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試夾衫金縷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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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卿望著面前白斬雞般肥耷耷的男生,忍不住抿嘴微笑。 她倒是不慌,凌子風說過像這種胖子看起來外表唬人,但基本都是繡花枕頭,平日里缺乏訓練,攻準要害,幾下就倒了。 不過畢竟是她學弟,平常低頭不見抬頭見。曼卿不愿和他過多沖突,因此并未多說什么,兀自立在原地,等他知難而退。 幾位校董就在不遠處,孫同學這般亂耍酒瘋,是要將他們請來嗎? 驀地,一痕清挺如竹的少年身影,快步走來,施施然擋在曼卿面前。 高高向軒 胖子大著舌頭,額間青筋暴起,臉紅脖子粗地亂嚷,你來這里做什么?不乖乖滾回去做你的小戲子!竟來破壞我的好事! 少年不卑不亢,淡淡道,多謝提醒。下次我去貴府唱堂會時,定會將孫公子今日所作所為,逐一告知令尊。 胖子一聽到高向軒提到自己父親,頓時如霜打茄子,氣勢蔫了大半。 他打個哈哈,至于么,我不就想請學姐跳支舞嘛!怎么難道這也違反校紀校綱? 學姐。他說著,遞給曼卿一杯烈酒,學姐不賞光跳舞難道連酒都不愿意喝一杯嗎? 曼卿瞥了眼酒杯,剛想伸手接過,眼前卻驟然被一片暗影遮蓋,緊接著修長分明的大掌,霸道奪走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男人身高頎長,單單站在這里,便壓迫感重得令人窒息。 禮堂燈光昏暗,曼卿還直以為自己認錯人了,但不是赫連澈,誰又能周身散發出這種討人厭的氣息呢? 他今日未穿軍裝,硬朗身軀裹了件豎條紋奶油色襯衫,五官出眾,很帶有幾分校園青澀之感。 你口渴?胖子朝他吐舌頭,順手拿過一個紅棕棕酒瓶,有種把這瓶干了。 曼卿悄悄睇了眼酒標,居然是愛爾蘭烈酒。 在愛爾蘭歷史長河中,這種酒因濃度與提醇度甚高,具有強烈刺激性。向來被當作酷刑手段,用來懲罰極端罪孽深重之人。 赫連澈沒有絲毫猶豫,拎起酒瓶猛往喉嚨里灌,沒幾秒鐘,便將整瓶酒喝得一干二凈。 他捏住瓶口,倒懸于半空,果真一滴不剩。 兩條濃黑眉棱輕蹙,隱有不耐,朝胖子冷聲問,可以了? 胖子早驚得瞠目結舌,酒意嚇醒大半,呆呆杵在那里,一個字都說不出,又隱隱約約覺這人眼熟之極,似是赫連少帥,這便更是什么話都不敢說。 赫連澈強忍胃部騰騰而起的灼燒感,酒氣微噴,朝蘇曼卿低聲下氣笑道,曼曼,我們去跳舞。 高向軒見狀,自覺離開,只是還沒走幾步,便聽身后傳來一個甜凈凈嗓音。 高同學,可以請你跳支華爾茲么? 不待他回應,少女便慌張跑上前,匆匆拉起他手,滑入人頭攢動的舞池。 在他們身后,是滿臉震驚錯愕的赫連澈。 他望著舞池里,蘇曼卿與那少年挽手搭肩,簡直肺都快氣炸了,恨不得從腰間拔出手槍,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當場射殺。 比不上凌子風在她心中地位也就罷了,難道現在連個毛都沒長齊的青瓜蛋子都比不上嗎? 他為了她,七夕夜放掉凌靜宜鴿子,巴巴甩掉所有侍衛侍從,跑來參加這個破晚會。 結果就讓他看到這副畫面? 他只覺胃部如火燃燒,此刻周圍歡聲笑語,皆像是許許多多鋒利針尖,密密朝心上慢慢刺下來,痛得他幾乎要吐出大口鮮血。 禮堂衫木地板灑著云母粉,極是順暢絲滑。為免炎熱,舞池中央纏枝瓷缸鎮著冰塊,寒意沁人。 高向軒滿臉羞紅,將右手輕輕環在曼卿腰間,大氣都不敢出,任由她領著舞步。 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曼卿抬眸對高向軒道歉,她覺自己方才動作實在太過粗魯,別人還未應她,就將他強拉到舞池跳舞。 高向軒搖頭,嗓音微顫回,沒關系。 他想了想,又問,你很討厭方才那個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