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回到舊金山，泰莎可忙了，不上班的時候，她就去科州看她的房子。

    那是一棟兩層的小別墅，地段安靜環境也好，房子是麥斯從別人手里買來的，裝修很齊全，樓上泰莎也沒什么想改的，她主要是看她的手術室和小實驗室做的怎么樣了，她讓工人把地下室全敲了重新裝修，以便她的儀器裝進去。

    泰莎這個周末心情非常好，庫珀博士幫她找了渠道，等她的地下室裝修好，就可以送一批藥跟原料到她在科州的房子里，他們甚至沒跟麥斯說，畢竟麥斯根本不過問她房子的事，只說讓她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正因為她心情好，所以當她接到布萊克博士的電話時，她沒有直接掛斷，想了一會還是接通了，

    格林博士，可以和你見一面嗎。

    沒空，忙著求生呢。泰莎正在看工人裝修。

    布萊克博士沉默了一會那你現在方便講話嗎？

    要是閑聊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我是想跟你道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這道歉來的真夠晚的，怎么，怕我活不過明天了？現在才良心發現？

    我想跟你聊聊我meimei。

    泰莎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離開了正在發出震耳欲聾裝修聲的地下室。

    我meimei比我小很多，當她出生時，我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我父母年紀大了卻還要生她。后來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太不孝了。

    你知道的，科研這條路真的不好走，想做出成績來，要犧牲很多時間精力，那時候我還在讀書，就很少回家，我父母好像根本沒生我這個兒子一樣。他們覺得膝下寂寞，就有了我meimei。

    說實在的，我對她沒有什么感情。我們很少見面，完全不像親兄妹，我既不關心她，也不在意她。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我還有個meimei。

    等她長大了，到舊金山讀大學，認識了道爾頓，后來那些事發生的時候我一無所知，那時候我在別的地方工作。我時常會想，如果當時我多關心她一些，會不會她的結局就不是那樣

    她死的很慘，我父母去警局認尸當時就受不了了。我母親精神恍惚，自己就走到了車流中接二連三的打擊，我父親腦梗發作，沒熬多久也過世了仿佛一夜之間，我成了孤兒。布萊克博士這段話說的斷斷續續，光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心中的悲痛有多深。

    所以我希望，你能終結道爾頓的罪惡，他害了太多人了。同時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像我meimei

    泰莎聽完，沉默了很久，她本想出聲安慰她的前教授，但他也確實害了自己。一朝不慎，莉莉布萊克的下場，就會是她的下場。到時候她的家人她都不敢想。

    誰來同情她呢？她攥緊手機，一字一句的說你的meimei，你的父母會那樣，都怪道爾頓，但你也逃不開責任。你活該。

    泰莎掛掉電話，繼續回去監工了。她早就下了決心，不管要她做什么都好，她絕不會讓自己落得那樣下場。

    伊娃聯系泰莎，約她見面，還是在那家小餐館。

    店里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么人，泰莎走進去卻沒看到伊娃，這可不同尋常，以往伊娃都會提前來店里等她的。

    她四處張望著，一個眼熟的服務員走到她身邊，說伊娃在廚房等她。她跟著服務員走進廚房，看到伊娃在盯著廚師做菜。

    你來啦。伊娃跟泰莎打招呼。

    你在做什么？泰莎有些疑惑。

    看人做菜，有時候也是一種消遣，跟我來吧。伊娃領著泰莎往廚房更深處走，里面居然藏著個小房間，說是房間更像倉庫，里面放有很多箱子，看不到箱子里裝了什么，但從外表看絕不會是食材。

    伊娃選了一個箱子輕輕倚靠在上面，面對著泰莎說記得我跟你說的勝利就在眼前嗎？我們一直有臥底在道爾頓的公司收集證據，當然，沒有像你這樣，和他那么親密的

    零零散散也收集了不少證據，我們肯定要從他主營的公司下手的，現在還有個最大的問題需要解決。麥斯·道爾頓的公司主機，里面存有大量的證據，但入侵主機需要秘鑰，還需要通過他本人的電腦，他的辦公室里有監控，他的電腦也有加密，非常難解開。

    我們想了一個方法，伊娃回頭在那些箱子里摸索，最后找到了一個小手提箱打開，取出里面的東西遞給泰莎，那是一個U盤樣式的小黑條用這個，可以遠程控制他的電腦。

    這是u盤嗎？我要怎么做呢？泰莎把u盤放在手心端詳。

    這是電子狗。你要做的就是避開監控，把它插到道爾頓的電腦上，等你準備好了，我會讓黑客在道爾頓公司附近的樓里全天蹲守，這東西只要一插到他的電腦上，我們的人就可以遠程收到信號，避開防火墻，控制他的電腦。

    只需要三分鐘，就可以把他電腦里的加密破解，入侵主機，將數據全部傳輸到我們那邊，事后也查不出一點痕跡。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避開監控，把它插到他的電腦上，然后等三分鐘再拔下來？

    是的，我知道這聽起來容易，做起來會很難，但是我們需要他公司的數據。

    讓我回去好好想想該怎么做，等我準備好了，我就通知你。泰莎將電子狗放進包里。

    伊娃領著泰莎走出廚房，各自點了一杯咖啡坐下。

    伊娃本想跟泰莎說，去偷道爾頓的數據是件既不容易又危險的事，不論她對執行計劃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她說，她們可以一起探討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再行動。

    但是泰莎先開口了伊娃，你從哪里來的？

    華盛頓，我在那里出生。伊娃不假思索的回答，隨后她問到泰莎，怎么避開監控，你有什么想法了嗎？

    華盛頓？真的嗎？泰莎低頭攪動著面前的咖啡，伊娃看不見泰莎的眼睛。

    怎么突然問這個？

    你根本不是美國人吧？讓我猜猜，KGB？MI6？總不可能是摩薩德，你可一點也不像以色列人。

    泰莎，你在說什么？

    麥斯的哥哥，泰莎搖搖頭道爾頓集團的掌權人，跟政府關系好著呢，政府官員怎么可能如此處心積慮要扳倒他們。

    我再猜猜，等我辦好了這件事，是不是你們就要卸磨殺驢，我是沒辦法活著看到麥斯崩盤了？

    伊娃的表情從困惑轉變為了然于心，她瞇起眼睛看泰莎你真的很聰明，但你猜錯了，我們沒想著殺你，我們是針對道爾頓來的，不會害無辜的人，你會見到他崩盤的那一天的。

    我不無辜，我心里很清楚，我替他做了壞事。如果麥斯真的被抓了，我也逃不了干系，就算你能讓我免除牢獄之災，但是麥斯的哥哥，他的家人怎么可能放過我。

    這個我們想過了，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想辦法將你引渡，還會有對應的外交赦免。

    那為什么從來沒聽你提過？我不相信你，建立信任先要從坦誠開始。

    好吧，就像你猜的那樣，我是俄羅斯人。伊娃恢復了淡然，開始微笑確實，我從沒打算跟你提我們的計劃，我們打算等你走投無路，自然就會選擇我們來保護你。

    你是要我叛國嗎？

    當然不是，我們保證你安全到俄羅斯去，可沒要求你帶著你們國家的機密或任何研究文件，怎么是叛國呢？

    這么大費周章？殺了我不是更方便嗎？我不相信你。

    你的那些證據我們都看過了，你替道爾頓做的藥你這樣的人才，值得我們花心思。到俄羅斯去，我保證你不會有危險，不會被埋沒。

    去俄羅斯，泰莎冷笑一聲，和在這兒有什么區別？都是為人魚rou受人挾制，不同的只是壓迫我的對象從道爾頓換成俄羅斯人。

    泰莎，你相信我

    你別說了。泰莎從包里掏出U盤放到桌上，再用手蓋住它我不要什么引渡什么赦免。我要新的身份，去俄羅斯？可以，我要俄羅斯公民的身份，一個土生土長的俄羅斯公民，出生證明，學歷社保這些都要齊全，沒有任何破綻不會引人懷疑。

    我還要我的家人都加入證人保護計劃，要確保我離開美國，他們不會受到道爾頓的報復。你作為一個俄羅斯人，卻能當美國的政府官員，這樣大的能量，幫幫我的家人，不難。

    我不想給你們一個把柄可以無限地來威脅我，控制我。相應的，我會替你們拿到麥斯電腦里的數據。等我到了俄羅斯，如果你們真的這么賞識我，你們可以給我找份工作，我或許會繼續在你們國家的科研界發光發熱。

    泰莎，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小心玩火自焚。

    得了吧，伊娃，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怕什么呢？如果你們不幫我，我也不會再幫你們，我甚至會把這個，她手心向下壓了壓。

    我會把它交給麥斯。我雖然對電子黑客技術這些一竅不通，但我想這東西應該不會很常見吧？如果他查出來是你，是俄羅斯人要害他，你說他會怎么做。

    你和我，和麥斯，讓我們三個一起同歸于盡好了。我不算什么，在大集團的高層股東，跟俄羅斯在美國的間諜之間夾縫生存，只是一個小卒而已。但如果我足夠幸運，說不定能活到看你們兩個狗咬狗兩敗俱傷的樣子呢。

    伊娃瞪著泰莎，一時說不出話來。

    泰莎重新收好電子狗，說實話，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也很有好感，你們跟麥斯之間，我更愿意選擇你們。把我的新身份做好，給我的家人找好新的住處，安排新的身份，我就會替你們去偷數據?？傊?，我等你們消息。

    泰莎輕飄飄地走出咖啡店，站在路邊才敢放松，深呼吸一口，她真怕伊娃一言不合就掏出槍要她好看。但伊娃不會這么做的，如果她莫名其妙死了，麥斯不可能不追究她的死因。

    她抬頭看著天空，真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呢，她決定去書店買幾本學習俄語的書。

    她堅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由她本人決定的。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開始學俄語了？麥斯招呼泰莎，該上床睡覺了。

    泰莎回答了麥斯一句他一個音節都聽不懂的話你在說什么？

    泰莎合上書本，隨手把它擱在床頭柜上，爬上床我在說俄語，技多不壓身。

    學俄語做什么，我以為學外語一般從西語或者德語開始呢，比較容易上手。

    總之，如果我哪天叫床時開始用俄語，希望你不要太驚訝。她噗嗤一笑那該多有情趣啊。

    我的天，他捏住她的臉你還真是個小蕩婦，是不是？

    她撲到他身上，親他的脖子還不是因為你太猛了，搞得人家日思夜想的。

    叫爸爸。

    她羞得把腦袋埋在他的脖子上拱，最后貼近他的耳朵，語氣甜膩爸爸。

    他開始解她的睡袍小sao貨，遲早死在你身上，精盡人亡。

    她抬起頭給了他一個挑釁的表情那你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