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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的上司,一個不茍言笑,苛刻,還有潔癖的中年女人,林女士。三個小時后,她開著自己的銀灰色別克去公司。再三個小時后她在大會議室為所有部門經理講解完畢演示文稿,然后林女士通知她去副總經理辦公室。蘇感覺胃里有些不太舒服。盡管她已經28歲,做到了部門主管一職,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和足夠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外表開朗大方,作風不卑不亢,但內心深處她經常還是會感到緊張,當遇到覺得自己無法完全掌控的事或人時尤其如此。那種緊張感從胃的底部緩緩升起,緊緊地扯住整個胃和食道,過分的話甚至會帶來一些刺痛感。潛意識里,她很怕有權威的人對她說,其實她是一無是處的,也是一無所有的,一如多年以前她站在飯桌前被像一條狗似地打罵,所有的尊嚴被踐踏到地上的灰塵里。她輕輕地敲了敲門,走進林女士的辦公室。實際上她早已經熬過了被上司苛責的階段——那些話她只有在上司和實習生的交談中才能聽到了。林女士只是簡單地給她安排了一下這周的工作。告訴她需要達到的目標——而具體怎么cao作是完全靠她自己把握的。她手中有可以自由整合利用的資源,所以為了更快地達到林女士的要求,她決定當天晚上就去N市出差,在做有把握的工作時,她一向是不喜歡拖延的。行政助理給她訂了到達時間晚七點的機票,這意味著她一下飛機就要匆匆去客戶的公司開會??蛻鬝ANCO幾乎占據了東部市場的壟斷地位,和這樣的公司相比,她所在的公司就實在是太小了,只能依靠這樣的強勢客戶發展,在市場上不太具備競爭力。所以林女士所關注的點就在于,一定要和客戶建立長期合作的關系,保證公司幾年之內的訂單。SANCO早有人拿著接機牌等她,引她上車。他們的辦公樓坐落在N市最繁華的CBD,生產流水線則在城郊的工業園區。這筆訂單對于林女士來說是相當可觀的,所以她希望蘇能夠取得有效的進展。蘇從坐上車開始就一遍一遍反復思考著在會議上自己需要陳述的內容,在腦海中模擬對方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就像在編排一部冗長的,帶著無數支線的舞臺劇。在這種狀態下,她感覺車開得格外快,幾乎是在越來越深的夜色中飛馳。她的時間在加速流動,加劇了她的緊張情緒。直到走進燈火通明的辦公室大樓,暖洋洋的氣息撲面而來時,她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她來到十二樓,年輕的銷售經理喬時接待了她。這的確是一個實在意義上的年輕人,看上去年紀甚至比她還小。襯衫熨得筆挺,戴銀色窄邊框眼鏡。他身上有一種她所沒有的熱情和朝氣,那不是偽裝出來的,有種人天生就是這樣,能夠恰到好處地使用自己身上的優秀品質,讓他人樂于接近。他紳士地邀請她去大會議室,逐一給她介紹與會人員。會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蘇卻越發覺得在如此周到細致的氣氛包圍下,自己顯得格外孤立無援。兩個半小時的會議結束后她覺得格外疲倦。至于對方,他們對需要取得的成果志在必得,每個人都是精神飽滿的。雖然她已經做了極大的努力,但她還是真心感覺自己的表現糟透了。走出會議室時,有人從銷售部外間辦公室的一張寫字桌前站起來和他們打招呼。喬時有些驚訝:“您怎么過來了?”那人微笑著說:“今天聽說銷售部有個會議,我在外面旁聽了一會?!?/br>蘇也略感驚訝。因為看喬時的態度,這個人一定是公司高管。而像SANCO這樣的公司高層中看見亞洲面孔的機會是不多的。經過喬時介紹之后,她知道了他的名字,沈辰。對方笑得溫和:“這是我的姓。全名叫起來可能會更復雜。很高興認識你,蘇?!?/br>喬時打電話給司機讓他送蘇回酒店,沈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稍等一下。秘書會送咖啡過來。晚上太冷了,這樣送客人回去也不太合適吧。你們在休息廳可以再聊聊?!?/br>喬時點點頭:“那您呢?繼續加班?”沈辰笑了笑:“這段時間得多適應適應世界各地的時差了。你們先聊,我去樓上?!?/br>獵人與獵物(仍然沒有rou)來源網址:獵人與獵物(仍然沒有rou)“……這份合同的條款過于細致,根據之前的合作,我們的公司也能夠按照貴司的要求cao作。是否可以刪掉一些不構成關鍵部分也不重要的細節?”“由于契約這種東西只在關乎利益的事情上起到限制作用,我必須讓它的作用最大化?!?/br>“沉先生,我感覺貴公司的作風過于強勢了?!?/br>“對于你的觀點我并不意外,但很抱歉,你們并沒有能夠獨立承擔一些風險的能力,我認為合同條款的完善有助于你們進行風險和成本評估。我歡迎你們針對這份合同的具體內容提出不同意見,如果你們有足夠的理由,我可以適當地做出一些讓步?!?/br>蘇清楚地記得,那天和沈辰談判合同的時候他坐在她對面,穿藏青色西服和米色襯衣,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他的手很寬大,也很修長干凈。他的聲音平靜溫和,但話語的內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制性。可能就是那個時候起,她開始帶著一種天生的敏感性去審視沉辰。是的,蘇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不奇怪,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每個人表現出的都只是某個方面而已。只是,有人能夠扮演好各個場景中對應的角色,而她做不到。她內心的某些東西總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被釋放出來,影響她的行為舉止。在合同談判的最后一天,沉辰和喬時提出請她去自助餐廳吃午飯。餐廳在一樓,采光很好,干凈明亮。蘇挎著手包和他們走進去,侍應生上前替她脫下大衣,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知道極有可能是林女士,因為這位上司是個按捺不住的急性子。她在手忙腳亂地翻手機時,手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包括手包內袋里放著的白色小藥瓶。不錯,這是蘇的秘密之一。沒有人知道她在長期服用百憂解,甚至對這種藥物產生了一定的依賴性。這使得她不能按照最初處方規定的用量服用,而是不斷加大劑量。她低低地罵了一聲“該死”,蹲下去想快些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這時,一只手替她拾起了那只藥瓶,放在了她的包里。她抬眼,看見是沉辰。他的神色很平靜,而且,他照顧到了她的情緒,刻意用身體幫她擋住別人的視線,沒有讓更多的人看見。但是在他的眼里,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