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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不想破壞那種令他感到安寧的氛圍,因此心中一感到欲望的產生,他便走了。接下來的一個半月,是會考前的最后沖刺,那男人總會在某個莫名其妙的夜晚自己上門,而且幾乎不管哪一科,他都能幫田寧復習,尤其是英文,數學,化學,田寧心想,他若不混黑社會,開補習班估計也能賺不少錢。然而每一次,他都在午夜前后離開,沒有碰過她,漸漸地,田寧心里好像似乎對他也不再那么恐懼,甚至在面對他的時候,能感到些許放松。五月最后一個周六,清晨五點,田寧便已經起床,今日是會考日,考場離新學校不遠,同樣在九龍的一所中學,吃了簡單的早餐,心中難免有些緊張,近期復習的模擬考試成績都還可以,她報了八科,每個學生最多能報十科。原先,她并不打算繼續讀預科,考會考也只是為了拿到一個更好看的高中畢業證書,以求找到一個稍微好些的文職工作罷了,但若一年以后,她完成了與雷耀揚的約定,不用再償還筆巨款,而她母親也能住在療養院的話,預科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大學,一個曾經遙不可及的兩個字,似乎,并不再是這么虛幻。這中間,Miss方知道了她竟然進入了九龍城的新學校,感到非常驚訝,但田寧無法細說詳情,只說有人幫忙她,因此,Miss方依然試著將她的名字放進了那個清貧生計劃中,若她的會考成績足夠優異,說不定就能免費讀預科。進入考場時,她靜下了思緒,腦中只剩下公式,還能坐在這里,也許,老天爺對她也并不是太糟。會考有兩日,這期間,腦子幾乎是全速運轉,一直周日傍晚走出考場,燥熱的夕陽曬得人頭腦發昏,筋疲力盡,田寧心中暗暗發誓回家后自己要不吃不喝大睡三天才行。倒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立時沉沉睡著,直到再睜開眼,才終于覺得精神恢復了許多,緊緊繃著兩個多月的神經一旦放松,便全身乏力,一點也不想動彈,淡淡的陽光灑進窗戶,明亮的白色天花板,感到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的視線再度轉回窗上,咦?窗,窗戶怎么這么大????田寧猛地睜大雙眼,腦子這才有些清醒,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巨大房間令她整個人彈坐而起,然而同時,便被一只手臂按回床上,對上了一雙藏在黑發底下的幽深眼睛。“雷,雷先生,我怎么在這里?”,她敲敲自己的腦袋,不是做夢阿,他撐起了上半身將她困在自己雙臂中間,“妳知道今天星期幾了嗎?”今天?田寧看看窗外,感覺這應該是早晨不是黃昏,“周一?”,她昨天考完試回家就睡了,怎么會一覺醒來出現在這里?“周二快中午了,笨蛋,考試有這么難嗎?”,他撥開幾絲繞在她臉上的頭發,田寧的臉忽然紅了起來,這姿勢充分地讓她感覺壓迫,“我從周日睡到周二?”,她不禁嘖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還以為妳腦力用盡死了,就讓人把門給拆了,畢竟妳還欠我這么多錢,我總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一臉的似笑非笑,自己竟然能睡著這么沉?人把門拆了她都沒醒,田寧覺得不可思議,肚子卻忽然叫了一聲,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而上方的那張臉,卻直接笑了起來,“睡飽了就要吃,妳是豬阿?”她撇過頭去不想看他,但他竟然沒有做什么,直接起身走進大浴室,”昨天我幫妳洗了澡了,妳現在可以洗,也可以不洗,衣服在那,等一下出去吃飯,“田寧聞言大驚失色,低頭一看,自己真的穿著一件從沒見過的女式睡衣,想到自己與他在那個大浴池中的畫面,莫名地覺得臉上更燒,雖然兩人過去的關系這么糟糕,自己應該很恨他的,但現在這種恨的感覺,竟似乎在過去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淡去一些。洗漱后,床邊的椅子上,放了幾套衣服,都不是田寧的,不過看上面吊牌都還在,像是全新,風格清新活潑,用色淡雅,她摸了摸質料,從來沒穿過這么細致的衣服,不知道為什么他要買衣服給她,不過現在這里也沒有別的,她便隨便抓了一件簡單的連衣裙換上。正準備下樓,忽然聽見一陣樂音,是鋼琴,她心中疑惑,旋律干凈流暢,沒有一絲停頓,就像錄制好的一樣,想起樓下那套看起來昂貴的音響,田寧沿著樓梯下樓,卻意外地發現是男人的背影坐在那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前面,音符清脆靈動,從指尖一串串滑出。沒想到這架鋼琴竟不是擺設?掩著心中驚訝,她放輕了腳步,不想破壞這片刻美妙,這段樂音清脆明快,仿佛此刻窗外初夏透明的風,拂過葉的肌理,不敢相信,那個曾經帶給她無限噩夢的男人,竟能彈出這樣的曲子,他,好像總是這么令人捉摸不透,有時像個惡魔,有時又像個導師,似乎只要他想,便能變幻出不同樣貌。一曲畢,他轉過頭來看她,伸出手來,田寧猶豫了一瞬,依然朝他走去,他讓田寧坐在琴椅上,輕輕地將她的手放在白色琴鍵上,這是她第一次觸碰這個冰涼滑膩的,藝術品一般的琴,他的手指覆在她的手上,按壓著琴鍵,幾個不大連貫的音符響起,”這個我聽過,“,聽著這幾個熟悉的旋律,田寧忽然微笑,是段旋律估計人人都聽過的,他的手又帶著她彈了一次剛剛那幾個音符,”記得是什么嗎?“,男人從身后環繞著她,兩人的倒影印在如鏡的白色烤漆琴面上,這樣的畫面令田寧心中莫名地一跳,”小星星?是誰寫的?“,雖說聽過,但對古典音樂,她完全不懂,”莫札特,“,他從琴面的倒影中看了她一眼,溫熱的氣息噴在田寧頰邊,微微發癢的感覺,讓田寧不由自主躲了一下,感覺自己耳際燙的不行,她縮回了手說,”不是,不是要去吃飯?“男人笑了笑,不再將她圈在身前的空間,開口道,”走吧,“中環高樓林立,放眼望去全都是擎天般的金融寫字樓,田寧車窗里抬頭望出去,玻璃帷幕反射著天空的藍天和白云,讓人感覺自己非常渺小,而周二白日的中環路上車水馬龍,中午時分,更是有許多光鮮亮麗的菁英白領在附近午餐,車子開進維港邊,四季酒店的門口,男人下了車,直接將車鑰匙拋給泊車小弟,便帶著她走進大堂。這樣富麗堂皇的地方,田寧還是第一次來,光潔如鏡的地面,精致奢華的大型玫瑰花卉裝飾,和夜總會那種紙醉金迷的放蕩yin逸完全不同,他們來到六樓,一個外貌斯文戴著眼鏡的男人已經站在電梯口,此時一臉不耐,見到那男人立刻翻了個白眼,”耀揚,有沒有時間觀念?我都等了五分鐘了,“,他微長的頭發在腦后整齊地扎成一束,西服筆挺,身材精瘦,一雙眼睛卻很有活力,翻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