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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到棋?還向他請教棋?劉彥仁精神大震,興奮地謙虛道,“哈哈,沈先生說什么請教,切磋、切磋而已……”正要招呼書童取棋具,只見沈清都笑著移開梨花木小炕桌上的茶盞,將帶來的匣子打開,東西被一一取出,劉彥仁看得兩眼發直,心肝兒狂跳——一副可折疊的墨底墨玉棋盤,盤面色濃如漆,縱橫經緯以黃玉嵌成,機關精巧,沉博精美,醒目大氣。兩笥黑白棋子,亦是同質黑白玉雕磨而成,不須把玩也知它質膩如脂。等子落棋盤,當真是珠璣鏗然,琳瑯相擊,清越無儔,贈與名山隱士,可與松泉風籟相和,閑敲于方寸小院,可教尋常巷陌增色,置于瓊宇高樓之上,其聲可遠傾一城人。真是聽之忘俗,劉彥仁覺著自己那么多年的棋都白摸了。更神奇的是,跟沈清都下棋,他胸間會漸漸涌起一股氣,越下越盛,落子的底氣越來越足,腦子也出奇地越來越清暢,似乎從前都是閉塞成團、糊里糊涂的,而此時宛如脫胎換骨,腦洞轟然大開,胸間展開萬千山岳,思如浪涌,浩浩湯湯便騰漫而過,好不淋漓暢快。“你、你是神仙么?”沈清都落子收手,眼神平和,懇切道,“清都是一介俗人,所以來求見大人,也以俗人之情度君子之腹?!?/br>“這話怎么講?”“此棋是清都七年前偶然所得,如今敬贈大人,以求一諾?!?/br>劉彥仁驚呆,雖然沈清都沒說棋的來由,但他也知這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磨不開眼地瞅著棋,搓手道,“這……沈先生有話但說無妨,劉某無功不受祿,不能受這厚禮?!?/br>沈清都默一瞬,低聲微求,“云深自小主意極大,心思既定,便難轉圜,她福薄,無緣受大人教導,大人在府學遇云深一事,也不足為旁人道?!?/br>劉彥仁眉頭微擰,他是想替云深揚名來著,不日即將起身回京,難道這趟將無功而返?“這……是為何?”“若大人莫問,清都必會倍加感激?!?/br>沈云深被秋蘭讓去先洗了澡,暑氣未消,晚上也熱得很,她心中事重,無心乘涼,也沒有冷熱之感,洗完澡便爬上了床。一個人躺著,冷靜地打算以后爹爹動搖一次,自己幫他堅固一次,總有他認清現實的一天。一定不能再像今天爹爹找來時一樣,還一味忘情賭氣了,當真要牢記困厄不怨了。輕輕翻身嘆息,手落在枕頭邊,嗯?什么東西硌手?摸一摸,是一本書,拿出來,翻翻。望空眨眼,這里都是什么東西?沒見過,但見一眼就抑不住心滯,不敢多看,又好奇。小心撿起來,顫著心尖兒翻開,逼自己細瞧真切——咝,是兩個人,一絲不掛,交疊擁倒在一起,那女子雙腿大張,看起來兩人下身貼得尤為緊密。沈云深直愣愣地看著,腦中有恥意,但神思卻不覺間專注其中。相擁狀很熟悉,她和爹爹這樣過,又有似是而非的陌生,她和爹爹只有一次,脫得、脫得不著一寸,還是在漆黑一片里,而且那時候她已經幾乎沒有什么神智了。聯想那晚,配上這圖畫,不知怎么的就心熱臉熱,還想看下去……再翻,再翻,再翻,一副副都是大異小同,所謂的小同就他倆下身從未分離過,也不是說始終嚴絲合縫,至少還是能看見濃密烏黑的毛須間橫戳一根烏黑嚨咚的粗棍,一副圖里有,一副沒有,一副露長些,一副短些。她和爹爹的下身從未這樣緊貼過,那兒到底怎么了呢?細細再翻那書,在第一頁總算搞清楚了,共有兩幅圖,都是一個男子,但下身的東西卻截然不同,一個軟塌短小,一個昂揚挺拔,上面的青筋褶皺被畫得細膩清晰。所以那根粗棍本就是那男子身前長著的,大小長短軟硬會變?那晚好像自己也被什么東西不停戳劃,感覺奇妙,但是第二天早上看爹爹身上,又不可能有。若是這樣就對了。再研究畫里的挺硬,一會有一會沒,一會長一會短的問題。那是因為,因為,冰雪心肝的沈云深瞅瞅另一頁那副女子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看書名。原來如此……憤怒瞬間取代羞意,她緊攥書頁,咬牙恨罵,她爹爹的!第四十九闕今天回么<云深不知處(父女)(鐘山離)|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第四十九闕今天回么“呼……”沈云深輕輕呼口氣,將書合好歸之原位,默坐在床上,試圖平和心境,心里念著困厄而不怨、不怨、不怨,不能生爹爹的氣,不能生氣。爹爹始終恪守“父父子子”的人倫之道,從來都是把自己當做女兒的,不能怨。爹爹愿意放下道德禮法,陪自己荒唐一場,已經甚于尋常父親了,不能怨。自己廝纏爹爹許久,恨不得時時刻刻圍著他轉,和他好成一個人都不夠,他卻不肯真正親近自己,不能怨。委屈如潮水忽漲,瘋狂涌出來,豆大的淚珠兒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淌,緊癟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生生把小鼻頭逼得通紅。難受地面朝里臥倒,扯過薄被,遮住因啜泣而打顫的小身板,沮喪閉上眼睛,秀美的眉心還蹙得厲害,任誰看了也會不忍。“云深?你睡了嗎?”身后是秋蘭的聲音,她也洗好了。沈云深趕緊抹了抹眼淚,輕按喉嚨,偷偷清了下嗓子,才答,“我有點困,想睡了?!?/br>“是了,老師剛剛讓人給你送東西來了?!鼻锾m在那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道。沈云深心里一咯噔,自己這一走,他是順水推舟,正好把自己推得遠遠的了?臥在那沒動,微不可聞地吸下鼻子,開口還有些鼻音,“幫我放那吧?!?/br>可人家秋蘭已單膝跪在床上給遞過來了,“喏,一把扇子,你都不熱么?”眼前斜戳來一支淡雅的錦繡扇套,扇子在里面。是了,那天晚上,她選扇子,左右都不合意,然后爹爹說他幫她畫來著。爹爹畫了什么呢?收在扇套里,不得見,但好誘惑,好想知道。從薄紗被里微伸手接過,向秋蘭道了謝,護在胸前,感覺到身后床沿一輕,秋蘭下了床,才在半遮的被子里,迫不及待卻動作小心地取出扇子打開。秋蘭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聲音在她耳朵邊打一轉又溜走。惟有這一朵白蓮,通綻半扇,其勢峨峨,清麗不妖,入了她的眼,入了她的心……旁側爹爹還題了一首詩:澹然相對蘊皆空,坐久微黁偶一逢。玉骨冰肌塵不到,亭亭恰稱月明中。爹爹筆下的白蓮冰清玉潔,神韻杳渺,不染塵俗,不可褻玩,只合珍護。沈云深慢慢收攏折扇,雙手握至胸前,覺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