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最好“去死”。

上海灘的高門大戶，住豪宅美屋，當稱名門望族，可同樣波瀾暗涌，遮蓋住多少晦澀骯臟的齷齪之事。

她曾最愛穿白色蕾絲質地的洋裙，或白色織錦緞旗袍，至那夜被推著跌入雨后留下的水坑里，滿身泥濘與臟亂，此后她可以堅定，再不穿白色。

少女身無分文，跌跌撞撞走到上海飯店，她相信，不論李自如還是周之南或是陸漢聲，總有一個人會從中出來。

可是，周之南已經出國，李自如去了南京辦事，只有陸漢聲。

只有陸漢聲。

她相信，又或是說她賭，陸漢聲今日會來此應酬，縱情聲色。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就在上海飯店的馬路對面，因她現下狼狽，站在門口都要被趕走。李清如邊等邊哭，她收斂性子十五載，被勒令不許在外面哭泣、大笑、打嗝、哈欠等等。

現下是愈發絕望地哭，這條街道人來人往，霓虹閃爍，還傳來遠處大上海的歌舞樂曲聲。

熱鬧是他們的，她什么都沒有。

路過的人匆忙，為生計，為存活，只當這又是一個滬上瘋女，快躲遠些。大抵有亡命徒待到午夜人流散去會扯走她，寬解自己一時欲望。

陸漢聲從上海飯店旋轉門出來的那一刻，李清如覺得自己見到了光。是天神一般的救世主，終于降臨，等得她心累疲倦，哭得她凄慘氣絕。少女起身，腿麻著也要跌宕前行，險些被路過的車輛撞到。她扯了陸漢聲衣尾，顫抖著喚一句“漢聲哥哥”。

司機與侍應生上前扯她，被陸漢聲皺眉呵斥。他松了懷中香氣刺鼻的美人，捧起李清如紅而冰冷的臉，現下仲秋，天氣已經涼了起來，她卻只穿一件單薄洋裙。

“怎么回事？”

她倒在他懷里，終因傷心過度而暈厥。陸漢聲把人橫抱起，懷中的人渾身冰涼。對著門童開口罵道：“狗眼看人低的孫子?！?/br>
那香艷美人還纏上來，“陸少，不管人家了嘛？”

他皺眉，著急抱她上車，煩悶著回她：“滾滾滾?！?/br>
慶幸他今日沒太大興致，不然喝到午夜，李清如不定發生什么惡劣后果，他不敢想。

車上，思忖著還是告訴司機，“去貝當路那處公寓罷?！?/br>
她現下狼狽，陸漢聲不好帶她回陸公館，也不知道人何時會醒，到時不好同父母解釋。

到了公寓，這處是他自己置辦的，時而不愿意去酒店，也會帶女人回來。把李清如抱到臥室，剛要放在床上，想到她渾身潮濕，還是挪到了沙發。

他撓頭，從未覺得如此難以抉擇。這處公寓沒有請固定阿姨，都是定期打掃，現下她這樣，需得快些脫下衣服塞進被子里才行。

腦袋里混亂了兩分鐘，陸漢聲嘟囔著“她是meimei，我是哥哥”“只是脫衣服，再沒別的”“是怕她生病，是好心”。做足心里建設，拿了張毯子放在旁邊備著，開始半脫半撕地拽她衣裳。

不肖幾分鐘，剝了個干凈，他喉嚨聳動，小姑娘出落的倒是標致，胸是胸臀是臀的，不比他平日里的風流女伴差……咳，他趕緊扯了毯子給她裹住，見她一雙腳和小腿泥濘，身上倒還算干凈。他默默燒了水，浸濕毛巾，為她擦干凈。

還要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李清如，你等著，這筆賬我找你哥算?！?/br>
他陸少爺何時伺候過人。

可他不敢找李自如算。怎么說，說“我把你meimei剝光，還給她擦了腿和腳”嗎？

待擦干凈，把人抱到床上，估摸著也快醒來。他煩躁地拽了拽領帶，出去拿了瓶剩下的威士忌倒在杯里，心里有些奇怪。

李清如是被女人的呻吟聲吵醒的。

她無暇顧及被子下面自己赤裸著，隱約還聞得到床笫間陸漢聲身上的味道。這間公寓不大，就一間臥房。起身扯了搭在床邊的毯子裹在身上，光腳踩軟綿地毯，輕聲開門。

客廳里，黃色燈光撲朔，有些暗而曖昧，空氣中流動著情欲氣息。

陸漢聲衣衫整齊，褲子都還掛在身上，一個妖艷女人躬身扶著沙發，臀部翹起個任人肆虐欺負的姿勢?？赡腥藳]有太深情動，側臉可見有些煩躁，更像是疏解欲望一般在抽插。

女人賣力，呻吟不斷，入戲極深。被陸漢聲使了全力地抽打臀部，“收聲?！?/br>
他久久難射，只覺得身下凸凹有致的富貴花怎么cao著都少了點意思。

室內終于恢復寂靜，只有rou體相撞的滋滋聲。

李清如扒著門，縱觀一切，喉嚨發澀，心里憑空生了對他的占有欲，不滿眼前所見。

雖她心知肚明，這個男人慣是這般。

頭腦轉動，下一秒，手中玻璃杯滑落，碎在地上，好大一聲。陸漢聲嚇到，下身暫緩，滿目陰鷙地回頭望過去，見是露著香肩、含羞可憐的李清如，還滿臉迷惑吞吐著叫了聲：“漢聲哥哥？”

他立馬就徹底軟了。

低聲咒罵了句，有些丟人，撤了出來用女人的旗袍裙擺擦了擦，銀槍收袋。褲子系好，又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斯文樣。

在那女人嬌嗔之前開口，“回罷?！?/br>
女人不敢多嘴，地上的內褲也不拿，提了手袋就走。陸漢聲余光看到李清如皺眉，又低聲呵斥，“東西帶走?！?/br>
終于，一室寂靜。

陸漢聲那會又喝了半瓶威士忌，有些微醺，現下欲望沒得疏解，心里悶著股氣難發。

但又沒法怪她，只能上前給她扯了扯往下墜的遮羞的毯，再推著人進臥室。

“別踩到碎玻璃了?！彼蛩愕让魈彀⒁虂硎帐?，順便拿了酒瓶子立在門口，房門大開，怕她早晨起來不注意。

李清如又恢復光溜溜趴上床，陸漢聲坐在床邊，問她發生了什么。

“我……我不是父親親生，母親出軌，兩人吵了架，便趕我出家門?！?/br>
她表情仍是淡淡的，陳述事實，可暗中卻為陸漢聲周身情欲氣息而迷亂，掖在心里不說。

他皺眉，“自如不定什么時候回來，你先在我這罷?！?/br>
李清如點頭，正合她意。

給她掖了被角，就要出去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卻被李清如伸手抓住，被子滑落，大片赤裸肌膚要露不露，陸漢聲嘆氣，心頭癢的撓人。

有些粗暴地給她扯了被子，“還要作甚？”

她雙眼是世間至純，有些懇求，開口卻是在撒謊。

“漢聲哥哥，我害怕，你陪我一起睡罷?！?/br>
“你知不知自己沒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