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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歡愛時說的話,崔如月以為蕭裕明會不當回事,可是第二天他還真的把東西送到自己跟前了。 瓷碗里黑漆漆的湯藥散發著熱氣,聞聞好像有些酸苦,崔如月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高福,跟藥碗一起端來的還有一小碗荔枝。 娘娘,今年粵省那邊不知道怎么了,主事的官兒又送了一批荔枝過來,國公爺說喝了這補身的湯藥,再吃一個荔枝,嘴里就不苦了。 崔如月哼哼笑了兩聲,心想這不喝藥的人就是愛說瞎話。起身拿著那個藥碗走到外面,手一斜,一股腦的全倒進花盆里。 回頭對高福說,你把荔枝留下,其余的都帶回去。 娘娘,國公爺要是問起來小的怎么說? 就說我把藥喝了。 崔如月,你說謊的時候能不能打個草稿?欺負人眼瞎是吧。中午去表姐那兒蹭飯吃,吃完了在花園里溜達,兩條腿就溜達來含章殿了。 被人抓個正著的崔如月傻了,他怎么來后宮了,還沒反應過來,他已走到近前,手指頭在自己腦門上狠戳了兩下,小沒良心的! 這一下崔如月回過神來了,什么叫小沒良心的?看他進了堂屋,崔如月追上去,你來干嘛? 我吃了午飯溜達溜達,要不然打盹光想睡覺。在椅子上坐下,看到桌上有荔枝,拿了一個開始剝皮。 吃了一個還想再那一個,手伸過去卻撲了個空,把荔枝放下! 端著盤子走到屋門口的鶯珠腳下一頓,回頭看向自家姑娘,崔如月點點頭讓她出去。 在他旁邊坐下,崔如月小聲問道,這后宮里,是不是有你的親戚? 蕭裕明擦擦手,扭頭問她,你說什么? 就是,這后宮里是不是有你的親戚?表親那種。 沒有。蕭裕明睜著眼睛說瞎話。 崔如月撇撇嘴,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說實話,什么人啊,都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對自己一點都不坦誠。想起來另一件事,又問道,那我再問你,當年五公主為什么會嫁給如今的夫君? 那我問你,后宮里誰最大? 這個問題簡單,答案想當然的就出來了,皇后。 鶯珠拿了幾碟點心進來,皇后要把五公主許給娘家增輝,陛下又不管內宮之事,可不就嫁過去了。 那皇后不知道駙馬體弱嗎? 放下手上的點心,那你覺得皇后會不知道嗎? 事實有時候就是如此的膽戰心驚,崔如月不太敢仔細想,指甲摳著桌子不說話。 駙馬正是因為體弱,所以一直定不下親事,駙馬母親心急,就求到宮里。想起那時候的事,自己在宮里偶然見過幾次那個駙馬,弱的那個樣子,用形容姑娘家的那句弱柳扶風最為恰當。 皇后就這般厭惡賢妃和五公主嗎? 蕭裕明點點頭,賢妃以前得寵,與皇后同一天分娩,皇后嫉恨賢妃,好不容易有了這么個惡心賢妃的機會,怎么可能會放過。 外面說不上媳婦就求到宮里來,求皇后娘娘做媒,可是誰承想求了個公主回去。 數著手指算算,崔如月有件事覺得奇怪,公主出降時皇后已經過世多年,這中間賢妃就沒求陛下重新擇婿嗎? 怎么敢求,陛下喪子又喪妻,脾氣古怪,誰敢去觸霉頭。而自己也是那時候,好不容易有了能得封爵位的機會,他忌諱這個,惱恨這個,給了自己這個國公的爵位。 理順明白了前因后果,崔如月低著頭不再多問。 她的頭發又垂下來一縷,蕭裕明伸手給她撩了上去,你這個整日就知道看黃書的人,真的不適合進宮。 哪里就整天看黃書了。崔如月不滿他揪著自己看書說事,嘀嘀咕咕的反對。 因為生氣,女人鼓著腮幫子,手指扣摳桌子上的漆面發呆。 蕭裕明看她那嘟嘟的腮好玩,想都沒想手指頭就戳了上去。 噗 倆人俱是一愣,崔如月站起來挪到別的地方,對外面的高福說,高福,送客! 別呀,我才呆了多久你就把我往外攆,讓我再坐會兒。 崔如月不依不饒,笑話,哪能讓他繼續在這兒,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你走不走? 蕭裕明搖搖頭,我回去干什么? 盯著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是想害死我嘛,你心狠手辣沒人能奈你何,我在陛下跟前就跟只螞蟻一樣,隨時都能被踩死。說著轉身去拿瓶子里雞毛撣子,對著蕭裕明一個勁的揮,出去,出去!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蕭裕明疑惑問道,我怎么就心狠手辣了?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污蔑人! 哪里就污蔑了!手揮著要掙脫他的鉗制,你怎么就不心狠手辣了,駙馬母親那四十杖,你連句話都沒說就讓人打了。 松開她的手,蕭裕明換了個姿勢,你說這事啊~ 對!崔如月下巴一揚,義正言辭。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默許賢妃干這種事?我先跟你說啊,我不是因為五公主叫我兩聲小叔叔就心軟。 崔如月舞著雞毛撣子還是要打他,你不是為了你侄女出頭,你是為了什么?想想,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我懂了,賢妃跟你是表親。 蕭裕明臉上沒什么反應,心里卻起了波瀾,他說,我是為了咱倆,尤其是你。 你胡說!無端端一個人因為自己沒了命,還是自己從未見過,與自己沒打過交道的人。我和她素無交集,怎么可能跟我有關! 蕭裕明看著她正色道,那晚我抱著你從含章殿出來,路過了賢妃那兒,你是不是在那兒看到了人? 崔如月放下手上的東西,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那個人是 對,就是國舅夫人,想起手下回稟這事時自己也是有些后怕,賢妃把親家母接到宮里來,本來就沒想讓她活著出去,她又撞破咱倆的事,我怕她挨住了打,把咱倆的事宣揚出去。 崔如月努力接受這件事,可是她真的無法過心里那道關,五公主遇人不淑是真,與人私通是錯,可是這般隨意打死貴婦就對了嗎? 那駙馬母親,也是高門大戶出身,對著皇權,只有死路一條。 崔如月坐回椅子上,別過臉去不看蕭裕明,你回去吧,這幾日別來找我,讓我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