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子?
你是女子?
入夏 不知不覺已經到草堂呆了許久了,沈落柒躺在草地上,阿榮坐在邊上,夏日的夜晚蟲鳴蛙叫好不愜意,阿榮等你嗓子一好,我們就回去。 二哥指不定又做了好看的衣裳。 大哥有沒有有情人終成眷屬。 爹爹身體最近怎么樣了,記得當時出門的時候好像感染了風寒,也不知道啊有沒有好。 阿榮脖頸圍著白布盤腿坐在旁邊,他一身干練的短袍,就著少年稚氣親嫩的臉,多少顯得有些青澀,他聞聲轉過頭看她,然后笑著點點頭,手里拿著蓮蓬,細細的撥開蓮子將芯去掉放在旁邊的帕子上,里面各個顆粒飽滿,圓滾滾的,剛放下,沈落柒胡亂的一把抓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繼續說道,醫師老頭每日都讓我挑揀藥草,你看。她伸另一只手,接著旁邊燈籠的亮光,只能看見指尖深綠的顏色,嗯~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 我老師可是這京都數一數二的藥師了,他愿意指點你一二,都是旁人羨慕不來的,你倒好居然倒起苦水了。暗中熟悉的聲音,帶著調笑。 彼之蜜糖罷了,怎曉得不是我之砒霜。沈落柒一貫的反駁,下一刻突然鯉魚打挺的站起身。 這聲音~怎么會這么熟悉。 難不成...... 沈落柒大驚。 來索命的? 楚然?她小心翼翼的問。 是我。 這么一句嚇得她差點腿軟要摔在地上,仙人板板的,居然真的是。 你不是被跳湖了么。 先前不說好了么,生死都與她無關,她還燒了不少的紙錢,這貨活著中規中矩的,死了居然出爾反爾。 她后退幾步,心跳的極快,雖說是夜晚風清月朗的很是涼快,但此時沈落柒已經開始出汗了,倒不是自己心虛,實在是第一次見到鬼魂,難免有些害怕了,話本子都說鬼怪會找替身返陽,他會不會是要找她還魂吶。 回答她的是蕭燕然嗤嗤的笑聲,然而在這黑夜里多半是叫人毛骨悚然的。 這會兒,阿榮反應過來了,他一直在草堂不知外邊發生了什么事,聽沈落柒一說,警惕起來,他抓住沈落柒的手才發現手心全是濕滑的汗,十幾歲的少年也是怕的,但仍是壯著膽子。 楚然,你要是覺得燒的紙錢不夠,托夢就行。實在是不必現身討要的。 沈落柒想不出,當下楚然找她究竟所謂何事,唯一的解釋就是。 在下面錢花完了,不夠用了。 蕭燕然一愣,表情頓了頓,臉色由晴轉陰在轉晴,你還為我燒了紙?雖說皇城權貴都有所忌憚生死之事,可回頭想想如若他死,能給他燒紙錢的怕是這京都一個手都能數的來的,而眼前的人是他沒有想過的。 原來不是不夠。 你沒收到?原來如此,定是有個同名同姓的孤魂野鬼叫他搶了去的。 蕭燕然沒答話,直直的走來,沈落柒怕的要死,本想拽著阿榮跑,但是靈光一閃拿起來了旁邊的燈籠。 據說鬼怕火,為了一勞永逸,不要怪她心狠了。 沈落柒將燈籠往人面前一照被蕭燕然奪了過去,溫熱的手掌在夜涼如水的晚上顯得不一樣,她剛想跑,感覺到溫度停了下來。 燈籠的火光照清他溫潤狡黠的臉,微黃的光線里他笑的真切,看著恍惚,只是表情沒有持續多久,他臉色微變,視線最終從沈落柒的臉上轉到了頭上。 在草堂的這些日子,她要時常應付左謙實在不得已穿回了女裝,頭發雖高高盤起有些男人的樣式,但卻與男人束發的形態不同,況且她還著一身長裙。 你不是鬼。 你是女子。 幾乎同一時間,發出疑問。 我當然不是鬼啊。 我當然是女的啊。 得到答案,沈落柒突然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她翻個白眼繼續盤腿坐在地上,方才嚇得有些腿軟,你不是跳湖死了么。 誰說我跳湖了。他不善水性,只不過是找了個身形差不多的替身罷了,本來想著現身給皇叔長長性,沒成想對方將計就計找了具尸首充當他,一來叫爺爺死了立太子的心,二來這么急切地逼宮也是怕有后患,我前幾日回家養傷,這下好了便來尋你。所以待事情一結束,他詢問了左謙關于她的下落。 阿榮聽到此處,安靜的撿起地上的蓮蓬,拍了拍,繼續撥弄里面的蓮子。 裝神弄鬼。沈落柒沒好氣道,一想到剛才嚇到飛起的模樣,她都覺得丟臉。 蕭燕然上下左右來來回回的瞧了又瞧,真正確認之后莫名的覺得好笑道,莫要說我了,沈兄裝神弄鬼所謂更勝一籌啊。說完還不忘作揖。 極其討厭,沈落柒拾起滾落在地上的蓮子就往他身上砸,除了不滿他的揶揄,更多的是被揭穿后的憤惱。 只是蓮子沒有精準的砸到他的臉上,而是半路被劫,落在了人家的手上,黑夜里他的眼睛亮的出奇。 手里的蓮子一直攥著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