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卑微的愛
第七十一章 卑微的愛
一記沉重地甩尾將最后一匹站著的黑狼甩飛。 滿身血口的黑狼在沙地上無力地掙扎了一會后,一動不動地永遠也站起不來了。 為這慘烈的廝殺拉下了帷幕。 呼呼呼橫七豎八的碎尸海中,唯一的幸存者與人無異地喘著虛氣。 此時它那一身光亮的紅毛黑一塊,紫一塊,早已被來自敵我共有的海量污血染成了紫黑色。 迸裂的血口綻放出汩汩熱紅,渾身上下除開那張人臉幾乎找不出一塊好rou,完全不復之前的神俊。 吼?。?!抽出最后的氣力吼出一聲中氣不足的長吟。 一瘸一拐地拖著笨重的殘軀爬向正在緩緩打開的閘門,帶著一身傷痛孤獨而驕傲地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此時只剩下低聲攀談的觀眾席紛紛爆發出了遲來的喝彩,像是在歡送這位孤高的王者。 然而更多地是夾雜在其中,難以入耳的yin言妄語,而主角毫無意外都與那只半獸獅人有關。 總有知情的熟客們在聽到這些輕浮意yin的話語后不屑一顧。 作為這個角斗場壓軸的節目,以往幾年還能看到十數次,近一年卻是看不到幾次了。 能看到如此精彩的獸斗就已經是走大運了,還敢去肖想這錢財并重的貴人玩物,真是閑自己命長 即便是個不人不鬼的半獸,可一個魔導器少說幾千,多則要加好幾個零,豪無人性到用魔導器做那玩意 足以證明這是這家角斗場真正的主人,顯擺自己雄厚的財力順帶展示自己的坐騎或者寵物罷了。 看看就行,想玩的話幾條命都不夠玩的 吱呀呀隨著又一次輕巧的開關房門聲。 原本鬼哭狼號的房間早已肅靜得可怕。 只能聽到點點液體從高處滴落的滴答聲。 主人心情低落的中年壯漢低頭正對著女主人。 即便被允許在任何時候正視自己女主人,但是此時的他卻不想做,也不敢做。 不僅僅因為數十分鐘前,原本鮮活的生命淪為了血口大開的死尸,而是他發現自己的心已經亂了,徹底亂了 即便看過太多次,可如此癲狂的她,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就像她偶爾會對他冠以其他奴畜所沒有的柔情一樣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的人 那一次次暴躁殘虐抽伸還算正常,可最后為什么要動用斗氣 直到現在他的腦海里還殘存著公畜生前最后痛苦而絕望、雙目爆凸的驚悚表情。 多年來讓他養成了習慣的好習慣,宿命中難逃一死的公畜,最多只會讓他傷心一會 可是 沒用的爛貨,死了就死了吧。 這是她的原話,可那時她看向屏幕中那只獅獸眼神卻是 他極少能見到,卻萬分熟悉的癡狂和溫柔??? 東方倩:蘭蘭,辦妥了嗎? 熟悉的天藍色逐漸被火紅的獸影所徹底占據,滿腦子全是獅獸的東方倩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 沒有,那只畜生,這里的人做不了主。感覺自己心臟正被刀割般隱隱作疼,中年壯漢強忍著苦楚說完了這個,對他來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東方倩:哦?為什么不直接報主人名號?直接搶過來也行呀!東方家要個人誰敢說不?哼!蘭蘭!你不會 甚至已經下意識地把那頭一見就挪不開眼的獅獸當成了人,早有預料不會那么簡單的東方倩滿不在乎的質問起一向辦事牢靠的愛奴為什么會沒辦好這件簡單的事情。 以至于就差沒說出來某只賤狗是不是又仁心泛濫,以至于耽誤了主人的要事。 這是林家的,就算搶過來,那魔導器主人您也是打不開的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中年壯漢在斷斷續續中終于把話說完。 本就心不在焉的他被不擇手段、大膽妄為的女主人壓得實在是喘不過氣來。 東方倩:哦? 驚訝了一聲,似乎下意識地發現自己對愛奴的語氣有些重,以至于讓它如此害怕。 東方倩稍稍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道: 怪不得我說誰會發明那古怪的魔導器,一個貞cao鎖而已,至于嗎?原來是那死老頭子的手筆,真是死僵了還來惡心我??!他就留下一個女兒,好像才成年吧?叫林什么娜?哼一個乳臭未干的女娃? 鼓翹的嘴角滿是不屑,東方倩顯然看不起這位最近表面上風頭正盛,實則靠著割地茍活,丟盡貴族乃至上位臉面的小娃娃。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屁大的小娃娃竟然敢和她們東方家乃至四三大世家對著干?! 對著干也就算了,還讓她的兩個寶貝侄兒們,一個在八大世家面前臉面盡失,一個險些送命,真是找死! 作為上位貴族,權勢滔天,追求的早已不再是那些低層次的東西。 在她的認知里,臉面對她們來說有時候可比命重要 主人林家可是有圣域強者的請您慎言有圣域和沒圣域的家族云泥之別,中年壯漢連忙阻止了女主人的胡言亂語,以免隔墻有耳,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東方倩:哼~蹦跶不了多久的!主人抽空去會會她吧話說那位新晉的圣域還是主人我的老熟人呢~這沒用的下賤玩意就是成了圣域也是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罷了~ 也不知道是說哪種沒用,還是兩種都有,東方倩突然笑得格外詭異。 本想再說幾句的中年壯漢無奈的打住了話頭,勸說自己固執而獨斷的女主人本就收效甚微,還是異常危險的事情 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敢勸說可能是一時興起的女主人,放棄這終歸是帶有骯臟的野獸血液,為人類所不容的畜生 只能默默地祈禱這次的事情不要那么順利,最好那頭遭致不詳的畜生就這么憑空消失,這樣她才能變回那個他熟悉的女主人 十數年的同床相伴,他終究還是在今天才恍然發現,自己自欺欺人地愛上了他最不該愛的人 角斗場最底層關押角斗士的地牢最深處。 嗚嗚一聲聲帶著哭腔的呼號在空悠悠的牢房內回蕩。 作為沒人同情,為人類所不容、不人不獸的怪物,除了為自己披上高傲保護色,以取悅那些高高在上的觀眾成了它唯一的選擇。 而退回到屬于自己的小天地,不用在外人眼皮下被指指點點。 忍受著刻骨的饑餓,在渾身難忍的劇痛現實下,賴以生存的外殼猶如解脫般瞬間瓦解。 卸掉這表面的偽裝后,只剩下孤獨落寞的它只能悄悄地縮在陰暗的角落里,默默舔舐著淌血的傷口 讓它欣慰的是,這具讓它痛恨的獸身,同樣繼承了野獸超強的恢復力。 只要它能熬過這難挨的苦楚,在數十天的靜養下,渾身上下總能恢復如初。 這讓它得以反復地進行著這一次又一次看不到盡頭的輪回,不斷證明自己的價值的同時,艱難地換取來之不易的生存口糧 零零零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聲人類走動時腰間金屬交互的響動聲,這一久違的聲音出現,瞬間讓虛弱的它提起了精神。 想到即將到來的食物,咕咕作響的胃不適時地一陣攪動,雙重的疼痛讓它類人的臉面一陣扭曲。 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它總是用這自欺欺獸的話安慰著自己,雖然早就沒什么用,但是總比沒有好不是嗎? 零零零腰間的鑰匙串丁玲作響。 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身寬體胖的老刀疤再一次嘟囔著減去這身越來越肥的膘rou。 可作為這座角斗場實際上的主宰者,多年來的養尊處優,讓他每次也只是習慣性地說上兩句,該吃的該喝的喝,節制、苦修什么都見鬼去吧 反正滿臉暴食的肥膘加上這條足以毀容的刀疤已經夠丑了,而圣域這條摸不著的通天大道與他這種升斗小民毫無瓜葛,犯不著再因為這沒用的體表折磨自己。 過完今晚就退休的他,早早謀劃好了只需要躺在舒適軟床上的性福生活。 想到令他興奮的退休生活,得意忘形的老刀疤不經意間又聯想到今晚發生的極不尋常之事。 眉心一陣暗痛隱隱傳來,這不詳的兇兆讓他眉頭一緊。 東方家有著赫赫威名的母惡龍,竟然選擇了今晚這個特殊的日子蒞臨了他這不起眼的小角斗場。 他就偷偷摸摸地看了這難纏的姑奶奶一眼,差點就把褲子給嚇尿了。 明明一副風情萬種的尤物打扮,可渾身上下那股子只屬于上位者威嚴而咄咄逼人的氣息,結合那雙目空一切看誰都是死物的冰冷眼眸,再加上背后屬實滔天的權勢與其齊名的惡名 惹不起,惹不起! 在斗奴面前囂張跋扈、作威作福,實則雄心不再、欺軟怕硬的老刀疤瑟瑟發抖。 惶恐不安中,老刀疤終于走到了那熟悉的倒數第二個牢房。(善意劇透:不是獅子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