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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時間,她又要撿莫名其妙的小動物回家了?!?/br>可狐貍團還是不愿意。男人拿出根本不存在的耐心,掌心之上,幻化出一個小小的人形。而后劈成兩半,四半,變成一團破碎的灰,又被他捏成一團狐貍模樣,誠惶誠恐地搖晃著腦袋。他說:“你看,就像這樣簡單?!?/br>而后,那團狐貍形狀又被捏碎,在他的掌心之中沒有任何掙扎的可能。他的手指輕輕一捏,又捏成了人。顏涼只覺得渾身都冷透了。她應該要立刻跳出籠子逃跑,可仿佛此時只有窩在籠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傻瓜?!蹦腥艘谎劭创┧男乃?,散去手中的幻影,又是那枚小小的鑰匙。他拿起鎖,敲擊籠子,發出清脆的刺耳聲響:“鑰匙在我這,你猜猜,你躲得掉嗎?”可他沒有打開鎖,反而是直接伸手進了籠子。那么細細密密的網,在他面前猶如空氣,伸手就能進入。顏涼一動也不敢動。因為男人的手就這么揉著她的狐貍毛,從耳朵尖到背,再到因虛弱而攏在一起的四條尾巴。就像在撫摸檢查一塊尚未被鞣制的原料,輕重如一,極其冷靜,甚至是嚴苛地感受所有細節。結果顯而易見,男人對這塊皮毛一點也不滿意。“換一只狐貍玩,怎么樣?”他碰碰顏涼聳拉下去的狐貍耳朵,就像在討論是不是換一身出門衣服般平靜,“你喜歡毛茸茸的小東西么?白澤怎么樣,玉兔也不錯。你想飛嗎,崇明鳥如何?”“我才不要!”顏涼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卻沒有嘗到血腥味。男人似乎并不奇怪她會突然下口咬,沒有痛呼,只是將手收回。咬在他手上的顏涼也被一并帶出了籠子,一種十分奇妙的體驗,分明那籠子就在那兒,身體被帶出時卻好像它只是一團幻象煙云。“你做了不該做的事。太任性了?!?/br>頭頂傳來男人不分喜怒的聲音,顏涼嚇得松口,只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千百回。就像他掌心的幻象一樣被碾成了一堆齏粉。“哥哥!”顏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力氣開口說遺言,她落地之后拔腿就跑。望著顏涼消失的蹤跡,男人低頭,抹過傷口愈合,在心中默默地將玉兔的備選抹去。畢竟顏涼那速度,玉兔可是比不上的。受驚亂竄的狐貍在這棟建筑里到處亂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原地的走廊里打轉。顏涼啪的一聲撞上轉彎的拐角墻壁,幾乎是眼冒金星,軟軟地滾到角落里發抖。她喊了幾聲哥哥和師傅,但出口的只是狐貍的叫聲。“哎?這里怎么會有只狐貍?被欺負了吧,好可憐?!?/br>有一個輕柔的女聲,落進耳朵里就像風吹花開一樣溫和。她伸手抱顏涼的時候,顏涼沒有躲。“好像是自己把自己撞傷了,傻乎乎的?!迸⑸焓置仜瞿X袋上的傷口,腫起好大一個包,還有一點紅色的血?!安粔驔]關系,我幫你處理一下就好啦,不痛不痛?!?/br>女孩子吹了吹傷口,仿佛是一口仙氣,立刻就不那么疼了。她毫不介意地坐在地上,將狐貍放在膝蓋上,打開背包開始處理。顏涼還覺得眼前發黑,但是女孩子的腿上軟軟的好舒服,這時頭頂一涼,還有些疼。似乎是酒精棉花在傷口處涂抹。“這樣就不會發炎啦?!彼竽箢仜龅男∽ψ?,很是靦腆,“雖然明昭總是說這樣沒用,但你看上去舒服多了,所以還是有用的嘛?!?/br>說完又是止疼的藥膏沾在棉花棒上,涂抹得極其仔細。顏涼甚至都發出了舒服的哼哼聲。“好啦好啦,只要最后一步就好啦?!?/br>按下小狐貍不安分的腦袋,女孩子左看右看,確定沒人之后,手指頭開始比劃。顏涼頓時愣住了。因為這個女孩子在給她掐訣。“嗯,搞定!不疼了吧?”女孩子似乎對掐訣很不熟悉,雖然進入顏涼體內的靈氣極其澎湃,效果好得驚人。但女孩卻是頗為辛苦地抹了一把鼻子上的汗水。“不好意思噢,這種法術我不是很擅長,明昭總說太低級了不用練。不過看上去效果還是不錯的嘛?!?/br>她捧起已經健康的小狐貍,用臉蛋蹭了蹭,“你好可愛啊,我能親一親嗎?”似乎人類總是喜歡親毛茸茸的小寵物。顏涼點了點頭。而后,她被女孩子抱到了正面。顏涼看見了這個幫助她的人的模樣。因為娃娃臉的關系顯得有些稚嫩,臉頰白里透紅,一雙眼睛仿佛隱著天上的星,粉唇啟張如同春風化雨。顏涼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蛘哒f她的腦子已經被撞壞了。包括眼鏡,包括耳朵,整個人,整只狐貍都已經壞了。“我們做朋友吧?小狐貍?!迸⒆佑昧Φ赜H了顏涼一口,而后捏起她的小爪子上下晃,相當于人類的握手?!澳憧瓷先ハ褚恢灰昂?,有主人嗎?沒有的話跟我走吧。明昭總是不許我養寵物,所以我養狐貍,嘿嘿。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做了很久的小動物志愿者,我也可以學,一定可以照顧好你的!”女孩子將顏涼捧在掌心,極其認真且尊重地看著她,笑容溫暖。她細致耐心地將狐貍毛捋順,抹了抹狐貍嘴角金色的液體,但抹不掉。她對顏涼說:“你好啊,小狐貍,我叫顏涼。以后你就不用再當野狐貍啦?!?/br>83.籠子“你才是野狐貍!”顏涼剛恢復一些力氣,因為憤怒卻說不出人話,只能發出極其尖銳刺耳的狐貍叫聲。“不喜歡我嗎?”自報家門的女孩露出苦惱的表情,雙手抓著小狐貍不許她掙扎逃脫,她似乎有些不高興:“喂,是我把你治好的,你怎么可以恩將仇報?跟我回家不好嗎?明昭家里很漂亮的?!?/br>再怎么漂亮,對著一張和自己為人時一模一樣的臉,顏涼都覺得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她掙扎無功,又提不起一點兒妖力,張嘴沖著女孩子的手也咬了一口。女孩發出啊的一聲吃痛聲,先前還溫和的態度徹底沒了。“果然,流浪動物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撲殺?!彼龑⒆约盒厍皠游飬f會志愿者的牌子晃了晃,單手抓著狐貍,另一只手開始掐訣,但并沒有厭惡憤怒,反而是有些憐憫:“還好你咬的是我,我不會被傳染狂犬病之類的。如果你咬到凡人,他們可就遭殃了。不過我會對你溫柔一點,不會像凡人那樣把你摔死刺死?!?/br>顏涼雖然對法術并不精通,但也能看出女孩正在比劃的是一類能將人置之死地的法術。好在如之前所說,因為那個明昭的關系,這些法術練的并不多。掐起訣來磕磕絆絆,言詞也是念到一半頓一下。如果不逃的話,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