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四十九
她一手掀起床幔,作勢要下床掌燈,李兆卻忽而握住她的腕,將人帶回懷里。 爬著墨色經文的身子覆在她身上,他的吻落在席玉的額上,輕而珍重,隨后才一路往下。 二人耳鬢廝磨,好不快活,另一頭的青何卻遠沒有這樣的春風得意。 小院里漆黑一片,唯有一盞壁燈亮著,廂房里也只點了幽幽燭火,青何站在門外,聽著里頭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他的目色也落在門窗的燭影之上,隨之搖曳晦暗。 須臾,房門被侍女推開,見站在門外的男人,她狀似驚懼,只低頭道:琴主,姑娘在里面歇下了。 青何揮了揮手,侍女不敢多留,整個院子里只剩青何與晴露。他抱著琴進去,又將瑤琴置于案上,少女的哭泣聲已十分低微。 青何走到床邊,靜靜站了半晌,晴露背對著他,肩頭微顫。 他終于嘆氣,俯身握住她的肩頭,晴露并不抗拒,軟而無力地倚在他臂彎,露出一雙哭紅的眼。她們兄妹兩都生得素淡,平日里唯有眉心朱砂是艷色的,眼下倒是又多了一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晴露雖躺在他懷里,卻不說話,也不看他,青何亦是沉默,僵持不一會兒,先前已平靜的泣聲再度響起,眼底的淚珠更如斷了線一般往青何手背上落。 別哭了。他皺眉,指腹輕輕按在她的眉弓處,又轉為替她拭去淚水。 晴露哽咽,雙手環著他,控訴道:阿兄,又在外頭兇我,回回如此,是當真不在意我了。 青何攬著她的身子,臉色仍是冷的,唯有語氣緩和些:不是兇你,我只是擔憂。 聞言,晴露眼中的淚簌簌而落,不似憤恨,只有委屈和不甘,她凝著青何,無論他怎么哄也無濟于事,良久才斷斷續續道:自從島上來了外人,阿兄待我就好生怪異,你莫不是怕他們發現你我之事?你后悔了? 小晴!青何遏制她接下來的話語,緊緊抱著她,我從未后悔,只是不愿多生事端,待此事過后,你我還跟往常無二。 晴露垂著眼,用衣袖擦了擦眼下,緩緩道:真的?阿兄,我心底實在難受從前你就不讓我去外頭,就是出去了也不讓我走動,我認識了仙仙jiejie與席姑娘,才知曉外人與我們的不同,我 沒什么不同。 青何打斷了她的話,他在她耳邊低語,安慰她:我們和她們是一樣的,小晴,你不用憂慮這些。 是嗎,她好受了些,總算止了淚,卻有更多的空虛、恐懼向她襲來,晴露只覺一陣心悸,她死死攥著阿兄的手,一字一句問:阿兄,會一直陪著我,在我身邊嗎? 會。他答得很快。 不管別人怎么看我們? 管他們做什么,我只在乎小晴。 她終于破涕為笑,貼上去親唇,二人抱了會兒,晴露才問:陰陽派的少君,找你說了什么? 想與我另辟蹊徑,在江湖上尋一個立足之地,青何不意外,自從之事放出,不少門派都有意無意尋了過來。 晴露不關切這些,哭了一陣,她難免乏力,閉著眼問:他練的什么內功。 一陣無言,青何不愿多說,正色:小晴,刀劍無眼,莫要牽扯其內。 這也不行,那也不讓,晴露氣惱,推開他自己睡下,口中嘀咕,那我還能做什么? 青何自后擁著她,他看著夜色,二人融為一體。 小晴只需要在我身后就好。 . 席玉一早推開門,站在門外的人既不是李兆,也不是仙仙,反倒是晴露。 與昨夜相比,她此刻紅光滿面,嘴角的笑意也掩蓋不住,見席玉推門出來,她快步上前:席姑娘,快來,我等著與你一同去用早膳。 李兆不知一早去了哪里,席玉還沒張口,晴露已拉住了她的手往外走。 這方位不是去前廳,像是要去后院,席玉左顧右盼,想起昨夜的事,問道:昨夜你后來還好么? 什么?晴露眨眼,隨后笑道,當然好啦,阿兄只是看我看得緊了些,待我很好。 席玉對這樣的好不大能茍同,神情古怪,晴露看出她的心思,替青何解釋:我與阿兄在島上相依為命,若不是天賦卓絕,日子可沒有像現在這樣好。以前他們還總欺辱我,都是哥哥替我出頭,席姑娘,你們不要錯怪他啦。 還有這一出?席玉不清楚臨海仙居這百來個弟子從前過著什么樣的日子,她只以為青何與晴露從小就地位甚高,如今看來多得是她不了解的內幕。 她頷首:就算如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