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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漱一番,自己也進屋躺到了床上,分明是累了一天,但眼睛望著黑魆魆的天花板,卻怎么樣也睡不著。小滿小時候,脾氣雖不怎么好,但歡喜什么,討厭什么,卻很容易讓人知道。他的心,其實也簡單,只要真心待他好,他也會待人好,雖然很少會在臉上、嘴上表露出來,卻是最曉得感恩的。如今,他大了,她倒反而有些不懂他了??偛恢浪谙胧裁?,也不知道要什么,明明要想待他好,卻不知道該從何好起,便總難免無措。水杏腦子里混亂成一團,好容易睡過去了,做的夢也亂,一會兒回到了災荒的時候,一會兒,卻又回到了最初到這個家來的時候,小滿哭,小滿笑,她便也跟著哭和笑,半夢半醒,稀蒙糊涂,再回到真實里來時,天已蒙蒙亮。平時,她起得總比小滿早一些,但這一天,他卻比她還早一步的,就出了門去。這一天,水杏做著工,心里還總惦著小滿,做到散工,她特意繞了路,走到城東,想去學堂接了小滿一起回去。她進了學堂,大部分人都回去了,一間偌大的屋子里,卻只有小滿一個人,拿著一本書孤零零地坐著用功。她心里一澀,他聽見了腳步聲,抬頭一看是她,也是微微詫異。水杏朝他一笑,打著手勢說要和他一起回去,小滿并未開口答應,甚至也沒有點頭,倒不別扭,默默把書收拾進書包,便走到了她身邊。水杏比劃著問他餓不餓,小滿仍不說話,自顧自看著前方,仿佛回到了饑荒時被餓啞了的那段時候。她原本是想和他一起去街上吃面,再一起回去。但是小滿這樣,她便也只有打消了這念頭。小滿在前,她在后面,兩個人隔開一個頭,只是悄無聲息地走。穿過街巷,他卻沒有朝著家的方向走,反而沿了田埂,朝里走了。水杏無措茫然地,只有跟在他的身后。正是秋收時節,放眼看去都是金黃飽滿的麥穗子,一半已被收割了,一半還沒來得及收,一串串沉甸甸的果穗隨風費力地曳著。暮日將沉未沉的,做田的人都收工回去了,前后左右只有此起彼伏望不到邊的麥田。進了田里,小滿不停下,費力地,仍悶著頭,像置了一股氣似的不知道疲倦地仍朝麥田的深處走,她實在不知道他究竟要走到哪里去,走累了,終于受不住地停了下來。小滿察覺到了,回了頭來看著她,那眼神,卻不大像個孩子的眼神,又是苦痛,還帶著某一種讓人陌生的渴望。他朝她過來,越靠越近了,水杏才意識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小滿竟是已和自己一般高了。嘴唇輕而易舉地被他壓上,然后,一瞬間眼前的夕陽和麥穗子都模糊成了一團,只看得見小滿細長的眼睫,能夠感受到的,也只剩下少年柔軟的嘴唇和清涼的氣息。再后來,連耳邊反復鼓噪著的秋蟲聲響也全不見了,整個人喪失了五感,完全陷進了混沌里似的。小滿終于放了她,兩個人面對面地喘息著,都紅了臉,水杏回過神來,本能朝后退了兩步,他卻很快地上前去,手抓著她的肩,一不做二不休地一把將她推倒在了麥田的地上,嘴唇再度壓了上來,這一回,他親得更急,簡直不大像在親,舌頭牙齒一起上,簡直像泄憤似的一遍遍胡啃亂咬著。她被咬痛了,后背也被橫七豎八的麥稈硌得生疼,眼睛里噙了淚,手撐著地,要想起來。他察覺到她的意圖,有些惡劣地,又把她又推倒了回去,少年輕輕喘著,紅著眼睛看她,仿佛有一些惱怒似地命令,“不許動……”水杏倒像被他唬住了,真聽了他的,軟化下來不再動了。小滿心滿意足的再一次糾纏上她已被親得微微發腫的嘴唇,輕輕舔著,親著,每親一回,就賭氣似地說一句話,“都怪你要跟我分床睡?!?,“不許你再對他笑?!?,“不許你和他走在一起?!?,“不許你看他?!?/br>她渾身一些力氣使不上來,明明極是羞愧,又是混亂,因著他的這一些話,還有些哭笑不得,小滿卻偏偏認真了似的盯著她,“你不答應,我就不放你起來?!?/br>水杏閉了眼睛,撇了頭去,卻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地,真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小滿眼睛一亮,臉上有了笑意,卻還不滿意,硬把她的臉轉過來,兩只手捧著她的面頰,得寸進尺地又加一句,“還有,每天都要讓我這樣?!?/br>23.心事<水杏(年下+養成)(小小9090)|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23.心事<水杏(年下+養成)(小小9090)|PO18臉紅心跳23.心事水杏睜了眼,呆看著少年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從頭臉到耳后根卻也都和天上的火燒云一樣,一下子全紅了個透。她才如夢初醒過來,著了慌一樣用力掙了小滿的手,趕緊從地上起來,丟下他,活像只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一個人疾步走在了前面。穿行在麥田里,又經過剛才的那一遭,她的步履多少不穩,偏又是急,生怕被他追上來一樣,小滿嚷一聲“跑什么”,也從地上起來,就追了上去。她一驚,腳下一軟,不小心打了一個踉蹌,就絆了一跤,不及再起來,小滿已到了她的身邊。男孩兒皺著眉,急急地去看她,確定她沒受傷,卻反過來像個大人似的帶著對她苛責道,“我讓你不要跑。你還跑?!?/br>夕陽只剩了最后一道余暉,水杏垂著頭,臉仍紅著,卻只盯著地上的麥草看。小滿說聲,“我們回去吧??焯旌诹??!焙茏匀坏?,就去拉她的手。他的手,還是原來的手,是她司空見慣了的,小時候,就是又小又瘦的兩只,一旦握成拳頭,便顯得更小,更瘦,隨著時間推移,這雙手逐漸修長分明起來,有了男人的形狀和力量,卻總還是殘余著一些尚未長成,獨屬于少年的纖細和柔軟。但這時候,卻好像完全不一樣了,稍微一接觸,又被那幾根微涼的手指勾著,她的心便是一陣顫栗,甚至連四肢都是虛軟的。被他拉著,好容易從地上起來了,她要掙,他卻還強硬地和她五指緊扣著不肯放,她只好隨了他去。從出麥田,一直到回家,小滿便始終像得了某種特權似的,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手被他抓著,她的腦子也還沒完全清醒,偏偏嘴唇又發著腫,被夜風一吹,那份感覺仍是鮮明,無論如何忽視不得。隱隱的,她卻也有一些知道,自己和小滿之間,某些東西一旦開了頭,便如同開了閘門的龍頭一樣,再收不住,也再回不到從前了。冬日里,小滿散了學回來,水杏拿著笤帚,正掃著屋前的地,瞧見少年投在地上被夕陽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