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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失神的面容,她覺得自己過去那些年都成化為泡影粉屑。忘了吧,忘了吧,眼前才是自己的良人,是自己終生的依靠。顫栗過后,兩人緊緊擁在一起良久,感受著彼此的心跳,都覺得極是熨貼,不必有一言,卻已覺得可以就這樣溫存到天荒地老。但總有不長眼的人,似乎有些不得己地叩了幾下門。蕙卿戳了戳劉易安,劉易安閉著眼,手掌依然在她背臀上撫挲著,似乎不想理會。那人壯著膽子又拍了兩下,提聲道:“將軍,有緊要的事稟報!”蕙卿揪了下他耳朵道:“你先忙公事吧,我回去等你來提親?!?/br>劉易安很是不滿地爬起來穿衣服:“罷了,我看看他們有什么事,交給副將處置后,便送你回去,順便向舅舅提了?!?/br>兩人穿好衣服,推開門。柳綿迎上前來,一臉驚慌:“娘子……”她身后的大道上,密密麻麻,至少也列陣了四五百兵丁。蕙卿想到方才這么多人站在外面,興許都聽到了屋里的動靜,不由面色一紅,幾乎不想走出來。劉易安皺了皺眉,這會并不是列隊cao練的時候,但現在這五支百人隊,都甲胄在身,長刀在握,一副如臨大敵的氣勢。親兵湊近他耳邊道:“將軍,北靖王要進營門?!?/br>蕙卿心上一顫,劉易安將她交給柳綿扶著,語氣平靜地道:“北靖王大駕光臨,自當列陣相迎?!?/br>蕙卿聽他語氣,看他神情,便知道他心中早已有數。蕙卿雖然有幾分羞愧,但劉易安即然已經愿意為她擔下這件事,從今往后,她也就一心一意對他好了,這輩子總能還得清。兩人一前一后,從隊列中穿過,走向營門。度天與他的三十親衛騎馬矗立在營門,他們安靜得像一片影子,身上只著布袍,手中只有短杖,但是營門內的士兵還是感受到了可怕的壓力。副將勉強保持著臉上的禮貌的微笑,與度天僵持著,但手掌握在腰間刀上,指節個個繃得發白。直到看到劉易安出來,他才稍稍松了口氣,一溜小跑過來行禮:“將軍?!?/br>劉易安讓蕙卿在原處稍等,自己走到度天座騎前,拱了拱手:“王爺……”“我要尋謝家大娘子說兩句話?!倍忍齑驍嗔怂目吞?。劉易安道:“那要看拙荊想不想跟王爺說了?!?/br>“拙荊?”度天瞇起眼,“李家郎君今日剛過世,謝大娘子豈不是至少也要守喪三年?”“不必,他二人的和離書,此前已經簽好,雖然尚沒有遞到謝府,但蕙卿也與李家再無關系了?!眲⒁装仓苯亓水數卣f出來。“就算如此,謝府當年沒瞧上你,現在你又哪來的信心他們就會許婚?”度天語氣十分尖刻。“這就不勞王爺費心了!”劉易安平安地回答。度天眼神一黯,忽然雙腿微夾馬腹,那匹駿騎長嘶一聲,頓時如平地風卷云起。劉易安副將手一哆嗦,扎了個馬步,長刀離鞘而出。然而度天卻只在原地踱了兩步,揚聲道:“謝大娘子,請上前來,我要跟你說句話?!?/br>我們相抵了<求子(NPH)(萍水相逢)|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我們相抵了<求子(NPH)(萍水相逢)|PO18臉紅心跳我們相抵了蕙卿看著他的面孔,有一剎那恍惚。過去這些年,他在蕙卿心上的貌樣,幾乎比世間所有人都更濃重一些。但論起來兩人實際相處的時日,加起來怕是還沒有十幾個時辰。大概是他恰好出現在她為愛欲所苦的那個時候,便在她心底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但現在,蕙卿發現自己被他目光注視時會有的那一絲悸動已經不復再現,她終于可以平靜地回望向他,字句清晰地說出來:“王爺若有話說,告訴劉將軍也是一樣?!?/br>度天冷笑頻頻:“你真想我告訴他?”他話里有話,蕙卿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便只轉過身去,仿佛在說“請便”。劉易安聲音嚴厲起來:“王爺若想進營,還請下馬;若不想,便請回吧?!?/br>度天面孔這時十分猙獰,一時紅一時白,劉易安緊緊盯著他勒在韁強上的雙手,準備著他突起發難。度天親率騎隊沖陣時的戰績,他過去幾年并不曾少見,他的手也不自覺地握到了自己腰間長刀上。“你真要攔我?”度天聲音低沉,只有他和劉易安彼此能聽見。“軍有軍法,請下馬!”劉易安聲如磬石。營門前安靜下來,一秒,兩秒,三秒……副將覺得冷汗在自己額頭上一滴滴冒出來,爬得頰上癢癢的,卻又不敢伸手去抹。良久后,度天輕拍戰馬,那馬匹平靜下來。度天翻身下馬,來到劉易安面前道:“即然她讓我跟你說,我便請你轉告?!?/br>但他聲音不小,蕙卿的位置也能聽得到。蕙卿本來可以快步離開,但腳下生了根似的,卻挪不動步子。“李孟曦是鐵虎殺的,但這是個意外?!?/br>“但我派鐵虎去,原本是想殺了李希絕,省得此人壞了我們兩家的大事?!倍忍鞂⒕巴蹂闹\劃略約解說。劉易安眉心微皺,他這才了悟到今天皇帝差遣他去城外軍營,怕是想避著他召見李希絕。“相信你若是提前知道這件事,也會下手的?!倍忍熳猿暗?,“然而這一次下手的人卻是我?!?/br>“你派去的心腹,應該是辦事干練的人,怎么會誤殺一個四歲的孩子?”劉易安很是不解。“他當然不會誤殺,但他進去的時候,那孩子正在李希絕身邊,李希絕抓過孩子,替自己擋了那一刀……”蕙卿驟地轉過頭來,臉色慘白:“你,你說什么?”“他們的性情你們都知道,鐵虎殺人如麻,確實不是什么良善人,不過,”度天苦澀地停頓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那姓李的身為人父會扯過幼子擋刀?!?/br>蕙卿捂住臉,躬下身去,想哭但一個字也哭不出來。柳綿自己卻早已號啕大哭起來,也顧不上扶她。李希絕是薄情之人,況且……景王妃一定告訴過他,孟曦是蕙卿與滅劫偷情所生。劉易安快步走過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