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黑吃黑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一趟的普寨之行并沒想象中那么順利，未等余青處理完他跟蕭凌間的問題，有限的時間就被數不清的日程安排給占滿。

    申坤在余青到達普寨之前帶著團隊已經收集了戴高的盡調資料，這幾天，諒解團隊并成一個，

    幾人埋頭苦干了幾天，把相應的材料整理篩查了七七八八，一趟下來，結果卻并沒想象中那么順利。

    單憑著他們眼前這些材料，只能看出戴高內部存在的些小毛病的小問題，整體運營上并沒太大的漏洞，也算不得什么要命的把柄。

    這一輪篩查結束后，讓眾人心都涼了一半。

    如果從這些材料里抓不到戴高的問題，那也從側面應證了戴高在經營上的合法合規性。

    同時，也說明著他們在談判場上就沒有相應的籌碼與其較量。

    周圍的氣壓很低，這輪篩查無果后，多少對士氣也有沖擊。

    余青視線掃了一圈，沉了沉氣。伸手從眼前堆成山的材料里抽出訂好的一沓來，攤在眾人面前

    這是戴高去年的財報。

    余青正了正聲，道：從去年開始，也就是戴高被我們委托人德安收購開始，戴高就處于持續虧損的狀態，直到現在仍有著高額的負債。雖然當前的市場存在波動，但我看了下跟戴高同樣體量的油氣公司的財報，情況并沒有戴高這么糟糕。

    沒有盈利，且仍有高額債務。

    如此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思來跟主體公司扯這經濟官司。

    真是不想活了。

    申坤看向余青，接過話說：我最近在網上認識了戴高的員工，說是上年私下里他們拿了不少的獎金，一家虧損成這樣的公司，還有獎金發，也是天地良心。

    網上？一員工抓住重點，脫口問道，申哥，你這是為了項目，出賣色相，搞網戀??？

    申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非常時期，就是要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什么網戀，就是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

    余青懷疑的不無道理，若在平時，他或許還會跟團隊多解釋兩句，但這幾天，申坤也注意到了余青的狀態不太對勁。

    怎么說呢？比起之前的，嗯平白冷了許多。

    這大夏天的，還怪瘆人的。

    余青說：雖然我們目前還不知道戴高是用什么手段隱瞞了他真實的財務狀況，但肯定是沒他們表面上體現的這么簡單。余青抬眼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剛過，這眼睛一閉一睜的，一天又過去了。都先下樓吃飯吧，等會回來把清單核算清楚，再查一遍。

    他們連著工作了幾天，剛到普寨的新鮮勁兒早過去了。

    干他們這行的，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跟工地上的民工也沒啥區別，法律民工，這說法也不是白叫的。

    早起貪黑，沒有最苦，只有更苦。

    余青話落，一眾散去。該泡茶的泡茶，吃飯的吃飯，沒過幾分鐘，人就散的差不多去。

    余青沒吃飯的心思，他作為帶團隊的核心，嘴上雖不說，但身上擔著的壓力的確很大。

    申坤跟他湊在一塊兒在陽臺上抽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聊著聊著，申坤突然想起之前跟他對接這案子的姑娘，這一趟，卻不見她影子。

    申坤有話直說，跟余青問起來。

    余青也不隱瞞，跟他說起陳緣的近況。

    what？結婚了？！

    嗯，剛結。

    申坤看了眼余青，一頓咋舌：之前我就覺得人姑娘辦事麻利，性格也爽快，別說我性別歧視，女律師做到她這份上，真不太容易。沒想到這么早結婚，可惜了。申坤抽了口煙，補上一句，不過，她結婚歸結婚，還挺關心這案子的，有責任心。

    余青抬了抬眼皮，看向他，等著申坤接話。

    申坤聳了聳肩，道：她前陣子過來找過我，來打聽咱們案子的情況。他話說了一半，像是猛然意識到什么，情緒激動起來，我cao，她不是來套我話的吧？！

    余青不動聲色，問道：她跟你說什么了？

    申坤猛抽了口煙，咬著牙說：倒也沒說什么，就問了問進程，聊了聊她的看法。她覺得德安有鬼，拉著我一頓分析，聊了大半小時，敢情都是假的，媽的，老子最煩被女人騙了。

    余青皺眉，申坤說起的這事，應該就是陳媛找他吃飯之前。

    陳媛不打沒準備的仗，在約他之前，肯定是把能了解的都了解了，有了八九成的把握，才跟他開口。

    現在想來，他對陳媛，是不是太無情了些。

    其實我當時還沒這感覺，雖然我不想承認哈，但是被她拉著分析了一通，感覺她說的還挺有道理的。老話說的好，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申坤碎碎念道。

    余青拍了拍他肩膀，說：這么久了，還是沒見長進。

    他有心說申坤，卻沒想著看自己。

    這話出口，余青就哽住了，他喉嚨滾了滾，把接下的話吞了下去。

    說到女人，他哪有資格去教育別人？

    申坤不死心，還覺得自己能掙扎，挽救一下。

    說實在的，難道你不覺得？上次人多，確實不好說，這次就我倆，你跟兄弟透透底，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德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青抿住唇，面色未動，低下眼把煙頭扔在了地上。

    星星火光還在閃爍，余青抬腳上去，狠碾了兩下。

    你也知道普寨現在這環境，正經人家誰會愿意進來摻合這事，撈不到肥水不說，搞不好還要惹得一身sao。德安這么大的企業，我是不信他們在投資前沒做過背景調查，這些事稍微問點當地的全都知道了，怎么就硬著頭皮上呢？其實，別的我不怕，怕的就是

    申坤話音沒了，他去看余青的反應。

    余青的臉冷著，卻看不出什么。

    這幾天的相處，讓申坤越發覺得余青比起之前變了許多，無論是他越漸冷漠的性子，還是晦明不分的態度，都叫人捉摸不透，看不明白。

    短暫的沉默后，余青接過了申坤的話：就怕是狗咬狗，黑吃黑。

    申坤沉下臉，把手上的煙也滅了。

    夜朗星稀，恍惚之間，似乎能聽到海岸邊的潮水陣陣。

    申坤輕嘆了口氣，話音里也不見平時那副輕浮樣子，難得有了正形：是啊。

    這是最壞的情況了，也是按目前看，最有可能的情況。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作為律師，被夾在兩黨之間，可就太cao蛋了。

    我算了下估計還有3-4章完結

    春節回老家更新不固定   爭取是春節內寫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