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鹿嶺
城東鹿嶺
那封求助信是半年前寄過來的,看內容是某個受害者家屬,她應該是投遞了很多次,但都無人受理。 梁敬山能在榆市搞這種動作,背后不靠大山難以立足。 周召只能查到這,剩下的即便是周家老爺子也插不進手。 向吟唇角微掀,看來和之前那起女尸案有異曲同工之處。 她把信件收好,戴上墨鏡繼續觀察周圍的事物。梁敬山要走,走之前必定還要再見見一些重要人物,蹲在附近順藤摸瓜,就算他走了,也能以旁邊人作為切入口繼續查這件事。 這么大一塊蛋糕,一定不止梁敬山一個人吃。 小賣部旁邊都是些修車鋪,路邊停著一輛黑車,大概是很久沒洗了,車門車窗上都糊一層臟灰。穿著褐色衣服的男人在修車鋪門口打電話,左右走動,眼神飄忽。 一個小女孩來買零食,出來后又在冰柜前駐足,向吟用手肘捅了捅周召胳膊,擋人家買東西了。 周召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啊小meimei,叔叔不是故意的,你要什么我給你找? 小女孩捏著五塊錢糯糯地答:要綠豆的。 綠豆的???綠豆的好像在最底下周召給她翻找。 小女孩才五歲大,這邊居民樓少,應該是附近商鋪老板的小孩。身上還穿著印有幼兒園名字的外套,估計是周末帶來這邊玩的。 說話奶聲奶氣,有點可愛。 向吟在旁邊沒忍住逗逗她,小朋友,自己來買零食,不怕走丟嗎? 小女孩伸出手指頭指了指對面幾百米外的另外一家修車鋪,爸爸在。 向吟說:爸爸在也不能自己跑這么遠,知道怎么過馬路嗎? 小女孩說點頭知道的,只是有點害怕。周召在旁邊也忍不住逗她,小饞貓勇氣可嘉,吶,叔叔請你雪糕。 向吟看到那輛車還沒走,車門開著,但那個身穿褐色外套的男人還在打電話。她多看了兩眼,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來電是陌生號碼。 喂。她接通。 醇厚悅耳的男低音傳來,是我。 白澗,她知道。 向吟微吸一口氣,你還有事? 男人在那邊沙啞地低笑,似乎心情很好,阿吟,我很開心。 不管是見到她,還是她昨晚酒醉后的主動以及今早下意識地順從,他都很高興。 今晚還能去你哪嗎?白澗問,我們的事情還沒做完。 他溫柔的語氣像是帶有溫度,把她耳朵燙得有點紅,一如他早上醒來時壓在她身后吹氣的樣子。 向吟拒絕,不能。 為什么不?他記得她的反應,明明還是像以前那樣可愛。 向吟冷聲:約了別人。 別人?他疑惑地頓了一下,哪個人?今天早上來接你的,看著營養不良發育不全的人? 白澗語氣傲慢,毫不留情地批評,向吟,一個陸瞻就算了,我們共用一個身體。但那個人他光是看著就沒我強,在這方面你品味怎么下降成這樣? 向吟正想反唇相譏,扭頭一看,小女孩買好了綠豆雪糕,周召給她撕開包裝紙,她邊舔邊走。 原本在修車鋪旁打電話的男人忽然朝小女孩走過去,而另一旁的車門正大開著。 向吟原本就想送她過馬路,此時預感不好,看到男人要把小孩推上車前,率先邁開腿跑過去攬住小女孩的肩膀。 小朋友,吃雪糕也要注意看路,阿姨送你過對面。 向吟十分自然地摟著小女孩繼續大步往前走,笑著逗了逗她肥嘟嘟的臉頰。 褐色外套男撲了空,回頭看到周召還在,只能悻悻地掛掉電話,上車關門。 周召反應過來后朝著那輛車追了好幾步,我cao你媽的! 白澗聽到她那邊的聲音,出什么事了?阿吟,把你現在的地址發我。 有點事,我先掛了。 向吟看到那個人已經走了,送到馬路對面后囑咐小女孩趕緊去找爸爸,之后她回頭找周召,剛才的車牌拍下來了嗎? 周召氣喘吁吁,車尾揚了他滿嘴灰,啐了幾口才答:拍了。那男的想干什么?cao他媽的!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地處偏僻,但好歹這附近還有人,怎么敢的呀! 剛才要不是他們在旁邊看著,那個小孩可能就直接被塞進車帶走了。 向吟回想還是心有余悸。 先報警,她邊撥打電話邊抬頭,這個監控估計是壞的,人又少,幸好你拍下了車牌號,到時再讓他們去查另外一個路段的監控。 - 此時白澗站在落地窗前,黑色的剪影修長,比例近乎完美的骨架撐出的輪廓干凈又明朗,只是周身的氣壓很低。 殺伐果斷慣了的他在聽到電話掛斷的那一秒,頭一次不悅地蹙起眉毛,猶豫片刻才把艾澤叫進來。 梁敬山在哪?他問。 城東鹿嶺。 那時梁敬山最近落腳的地方,估計剛才周召也是帶她去那了。一天不解決這個梁敬山,怕是不會死心。 白澗扣好袖扣,把車開到門口。他要出去一趟。 今天上午的行程很滿,下午的也是。自從他回來接手I.K之后,幾乎每天如此。 艾澤提醒他,白董事長來公司了。 他是怎么換回白澗這個身份的,只有他和艾澤清楚。 白景坤的運氣好就好在他生了兩個兒子,壞也壞在這。 一山不容二虎,二十多年前要走一個,二十多年后也是。 白澗扯唇笑笑,這不挺好嗎?我走了,他來坐鎮,I.K也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