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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托舉著她踩水,頭埋在她濕漉漉的長發間發出悶笑。“你!”蕙卿著惱地踢了他幾腳,“你做的好事!”“冤死了,我原是說了要回去的?!?/br>劉易安托著她游到岸邊,把她放在一塊石頭上坐著,隨手折了一支荷花遞給她擋住胸口。“我讓柳綿給你取衣服過來?!眲⒁装蚕岛醚澴?,長笑著向岸邊跑去。此事得遂,他便覺人生至此圓滿無缺,恨不得笑給全天下知道。蕙卿羞惱地想著,今日水師的人不知道會不會聽到些什么,若是又有閑話傳出去,自己這蕩婦的名聲可是坐實了,回去一定要數落他一番才是。然而回家之后,怕是……他還沒盡興,不會給自己數落的空隙呢。好一會之后,她突然想起來,方才這番歡好中,她竟全然沒有想到過度天。蕙卿情不自禁地將那枝荷花壓到自己臉上,淡淡的荷花沁入鼻端,她身子浸在清涼的水中,暑熱盡消。曾經也有一池溫熱的水療愈自己身上的傷痕。但是,終究是過去了……蕙卿聽著劉易安的縱情長笑,帶著些微的酸澀向過往心底深處的那個影子道別,如釋重負。未免過于自作多情<求子(NPH)(萍水相逢)|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未免過于自作多情二人自此以后的日子可算無憂無慮,不知不覺就過了五年。蕙卿生了一兒一女,兒名嘉,女名喜。新生命的到來讓她生活變得極其忙碌,李孟曦之死給蕙卿留下的陰影也終于不知不覺消散了。劉易安雖然是個極稱職的父親,卻也時不時要哀怨一下,懷念曾經只有二人相處的時光。劉嘉性情沉穩敦厚,讀書上甚有靈性,很像蕙卿;劉喜活潑跳脫,不學無術,跟誰都不像,倒有幾分像年幼時的茹卿。蕙卿有時候不免嘆息一聲,抱怨道:“她這性情,長大以后能嫁誰去?”劉易安寵女兒寵上天去,不以為然道:“咱們的女兒,只要不進宮,誰敢給她氣受不成?”劉易安母親早逝,便將蕙卿寡居的母親寧夫人接過府來常住,幫他們照料幼兒。寧夫人常常接到二伯母的信,大部分時候都在抱怨茹卿在宮里讓人不省心,“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選個穩重柔順的旁枝女嫁過去,沒準如今皆大歡喜呢?”這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己,二伯母已然托寧夫人和蕙卿在原籍的這些旁枝中挑選年貌性情合適的少女。謝琛夫婦將茹卿自幼寵到大,但謝家背棄了整個江東士族的默契,將闔家前途押到度天的新朝上,絕計容不得一個被廢黜的皇后,造成反目成仇的結果。蕙卿這幾年日子過得順遂,心腸便有些軟,想著茹卿所求,也不過是尋常女孩家的一點癡想,便覺得此事甚是為難,拖延了些時日。沒料到到了這一年的春日里,邊鎮消息傳來,鐵虎與元氏皇族勾結,于決戰中偷襲度天。度天雖然陣斬了他,但自己重傷,最終退守雁門。這三年來新朝對元氏的全部戰績,幾乎在這一戰中蕩然無存。度天傷勢似乎頗為沉重,而他所率的精銳騎兵中有不少將校都是鐵虎親自調教出來的,現在他們的忠忱也有些堪憂。一紙詔令急傳來,朝廷急調劉易安率金陵兵馬北上守雁門。劉易安十分舍不得嬌妻愛子的快活日子,但畢竟唇亡齒寒,雁門若是失守,元氏重新壓到長江邊上也未必不可能。他青年時一直在徐州與偽魏交戰,深知守長江比起守雁門的難度勝過何止倍數。他也只好點齊兵馬出發,臨行前夜折騰了一個通宵,蕙卿求饒了許久,他依然意猶未足。蕙卿嗔怪道:“我早說了給你尋兩個丫頭……”劉易安按住她嘴唇道:“我這不是想將你喂飽些,省得我在外頭時成天提心吊膽,怕你深閨寂寞?!?/br>蕙卿“呸”了一聲,悶悶道:“你當我是什么人呢?”劉易安哼了一聲:“誰讓你這么賢惠大度,仿佛巴不得我不在身邊才好?!?/br>夫妻兩小小拌了幾句嘴,只當日常玩笑,離別在即,兩情綢繆,不忍入睡,擁被絮絮地說了無數閑話。至凌晨時分,蕙卿親手替劉易安穿好甲胄,攜子女揮手送別。劉易安走后,蕙卿雖然要代他處置封地的日常事務,忙得昏天黑地,但夜里就寢時,總歸有些沒滋沒味,每日里只好以邸報了解戰情消遣。劉易安抵雁門后,經過幾輪纏戰,大體將戰線穩定下來。度天的傷勢似乎頗為沉重,不得不回洛陽休養,眼瞅著一兩年之內,劉易安是回不了建康了。又過了一個月,突然有喜訊傳來,茹卿懷孕了。謝琛親自寫了封信給蕙卿,求她去宮里陪伴茹卿,務求萬無一失。蕙卿接到這信,心頭莫名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要再出現在度天面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過了幾日,茹卿的親筆信寄來,講述宮闈生活的種種不如意,懷孕以后身子各種不爽,想念家鄉鮮食氣候,尤其回憶了蕙卿教她讀書的許多時光。又說沒見過嘉兒喜兒,盼著他們能來和即將誕生的皇子作伴。話里話外,都是竭力懇求蕙卿去宮里陪她。寧夫人看了信后,不免念了兩聲佛號道:“我寡居多年,你又沒個親兄弟,你二伯父二伯母對我母女實有深恩。茹卿這一胎亦關系謝家大計,若是你去了有用,不如就去一趟吧……左右易安也不在金陵,他沒準還會常去洛陽陛見,你們夫妻也能時不時見上一面?!?/br>蕙卿沒法向寧夫人講述自己內心深處的驚悸,只以代劉易安守基業為由推拒。但茹卿卻極是執著,一而再,再而三地寫信來請。如是拉鋸了兩個月,蕙卿終于卻不過情面,答應去洛陽一趟。臨行前她依然滿懷憂思,過去那些年的記憶,原以為早已淡忘,這時卻一樁樁,一件件,重新泛上心頭。她最后一次見度天時,是在建康外的軍營,他說:“算了,只當我們扯平了?!?/br>他這句話說得極低,蕙卿卻還是聽到了,只是蕙卿一直也沒有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欠了他什么。然而當初他即然說“算了”,后面這些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