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僵持
局面僵持
陛下,相官來了。 相清夕鬢角梳理的齊整,一張清秀的面龐,卻裹挾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凌厲又嚴肅。 臣叩見皇上。 起身。沈策側坐在龍椅上,袒露在衣袖之外有力的手臂,青筋盤起,支撐著側歪的頭,懶洋洋的樣子,卻殺人不眨眼,宮人們不禁打了個冷顫。 都下去吧。沈策抬眼看了看站在大殿內的宮人。 是 陛下可還安好,這些年。相清夕抬頭看著年輕的帝王,他帶著他母妃身上的柔和,是血脈上的承襲,卻被這宮墻內的利劍傷的遍體鱗傷,留下的是千瘡百孔的心。 舅舅沈策走下來跪在相清夕的面前,辛苦了。 相清夕連忙把沈策攙扶起來,兩人對立的望著。 長大了,以前才到舅舅的大腿。相清夕滿眼紅潤,眼淚在眼眶里打圈。 沅道成當年霸占皇位,看似對孟娘娘尊敬,卻在她上吊自殺之后瘋狂捕殺孟家人,孟清夕當時收到沈策想方設法的通報時已經晚了,孟家上下倒在血泊之中,一把大火把曾經孟家在京城之中的所有存在,燃燒殆盡,成為灰塵。 孟清夕,改姓氏為相,寄托在了江南的相家,代替了他年少時同名的伙伴相清夕。相家找了一個江湖名醫,臉上的一刀,兩刀,他變成了相清夕?;謴推诘娜杖找挂苟甲屗床挥?。 孟清夕想過如果舉家沒有隨jiejie來到京城,沒有參與選秀,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策兒,你長大了。相清夕喃喃的重復道。 沈策看著完全不同的人臉,年少時的記憶變得更加清晰,他的心臟仿佛被人捏住,一點點收緊,再放手。在昏暗的日子里,他變得不會疼痛,不會流淚,即使看著舅舅的樣子,他也只是眼眶干澀。 舅舅,這次回京就不要走了。沈策打斷了二人敘舊的情調。 是,不走了,這次就是特地來的。 經歷過黑暗,繁瑣的感情,只能壓制在心里,他們都不是無憂無慮的少年人。 經過你這次警告,李歸帆這一段時間也不會有所活動,但是他的手依舊在京中伸的很長。 那就連根拔起。 但是他的身后是尋知遠,這盤棋要慢慢下。 沈策用力揉了揉眉心。 舅舅,過幾日起估計,就有各路人馬去拜訪你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 舅舅找到江南的私商了嗎? 就在我的府里,明日便能買到南疆的紅燭。 李府。 混賬!李歸帆用力打了李安通一巴掌。 爹!那個死侍我真的找不到了。 你身旁的俾奴呢?李歸帆看著捂著臉的李安通,冷冷地說。 也找不到了!李安通猛然清醒,絕對是那個賤人通風報信! 一身書生氣質,李安通穿著一身青色衣服,面目柔和,如今卻面目被憤怒揉碎,看起來極其下流,讓人厭惡。 李歸帆順了一口氣,心里不由得對沈策認真起來,自從沅道成死后,自己的黨羽一個個被擊殺,沈策之前的傀儡模樣完全是偽裝的,他是瘋的,是瘋的! 從明天起,你去江南一趟,找你蘇伯伯! 是。 一支箭射在門上,李安通連忙去拿紙條。 尋軟肋。尋知遠時刻安排著人盯著李安通,很顯然昨晚的事情他在京城中的眼線已經知道了。 李安通捏了捏拳頭,是時候去會會沈策這個毛頭小子! 沅芷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宮內回沅府,自己和沈策的事情已經滿宮都知道了,沅芷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沅家現在就是大雨磅礴中的紙老虎,她一定要找到父親的死因。 路上的街道非常嘈雜,沅芷掀開車簾,看見街上乞討的人又多了幾分,這是這怎么回事? 小姐,最近北邊猖獗,咱們的人身上的財產都被搶光了,現在只能回京城中來了。 北方不是一直很和諧嗎? 聽說是北方有個部落想干掉皇上。 這種話聽聽就行,不要傳播。 小的明白。 一切都辦好了? 辦好了,丹爾答應的很爽快,行動很快,今天已經有很多難民往京城中來了。 安頓好他們。 聽到這句話,男人的身形一顫。 怎么,覺得朕會對他們不管不問? 小的不敢! 沅芷回家就接到急報,李安通去了江南,需要沅芷帶著人出發前往北邊,還有皇上! 沈策?他?沅芷忍著滿腹疑惑。 南疆 你說沈策來北方了? 是,千真萬確! 通知李歸帆,讓他尋機會下手,沈策不能多留。 沈策拿著匕首插進那人的腰腹處,用力三分,慢慢放血。 傳給南疆了嗎? 傳..過去了被捆在牢房架子上的人,身上滿是傷痕,沈策卻偏偏吊著他的一條命。 除了你,京城中還有不少他的眼線吧?沈策抽出匕首,又在那人的大腿根處插了一刀,陰森森的笑著,嗯? ??!是..還有一個人..負責監看李相。 捏著匕首,沈策生生用刀挖出來一塊rou,旁邊站著的男人看著潺潺流出的血液,不由得害怕。 ??! 給他找太醫。 是。 沈策...你這個瘋子! 沈策回頭陰森的笑著,手上擦血的動作卻溫文爾雅,給他吃點感官能夠放大的藥。 是是是老太醫嚇得雙腿顫抖。 到出征前的日子,沈策都沒有找過沅芷。 出征的日子,沈策把場面鋪陳的很盛大,有一種故意而為之的心思。 陛下不必把場面鋪的那么大。沅芷騎馬在沈策身旁,也沒必要親自騎馬出行。 沅愛卿這是關心朕嗎?沈策噙著笑,側過頭看著沅芷。 皇上龍體無人能比。 沅將軍確實需要向我看齊。 沅芷知道沈策是在嘲諷自己總在床上暈倒,便閉嘴不接話。 沅將軍,這次去出征可不要再看錯人。沈策側過頭看著沅芷變紅的耳朵,心里突然軟了。 不勞陛下提醒。 紅彤彤的耳朵暈成了天邊的晚霞,年少情愫被掐滅,如今在一點點溫柔下破土而出,沅芷無法去形容滿心的腫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