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逢
4.重逢
余悅小時候家境并不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惡劣,她是在像貧民窟一樣的棚戶區長大的,那里仿佛是一汪爛泥潭,散發著污濁又惡臭的氣息,余悅拼了命一樣想從泥潭里跳出去,可她力量太小,越是掙扎越是陷得深,不甘心造就了她如即將溺水而亡的亡命徒般無所不用其極的心態,在陷入泥潭前她看見什么就抓什么,哪怕抓到的曾是她最瞧不起的社會渣滓。 悅悅,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從醉語總部來的鐘總。 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你好,我是鐘鳴。 余悅眼珠子動了一下,手快速從鐘鳴手里抽出來,鐘鳴感受到手里驟然變空,也只是笑著把手放下來。 陶明明察覺到余悅的心不在焉,急忙走過推推她的胳膊,說:悅悅你快給鐘總他們介紹一下咱們公司。 余悅重新打起精神,忽略掉鐘鳴強而有力的視線,跟醉語一行人介紹她們公司,在眾人品嘗精心準備的果酒時,余悅跟陶明明說了聲,隨后走進洗手間。 她在洗手間洗了好久的臉都還是冷靜不下來,她真沒想過這輩子還能遇到鐘鳴,她逃到了完全陌生的城市,隔絕掉了以往所有的人和事,所以實在有些搞不懂為什么會和他再相遇,老天爺就這么見不得她過得好嗎? 悅悅?陶明明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問:你怎么進去這么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余悅關掉水龍頭,拿毛巾擦了擦臉走出去。 接下來陶明明又安排鐘鳴他們去調研酒廠,酒廠在市郊,那是段不近的路程,又因為一行數十個人,所以陶明明安排了商務大巴,鐘鳴坐在最前面,手里一直把玩著一個打火機,似乎在壓抑煙癮。 陶明明咳了咳嗓子,想和未來甲方套近乎,鐘總的打火機挺別致的,是什么牌子的收藏品嗎? 鐘鳴手指捏緊打火機,笑了一下,說:不是,別人送的,很普通的牌子,普通到不值得一提。 陶明明尬笑了幾聲,覺得這個鐘總一點都不會聊天,而余悅只是默默看著窗外。 大巴車逐漸遠離城市,開向人煙稀少的市郊,遠離鋼筋水泥,一路上郁郁蔥蔥的景色勾得陶明明又打開話匣子。 我們酒廠原來在隆鎮,雖然是鄉下地區,但是景色特別美,而且遍地都是野楊梅,這個季節正是楊梅紅到熟透的時候,往年我們都會摘來做楊梅酒。陶明明和旁邊的人炫耀,我跟你說,自己手工釀的楊梅酒比現在城里在酒廠用機器做的好喝一百倍! 旁邊的人迎合:是嘛,說得我都饞了。 聽起來你們在隆鎮待了很多年。鐘鳴突然說。 哎呀,我就是隆鎮人呢,從小在那里長大,近些年為了發展事業才把廠子遷出來的。 鐘鳴語氣平淡,又問:你和余經理都是? 那倒不是,陶明明從來沒有防人之心,大咧咧地和人拉家常,余經理是很多年前 他明明知道是或者不是,又或者他什么事都知道了,試探性地問這些有什么意思? 一直默不出聲地余悅在這時候開口:別說了,到地方了。 明明還有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但陶明明看見余悅跟她使眼色只好終止了話題。 參觀酒廠的全程余悅都心不在焉,她想不到鐘鳴要做什么,她不認為她在自作多情,鐘鳴不是大度的人,性格說睚眥必報也不為過,她曾親眼看過得罪過鐘鳴的人是怎么被他扭斷了手,那么,他會怎樣報復利用他、欺騙他最后又甩手離去的她呢? 悅悅,你聽見沒有? 余悅回神,又聽見陶明明說:晚上鐘總請客,你去不去? 我不想去。余悅剛搖了搖頭,就看見鐘鳴停下腳步回身,她就知道她的猜測不是假的,不然怎么會從他眼里看出一絲挑釁。 看來余經理和醉語合作的欲望不大。 陶明明頓時緊張起來,不由自主摟緊余悅的胳膊,余悅只抬手拍了拍陶明明,努力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怎么會呢,能和醉語合作是莫大的榮幸,晚上的聚餐,我一定到。 那就恭候余經理。說完,鐘鳴就帶著一行人走了。 陶明明松了口氣,媽呀,太嚇人了,感覺那個鐘總跟黑社會似的! 他可不就是嗎?余悅在心里想,就算翻身一躍、躋身上流階級又怎么,也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再怎么變他身上都還是有股社會渣滓的氣息。 等余悅和陶明明再坐車回城,已經下午六點了,柯涌也下班了,打電話來問余悅什么時候回家? 余悅捏了捏眉心,說:今晚有應酬。 那你少喝點酒,我今晚就不過去了。 柯涌余悅突然叫他。 什么事? 你今晚能不能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