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遇
3.初遇
宋裕如第一次見禹清晝是因為一個巧合。 那天她受邀去體驗朋友新開的清吧。 清吧的環境很不錯,吉他伴著駐臺歌手沙啞的煙嗓,配上一杯度數較低的雞尾酒,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可惜,那天她中途接到上司的電話,讓她趕回去加班,她無奈告別好友,小步跑離開了清吧。 就是在清吧門口的馬路,她遇見了禹清晝。 少年清雋超群,眉眼舒展,身姿昂然如玉樹。 溫文爾雅,進退有度,修養極佳。 那時她就覺得,眼前的男孩身上有股拔俗的超然勁兒。 于是,心中那份壓抑許久的隱秘心思就這么重新冒了出來,她看見少年上了5路公交,沒有猶豫就跟上了車。 車上坐滿了乘客,少年顯然也沒有落座的意思,上車后就立在了靠窗的站位。 宋裕如上了車,姣好的面容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乘客的注意,她甚至看見坐在角落的女學生掏出了手機偷拍她,可即便周圍人擠擠攘攘朝她反復注目,靠窗站的少年仍然合眼戴著耳機。 不知道在聽什么。 神情平靜而專注。 這樣的反應更讓宋裕如心生好奇。 她假裝在找座位,經過他身側的時候腳下一個趔趄栽倒在他的身上,幸運的是,少年如她所愿伸出手臂托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腰。 分明還隔著一層布料,宋裕如卻為這樣的肢體接觸而怦然心動了。 可是短暫的接觸后,少年將她身體扶正,淡淡問了句沒事吧?托著她的手很自然地收回。 宋裕如正為那稍縱即逝的觸碰而留戀,聽見他這么問,連忙搖了下頭,笑著抬頭朝他道: 我沒事,謝謝你小朋友。 小朋友? 這個詞成功讓少年從出現以來就淡淡的臉色破功,英挺的眉頭皺起來,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其實,從他的校服宋裕如能猜出他應該是附近一所實驗中學的學生,叫一位高中生為小朋友,怎么說都有些違和。 可她還是叫了。 不過是 看他一直不正眼看自己,忍不住想逗逗他罷了。 果然,他直勾勾地盯了她好一會。 宋裕如有些捉摸不透他此時的心情,一時不敢開口。 而他也沒再說話,像是算了般,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聽耳機里的英語聽力。 離得近了,宋裕如終于看清了他的五官,劍眉星目,五官端正,鼻尖上有顆小灰痣,閉上眼的時候睫毛看起來非常長。 就是氣質疏離了點。 在學校應該也是那種如雷貫耳的風云人物吧。 盯著這么一張完全長在自己審美上的臉,宋裕如心一陣癢癢,手里的手機震動,上司還在孜孜不倦地催促她趕回去。 來不及了。 豁出去了似的,公交剎車之際,她身子一側,再次倒入禹清晝的懷中。這次,他沒有伸手接住她,而是她主動摟住了他的腰。 腰很薄,但是充滿力量感。 身材應該不錯。 不知道在床上是什么樣的呢。 小朋友,下次見。她貼著少年耳廓低聲說。 對方沒動,似乎沒反應。 我等著你。她眼波流轉,媚態橫生,與他垂下的目光對視,短暫的交錯之后,少年率先錯開了視線。 她撂下這句話,轉身匆匆下了車。 隔著模糊的車窗,宋裕如在外面與車內的少年對視一眼,她勾唇笑了笑,右手比了個記得給我打電話的手勢。 她放了張名片在他口袋里。 希望他不會讓她失望。 * 宋裕如從回憶里抽出身,簡單收拾了下餐桌,回到房間開始捯飭自己。 二十分鐘后,她換上干練職業裝,踩著高跟鞋拎著包出了別墅。 她在國內知名企業A&M擔任董助,年輕靚麗,能力過人,畢業于國外頂尖學府工商管理系,學歷高,情商高,深受董事長的信任,被公司職員戲稱為A&M的金字招牌。 周一來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例會,一開始只是基本的工作匯報和總結,開到最后,會議組織者突然話鋒一轉,望向會議室門口: 讓我們熱烈歡迎A&M新任法律顧問符思南律師! 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的人都隨著精神抖擻,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門口,宋裕如也跟著淡淡掀眼,在看清楚來人的面容后卻瞳孔一縮。 西裝革履,面容俊朗的年輕男人從容地走進會議室,在看見旁邊坐著的女人臉上的怔然后,他不動聲色地展露一個笑容,向眾人作自我介紹。 各位大家好,初次見面,我是符思南,未來兩年我將會擔任貴司的法律顧問,請多指教。 不論是出于法律顧問的職位,還是出于他媲美明星的顏值,會議室里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會議結束后,和宋裕如相熟的邱秋跟上她,兩人一齊進了公司茶水間。 宋裕如還在做咖啡,邱秋突然湊上來碰了下她的后肘,她疑惑看去,聽邱秋壓低聲音問道: 裕如,那個新來的法律顧問自我介紹說他畢業于芝加哥大學,那不是跟你一個學校嗎?你們之前見過嗎? 捏著糖包的手一緊,宋裕如面上笑了笑,搖頭,說道:沒見過,畢竟不是一個學院的,我這個人上學的時候又比較佛。 嗯也是。邱秋認同地點頭,有些遺憾地唏噓,我還以為能從你這打聽到他的事情呢。 你打聽他干什么? 聞言,邱秋嘿嘿一笑,沖她眨了眨眼,他長得太好看了,就想多了解一下。 好看?嗯,確實好看。 不然她當初也不會和他做炮友。 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宋裕如不是個喜歡回頭看的人,再者當初他們是只上床不談情的純潔炮友關系,終止關系時也說得清清楚楚,她不認為有什么值得耿耿于懷的。 下班后,宋裕如想到白天和禹清晝約好的晚上見,特意開車從實驗中學門口路過,泊車,搖車窗,摘墨鏡,打電話,一氣呵成。 小禹,你下課了嗎? 少年似乎是剛運動完,說話微喘,下了。 我在你學校門口,一會一起在外面吃個飯再回去。她并沒有征求他意見的意思,只是簡單直白的通知。 那邊禹清晝頓了一下,道好。 掛了電話,宋裕如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校門,沒過多久,禹清晝高瘦出眾的身影就出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應該是剛打完球,他沒穿校服,換上了黑色籃球服,單肩背著黑色書包,大步流星地穿越人群,準確無誤地找到她的車。 他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宋裕如徑直驅車從車流中抽離,調轉方向前往商業街。 想吃什么?她目視前方看著路況,嘴里問道。 都可以。 那吃烤rou吧,我記得你上次說過喜歡吃仁園那家的韓國烤rou。 嗯。 她說完就沒再主動搭話,安靜地開車,坐在副駕駛位的少年的心卻并不平靜。 她很細心,他只提過一嘴的話她都能記在心里,生活中也很少發脾氣,除了在床上她會流露出七情六欲,日常生活里的她清冷得不像個凡人。 他一面眷戀她的溫柔,一面又在心里藏著幾分隱秘的歡喜她床上的那一面唯獨對他展露。 jiejie。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宋裕如看過去。 明天我有一場球賽,你會來嗎? 頗感意外,禹清晝和她在一起后很少向她提要求,他性子冷清清的,難得這么問一次,宋裕如也不想潑他冷水,于是略一思忖,問:明天幾點? 看來是有希望。少年心潮澎湃,神情卻強裝鎮靜,答道:下午五點半。 好。 她答應了。 禹清晝暗暗松了口氣,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挑,怕被她發現,還欲蓋彌彰地別過臉望向窗外。 到了吃飯的地方,宋裕如去停車場停車,讓禹清晝先進去點菜。 等她回來,卻看見華燈重重,川流不息,少年安靜地立在路口等待。 怎么不進去? 禹清晝抬起頭,清凌凌的黑眸在路燈的襯托下猶如夜里的冷月,泛著盈潤的柔光。 想和你一起進去。 走吧。 兩人并肩而行,身高168的宋裕如走在禹清晝的身邊也顯得嬌小起來,倏然,宋裕如感覺自己垂在腿側的手被輕輕握住。 她一愣,抬頭看向始作俑者。 少年好不容易壯起膽,不敢直視她的注目,卻耐不住發紅的耳尖暴露了他的局促。 明明上了那么多次床,怎么還這么害羞呢? 她對少年的主動從善如流,過了一會,反握住他的手,溫熱的手掌與他緊緊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