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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桑托斯下了車,冷冷地看著我們幾個。“你們要去哪?”他問。我看見老鄭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但桑托斯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一聲巨響,震得我耳膜疼。老鄭跌倒在我的幾步開外,桑托斯的子彈在他的腹部開了一個洞,鮮血濺射在旁邊的地上,甚至飛濺在了我們的身上。桑托斯走到他的身邊,用腳踢了一下從他手里掉落的那把手槍,嗤笑一聲:“保險都沒有開?!?/br>我站在肖為身邊,渾身發涼。從小在一個相對非常安全的國度長大,除了影視作品,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直觀赤裸的暴力和殺戮。現在我明白了,這種事,在某些人眼中,真的什么都不算。對他們來說,殺一個人和殺一只雞,沒什么區別。司空見慣。桑托斯看向我們。肖為拉住我的手,在我的手心輕輕按了按。他小聲說:“別怕?!?/br>接著,他對桑托斯說:“現在你倆的事也算解決了吧?能不能讓我們離開?”桑托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片刻,那雙鷹隼一樣又血絲遍布的眼睛轉動了一下,桑托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不行?!?/br>肖為淡淡地說:“桑托斯先生,你的問題只存在于和老鄭之間?,F在他已經死了,何苦和我們過不去呢?!?/br>桑托斯笑了笑:“肖先生,不久之前,我失去了一處很重要的資產。我相信,你不會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br>肖為指指已經一動不動的老鄭:“你該問他才對啊?!?/br>“他?我清楚他有多大的本事,他沒有能力找來私人的傭兵對付我?!鄙M兴拐f,“你當我是傻子嗎?”“只靠猜測來判斷這些事也沒有道理?!?/br>“沒錯?!鄙M兴孤柭柤?,“所以我要把你們帶走。帶幾個中國人走總比自己走更穩妥?!?/br>他用槍管指了指車輛的后備箱。“并且,這批貨也要運走。你不肯幫我,那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秦小姐,聞小姐,還有鄭的助手,也只能為我跑一趟?!?/br>秦淞顏捂著臉,幾乎癱倒在地上,哭出了聲。肖為笑了笑:“你帶他們去,也沒有必要啊。用人體帶貨,還是中國人,既危險又惹眼。再說了,幾個年輕女人嬌生慣養,再加上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孩,說不定還沒等到地方就垮了。不如這樣吧。你放他們走,我跟你們去塔奇拉邊境。羅德里格斯的部下我見過幾次面,可以幫你和他們談談條件。邊境的軍官也有一些是可以談條件,給一部分好處的?!?/br>“放他們走?”“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桑托斯先生?他們都是拿著工作簽證入境的,家人都在中國。你覺得他們可能會留在哥倫比亞跟你死磕到底嗎?”“那么,你呢?”“我沒什么要求。事成之后,你讓我從委內瑞拉出境?!?/br>桑托斯咬著牙想了一會兒,嘴角扯出一個笑:“行。你上車?!?/br>他的手下解開我們幾個手上的束縛。桑托斯揮揮手:“滾吧?!?/br>秦淞顏顫抖著嗓音:“你就把我們扔在這里?”“不然還要開車送您去商會嗎?”桑托斯反問。他的幾個手下嗤笑起來。我想秦淞顏應該是從未經過這陣仗,如果真的是靠腿走出去,這么大的莊園,我也不確定花幾天能走到路上。可是肖為呢?肖為就要這么跟他們走了?肖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低聲說:“聞聞。等一會兒,你帶他們從右邊走。我看見那邊有一條水渠,你們沿著水渠往外走,應該能找到公路?!?/br>”你……““還有,照顧好自己?!彼f。桑托斯的手下用槍押著他走上一輛車。桑托斯上了另一輛車。汽車緩緩發動,逐漸加速。我站在原地,沒有動。肖為用自己做交換,換了我們幾個性命。桑托斯怎么可能會讓他從委內瑞拉出境。他知道自己一去不回,所以才讓我照顧好自己。可是我不傻。我聽得懂啊。遠處突然傳來輪胎在地面摩擦刺耳的聲音。我看見肖為在的那輛灰色皮卡,像喝醉酒了一般瘋狂晃動著。接著車里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再然后,皮卡猛地撞向一旁桑托斯的黑色福特。黑色福特躲閃著,但道路太窄,被撞離了路面,歪倒在一棵樹旁。我不顧一切地朝那個方向跑去。黑色福特的車頭在樹干上撞癟了。門變了形,駕駛室里的人一時出不來,而那輛灰色皮卡往后倒了倒,接著開大油門,怒吼著再次沖向福特的車頭。不要。肖為,不要。一聲轟然巨響。兩輛車的碎片飛出來,落得滿地。嗆鼻的汽油味彌漫開來。我撲倒在側翻的皮卡旁邊。有血,一滴一滴,順著窗戶的縫隙流出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打開車門的。我只記得,肖為緩緩地從車里軟倒在地上,從肩膀到胸口,襯衣上一片殷紅,而那片殷紅迅速擴大,溫熱的,鐵銹一樣的氣味。他的臉瞬間就變得慘白……再然后,我聽見了更加密集的聲音,由遠及近,幾輛中型面包車開進莊園,停在我們旁邊。我不記得桑托斯是死是活。我用手按住肖為的傷口,滿手溫熱粘稠的血。鮮血飛快地向外涌,冒著泡泡,從我的指縫間突突地冒著,噴泉一樣,就像他的生命一點一滴從他的體內流逝。我聲嘶力竭地大叫有誰能救救他,直到有兩個人把我從他的身邊拽走。他沒有再回應我。他的雙眼緊閉,睫毛形成兩道黑色濃密的圓弧。94-聞卿他們把肖為送到了波哥大最好的醫院。我看著他戴著氧氣面罩,手臂上插著管被推進急救室,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一雙手扶住我。我回頭,看見是穿著藍綠色連體衣的佩德羅。“他還年輕,他會沒事的?!彼闹业暮蟊嘲参课?。我緊緊拽住他的衣袖:“求求你們,救救他。給他找最好的醫生……”“我們一定會盡力,我向你保證。米婭,你剛經歷了那樣的事,你需要平靜下來,需要休息。你不要哭啊……”我們都接受了醫院的檢查。我還好,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別的沒有大礙。但秦淞顏被查出了非常嚴重的藥物依賴。劉洋受的都是皮rou傷,有些地方骨裂了,好在并不是十分嚴重。醫生給我開了些靜脈滴注的葡萄糖和生理鹽水,讓我臥床休息。很多人來醫院看望我們,參贊、使館的工作人員、公司的同事、佩德羅、瓦倫汀娜……那兩天,佩德羅經常會來我的病房跟我聊一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