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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散了一地。滅劫將砍了一根樹枝,趁著他們不注意在溪澗里蘸滿了水,突然飛身躍過去。鐵虎反手一刀過來,與滅劫在空中拼了一記,滅劫一皺眉,這少年的身手倒是很不錯,竟似比朱天煞他們強著幾分。但拼過這兩刀,鐵虎還是連退了七八步才穩住,眼睜眼看著滅劫掃開了那些冒著濃煙的草木。鐵虎顯然吃了一驚,失聲喝問:“你是……殺了我家首領的……那個和尚?”滅劫沉默地環顧了一圈,流寇們見他似是默認,起先大怒,想到殿中情形,又有些兩腿戰戰。“殺了他!給當首領們報仇!”鐵虎大吼一聲,左右顧盼,這附近幾十名流寇兇性一發,一起沖了上來。但滅劫一眼看出來他看起來沖得極快,其實暗含玄機,分明是想讓其他人先一擁而上,將自己絆住片刻,好讓他尋覓到機會退去。滅劫冷笑連連,幾十人一擁而上必定有先有后,他在樹叢草木間稍作停留,手中那柄尋常的單刀刀光一現,必有血光綻出。地上已然躺下了四具尸首。流寇們連他身影都碰不到,不由心生懼意,往后退開七八尺。滅劫緊盯著鐵虎,低聲道:“再來?”鐵虎雖然有逃跑的意思,但被滅劫這樣盯著,他心知自己多半是跑不掉,咬咬牙點了兩個腿腳快的人名字,讓他們召集全山流寇們過來。“他再如何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咱們若不畏死,總能耗死他!若是被他就這樣嚇得落荒而逃,羞也羞死了,還不如眼下自個抹了脖子!”這鐵虎雖然年輕,但眼下看起來倒似暫時充任了這伙流寇的首領,在他激勵下,在場流寇向滅劫發起強攻。他自己也放棄了逃跑,充作先鋒。這群人里面,只有他是滅劫一合之敵,他便總是沖上引滅劫出手,其余人趁機夾攻。如果他眼看要喪命刀下,其余人便撲過來代他擋上一次。這樣纏戰了約摸一刻時,流寇又有十多人喪命在滅劫刀下,但四處得到消息過來圍攻的流寇也越來越多。當中一人顯然是從山門處奔來的:“報……小虎,山下劉易安的斬刀隊似在整隊,看起馬上就要進攻了!”鐵虎臉色一黯,緊咬牙關。滅劫赤著上身,已然被劃出幾處猙獰的傷口,鮮血淋漓,但他極是沉默鎮定,顯得十分高深莫測。鐵虎雖然相信自己一方不斷用命堆上去,遲早能把這僧人耗死,但得堆多少條命卻難以委斷,兩百?三百?五百?眼前這人是腹心之患,但山下正要攻上來的才是生死大敵。“你們已經沒有活路了……”滅劫平靜地陳述。“反正沒活路了,不如先殺了你報仇!”鐵虎咬牙切齒。“朱天煞殺了多少人?你們手上又都有多少人命?”滅劫突然一問。鐵虎愣了一下,若是從報仇來說,這世上有資格問他們尋仇的人可就太多了。“我帶你們尋一條生路,你們放一個人下山,如何?”滅劫將那柄豁口的單刀扔到了地上。劉易安站在天臺峰山下,望著金光寺的火光,心如火焚,再三地問親兵:“前鋒營還有多久?”與金光寺中之人猜測的相反,此時劉易安身后只跟著百來騎。只是這百來騎造出來的聲勢甚壯,看起來就好像劉易安所部盡數到達一般。這百來騎全是隨他沖鋒陷陣的斬刀手,是他自領軍以來,每戰皆捷的最大憑仗。但劉易安得了消息,一刻也等不得,令所有人棄了甲胄,一人雙騎,一日飛奔了千里,來到金光寺下。但劉易安所部主力和輜重卻不能這般不管不顧地趕路,劉易安雖然令人急傳消息去鎮江口給景王世子求借路。但徐州兵馬未得朝廷詔令擅自越界,這是他們兩邊都吃不消的罪名,景王世子給不給行這個方便,也沒那么好說。若是他不肯讓路,難道還真要攻打鎮江口不成?這一打,前鋒營什么時候能到金光寺,可就更不好說了。便是他們順順利利地借路趕到,也是急行了一天一夜,肯定無法立即展開攻勢。如果朱天煞等首領還活著,只用組織一次試探性的下山攻擊,劉易安就會露底。但山上那群流民這一年多來,屢次大敗于劉易安之手,被他追攆得逃了幾千里,正在六神無主之際,生生被嚇到了。照親兵的想法,無論如何也要到明日天亮之后,才能正式攻打。但一刻鐘之前劉易安便已經問過一次,這會又問,親兵跟著劉易安好幾年了,從來沒見他這么沉不住氣。劉易安知道自己現在十分不理智,也知道憑著手下這裝備不齊的百余騎,根本無法順利攻入金光寺,但他胸口那張飛鴿急傳而來的信件仿佛一簇火苗在旺旺地燒著,時刻提醒他,蕙卿現在失陷在一群惡魔中間。他追剿這群流寇這么久,太清楚落在他們手上是什么下場了,他其實覺得自己已經來得晚了。她在哪里?<求子(NPH)(萍水相逢)|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她在哪里?<求子(NPH)(萍水相逢)|PO18臉紅心跳她在哪里?一想到這個,劉易安就周身發冷,腦子發暈。“不能再等了,”劉易安咬牙,“全軍整備,攻山!”“將軍……”親兵哆嗦了一下,下馬拜倒,“將軍請三思!”“你違抗軍令?”劉易安冷冷的一句,不怒自威。親兵哆嗦了一下,終究沒敢繼續勸阻,只好跳上自己的馬,吹響哨子,眾人下刀,將斬馬刀握在手上,瞬間便似有一片鋼鐵森林長了出來。突然間,密封的山門開啟了。火光煌煌中,隱約可見一個赤膊和尚大步踏出,手中提著什么東西,向著軍陣行來。軍陣中人都有眼力,見這和尚走路如此快法,便知他身負奇技,頓時所有人扔刀摘弓搭箭,齊刷刷一片锃亮的箭簇對準了和尚,只等他再前進一步,進入百丈距離,便百箭齊發,將他釘死在陣前。和尚卻在百丈處站定,揚聲問道:“徐州校尉劉易安可在?”劉易安皺眉,一時想不出這和尚是什么來歷,但他準恐被看到自己這邊的虛實,并沒有親自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