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乞丐
陸巡牽著馬,去集市酒鋪子里。 那老板見一穿著似乞丐的人進來,過來要轟趕人,一見是他,嚇得錢都不敢收了。 當年一同跟著陸巡去參軍的人回來,說陸巡這幾年在外面當官老爺了。 老板決定裝作不認識他,怕他計較以前的事,下他們蹲大牢,畢竟以前他們可沒少背后看不起他。 陸巡瞥了他一眼,老板被他看的一瑟縮,拿過兩壇子酒立馬奉上,臉上帶著小心翼翼,陸巡接過酒,在身上摸索半天,發現忘記帶吃酒錢了。 老板看出來了,趕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陸巡又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記在賬上拿著東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夕陽余暉下,男人牽著那頭棗紅色駿馬,一步步遠去。 新來的伙計站在一旁,看著老板對一像乞丐的人作膽小慎微樣,走過來不解,不就一窮鬼嗎?穿成那樣比他還寒磣,酒館老板手對著他的頭就是一敲你懂什么? 那畫本子里的官場老爺不就喜歡視察民情?雖然他也是不懂陸巡這穿著,怎么比以前還落魄? 走了一會,陸巡頭隱隱作痛,他這幾日,喝了不少酒,醒了喝,醉了睡,功成名就,衣錦還鄉他已經實現。 結婚生子,洞房花燭與他算是無緣了,漫漫余生唯有喝酒度過了。 他走累了,又干了半壺酒,有了些困意,就著一塊石頭,睡了過去,反正從軍那幾年,行軍累了就在露地里直接倒下睡。 孑身一人,哪里都一樣不是? 這一覺,他睡的并不安穩,總感覺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在他懷里鉆來鉆去,觸感軟乎乎的,他一大老爺們被搞得渾身難受。 這東西太軟乎了,還散發著溫熱,莫不是什么小動物跑他懷里來搭窩了?陸巡閉著眼睛想著,他頭太昏沉了,一點也不想睜眼。 等醒了還在的話,正好烤了入肚,這些天只顧得喝酒了,都還沒吃其他的呢?這樣想著肚子好像咕咕叫了。 陸巡發現不對勁,他不是剛喝了半壺燒酒?而且為什么還有淡淡香味,驀的睜開眼,他眼神迸發出寒芒,嚇得懷里的那東西抖了一下。 怯怯的望著他。 陸巡長的其實并不兇,但他從小到大混慣了,喜歡跟人打架,還總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后來做了武官,身上凌厲氣更重了,看人總給人兇惡感。 大眼睛無辜水嫩,黑白分明,如一汪春水,此刻倒影著他的兇神惡煞。 陸巡眉頭夾的死緊,一把將這東西給推開。 好巧不巧,他隨便一碰的位置,正是胸口位置,微鼓,還有些軟綿,不過并不大,陸巡臉都黑了。 這荒郊野外的哪里來的女人?莫不是敵方算計? 可方回鎮這么偏,周圍也無鄰國,就一窮鄉僻囊地兒,他把目光又放回那人身上。 那女人被他一推,直接摔倒在厚厚的落葉上,身子立馬蜷縮成一團,小小的,眼睛濕漉漉看著他,表情帶著委屈。 仿佛在控訴他的惡徑。 他這才注意到她頭發像綢子般黑亮帶著些光澤,小臉卻泥垢不堪,身上衣服勉強能看清是桃紅,像路邊遇到的乞兒一樣,看著比他還寒磣,莫不是被當成同類了? 陸巡眉頭皺的更緊了。 牽著馬就要離開,那乞兒卻一下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隨后陸巡聽到小乞兒稚嫩天真的嗓音,童真的喚道阿爹 陸巡臉完全黑了,倒是會認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