徹的信息,一條語音。 付一徹:現在要出去開會了,你在做什么? 程夕夕沒發現自己翹著嘴角,抬手拍了一張風景照,發給他:看風景。 下一瞬視頻電話打了過來,慌了三秒鐘,她撥弄了一下頭發,才接通,入目是坐在車內的付一徹。 他只穿了一件襯衫朝著她揚起眉毛:你打算在那邊呆幾天? 干嘛?舍不得房費嗎?程夕夕掩飾自己的情緒,懟了回去。 看看我還需要承受幾天不能見你。 此話一出,在前排副駕駛的徐峰緊了緊手中的電腦,按捺住自己瘋狂想透過后視鏡看付總的欲望。 顯然,一句話讓兩人的眼角眉梢都翹了起來。 不如早點回來?付一徹提議。 我回去也沒事可做,這邊還能吹吹風閑逛。程夕夕似乎發現自己心口不一,所以說著轉過頭避開眼神。 我能讓你沒事做? 付總,你現在不是我上司了哎。 付一徹笑著搖頭,伸手解開了一顆襯衫扣子:嗯?我剛剛有說是工作那種事嗎? 程夕夕不解,反應了一會兒,才甩給他一個白眼:你去開會吧,我不說了。 電話掛斷,毫不留情。 付一徹的笑容都沒來得及收,看著屏幕上的對話框,輸入:想你。 沒等程夕夕回復,他便收了手機,開口:程行長那邊怎么說? 徐峰:剛剛收到消息,想約您晚飯。 說我時間排滿。 好。徐峰等了一會兒,消息已經放給舟至的人,估計下午就會傳到畢至承耳朵里。我給張小姐那邊增加了安保。 別讓他們聯系見面,給畢至承三天時間,盯緊。 放心。 畢至鋒呢? 事發第二天酒醒,給張小姐打過幾十通電話,但都沒接,現在在想盡辦法聯系醫院。 付一徹盯著窗外的一輛電動車騎過,是位母親帶著小孩子,那孩子手里拿著的冰淇淋因為減震帶的顛簸,不小心戳到了嘴角。 付一徹眼神更冷了:攔著他,最好讓畢家人知道。 徐峰:好,我交代給醫院那邊的人。 會議結束后,付一徹接到了張滋的電話,是通過醫院護士的手機打來的。 張滋克制情緒,試圖與他溝通:付總,我們是合作,而你現在的做法絲毫沒有通過我的同意,合適嗎? 我是想讓你靜養,骨折加多處軟骨組挫傷,這可不是小傷。 你知道我沒說這件事。張滋語氣冷了起來,你說要報復的只有畢至鋒,我信你,這兩年的時間我都在等待著,事情提前打亂了計劃,那我們就要順勢而為。 付一徹站在車邊頓住腳步,徐峰急忙打開車門,但他依然沒有坐進去,緊抿的雙唇吐出冰冷的語言:張小姐,我覺得你并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我們之間說的好聽是合作,實際上你只是我一顆棋子,而你心甘情愿。如果沒有我,你會有機會接近畢至鋒嗎?何談你所謂的復仇? 張滋:你要的不是畢至鋒,而是整個畢氏對嗎? 畢至鋒成為今天這樣,畢家每個人都脫不了干系。付一徹最后一針見血,畢至承如果無辜,你們當年就不會分手。 電話那頭沉默后,直接掛斷。 付一徹這才坐進車內,徐峰上車示意司機回公司。 今晚的事情推掉,回老宅吃飯。 徐峰驚訝,很顯然這是付一徹的臨時起意。 車子駛上路,徐峰給醫院安保發了消息,讓他們不可掉以輕心。 徐峰想起兩年前,第一次把張滋的資料放在付一徹面前時,他并未對此上心,因為在他的世界里讓畢家玩完是他一個人要做的事情??墒莾商旌?,他改變了主意,讓徐峰去找這個在畢至鋒旗下夜總會上班的女孩。 兩人的見面就是在這輛車里,所謂的合作也是車里達成的。 付一徹第一句話說的是:在這里上班一年遇不到畢至鋒兩次,怎么報仇?只要你肯合作,我可以讓你成為畢至鋒的秘書。 臉上畫著煙熏妝的張滋,對這話動心了。達成合作后的一年半后,她果然從畢氏的一個普通員工成為畢至鋒的秘書。甚至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