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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魏書硯被囚禁在半地下室的房間中,顧澤林對他并沒有絕對的信任,為了避免意外,甚至于此刻的魏書硯是赤裸地生活在數個監視器下。 起初他還會憤怒,時間久了,那些浪費的時間被他用來思考。 狹隘的天窗是能望見天光的唯一希望,魏書硯數著日子在墻壁上做記號。偶爾會做夢,夢里大多數也是在空曠的白色空間中發呆。大概是每天吃的食物中被添加了鎮靜的藥物,集中精力去進行長時間的思考也逐漸變成了困難的事情。 顧澤林來看望過他一次,告知他沈俏已經安全離島。 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約定。小魏,時間緊張,我希望你能盡早下定決心。 暗色的瞳孔猛地收縮,魏書硯再三確定沈俏的具體位置。 我已經被你關在這里了,還有其他的選擇嗎?魏書硯抬了下腳腕,上面綁著電子鐐銬。老師是你一直把我當犯人來看待。 小魏,我只是老了。 你的確老了。 魏書硯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顧澤林心中一緊,面色憤怒,語速加快:你沒有其他選擇! 接連三日,魏書硯沒有進食。 第四天,顧澤林派人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強行灌入營養液。那天夜里,恢復些許力氣的魏書硯用手指摳挖喉嚨,吐出的淡黃色液體中摻著絲絲血痕。 第五日,雙倍的鎮定劑,營養液減半。 是夜,魏書硯的意識是模糊的,他依稀看到養父母的身影,神情焦灼地關心他的健康。再遠處是模糊纖細的背影,他產生了幻聽。 沈俏又在罵他了,罵著罵著,頓時嗚咽地哭了。 她說他是騙子,要懲罰他。 無力地扯動嘴角,魏書硯發出無聲的抱歉。 過電般的刺痛激竄太陽xue,他從夢中驚醒,望到天窗外微弱的月光,眼皮用力眨了兩下,魏書硯啞然失笑。 他決意履行與顧澤林承諾的那日,沈俏通過父親的人脈也找到了當初送她上島的老婦人。此刻的她并不像之前那般和顏悅色。 沈俏忐忑地攔在前方,她要求跟老婦人單獨溝通。 對方沒有回答,身旁的保鏢架著沈俏的胳膊,只要夫人開口,就可以輕松地將她丟出去。 沉默良久,婦人沉聲問道:有人在保護你,你這樣暴露自己不怕辜負了對方的心意嗎? 但你們還是知道我。心跳急速,沈俏故作淡定道。 婦人淡笑:你還是個小朋友,而且你的父親跟老師都與我們有來往,順水人情,我們沒必要故意為難你。 她的心陡然墜入谷底。 直到對方又進入車內,沈俏回神立刻趁機從另一側鉆了進去。她拽緊車門,聲音急促:我知道angel在哪里,不光是這個,我還知道顧澤林隱藏的秘密! 老婦人讓她明天等消息。 次日。 沈俏被蒙著眼睛領到了偏僻的郊外。進入大門后才松開她的眼睛。老婦人領她參觀的實驗室構造一如9號實驗室。 只是這里頭沒有異族實驗體,而是無數畸形標本。 森冷空曠的空間讓沈俏不寒而栗,她目不暇視跟著婦人穿過迷宮般的構造,那些面熟的臉身穿白大褂站成一排,她看到了林里跟顧澤林。 不,他們也是假的。 她緊繃的神經卻因為那幾張熟悉的臉而莫名放松下來,仿佛這樣熟悉的場景是在島上,魏書硯等下就會從緊閉的大門外闖進來,焦急地抱著她質問:你又在胡鬧什么? 沈俏因為自己荒唐的錯覺發笑。 一個9號實驗室還不夠嗎,她儼然闖入了上位者野心的世界。人類的軀殼是有多笨重呢,非得違背自然規律去探尋進化的捷徑。 參觀結束,老婦人將她領進暗間。里頭有臺顯眼的攝像頭正對著沈俏的方向,她語氣溫柔:別擔心,只是想問你一些簡單的問題。 沈俏點頭,盡數作答。 知曉魏書硯的真實身份后,老婦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她抬手示意要離開一下,再回來時詢問沈俏是否愿意再回去島上。 我們還沒有談好條件。沈俏強調。 老婦人輕笑道:是你在向我求助,條件理應我來提。 沈俏噎了一下,用力搖頭:不對,我是來合作的。 那你憑什么跟我們合作,沈俏,就算沒有你,我們遲早查到這些的。 她想否認,卻底氣不足。 少年人往往會吃虧于長者的老謀深算,沈俏語無倫次地強調著是她告知了對方魏書硯的真實身份。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貿然行動,或許對方會選擇同歸于盡?,F在的顧澤林已經瘋了,是你想見到活著的魏書硯不是嗎?就算他死了,通過現在的醫學技術,我們同樣能復制出另一個他。老婦人明晰地指出她的天真。 她釘在原地,脊背發涼。 只有你獨自回去,顧澤林才不會懷疑我們也參與其中。 我可以用私人的名義提供你一點幫助,作為等價交換,你們只需要交出angel就行。她慢條斯理,循循善誘道。 沈俏逐漸明白她想要放過魏書硯的意圖,卻又不免懷疑安全局怎么會如此好心。 老婦人婉轉地回答了她的困惑:或許在你眼中安全局也是惡人的角色,但我們也只是遵循規章制度維持兩個不同社會的秩序而已。 進行必要的假象實驗和必須得到希望的結果是兩碼事,安全局從沒逼迫過他通過非法手段威脅他人完成實驗。我們并不知曉顧澤林如何蠱惑實驗室的眾人誤會了上面的意圖,我們需要及時糾錯。 她轉了下手上的戒指,一字一句補充道:顧澤林被懲罰的罪名不可以是非法進行生物實驗,而是他因為利益故意謀殺人類和異族。 同樣,如果你能保證魏書硯的真實身份再無第三方知曉,那他消除記憶后會照舊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上。這是曾經人類跟43號的約定,你該慶幸,我也是當時在場發誓的人之一。 一個樹洞:我最近發現了一對詭異的父女,五十多歲的父親在奶茶店點單的時候會用膝蓋頂小朋友的屁股縫,手也是貼著小女生后背往胸前摸,那個小女孩最多一二年級。其實我就撞見過他們一次,當時拍了一張模糊的照片。昨天去那家店聽到店員在談論他們,他們經常來,似乎店里好幾個人也都認識他們一家,但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其他人這件事,我很想有人制止這個行為,老實說我自己又沒那個膽子。這幾天被很強烈的負罪感籠罩著,我好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