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愛他無可救藥
她曾愛他無可救藥
懷里的人睡得安穩,宗蘊臣小心將她放在床上,轉身去浴室放水。 試了試水溫,開始脫去她的外衣,細致的擦洗每一處。何寧寧就在男人的懷里任由他搓圓搓扁,安心的閉著眼。 何寧寧自然是舒服的,但這對宗蘊臣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考驗他的耐心又折磨他的定力。 待他將人從上到下仔細洗干凈后,又抱著沒骨頭似的人在懷里吹頭發。 乖一點。 何寧寧迷糊的躲著風,宗蘊臣不好吹,托著她的臉揉了揉。 幾點了?她嘟囔。 一點。 一點?他不是六點的飛機嗎? 那你快睡吧,一會兒還要趕飛機。 何寧寧眼睛都不睜一下,趴在他肩頭雙手亂摸。 宗蘊臣輕笑,睡飽了?還是不想讓我睡。 沒有沒有。 她笑著,摟著他的脖子坐起來。 宗蘊臣將吹風機遞到她眼前,何寧寧會意地接過,跪立在他的背后。手指穿過男人的發絲,熱風帶來特有的味道,觸電般讓自己清醒。 這么親昵的舉動還是第一次。 早上醒來時,宗蘊臣已經離開。何寧寧一覺睡到九點,一通電話攪了她的好夢。 往常的自己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發火再說,看著屏幕上的陌生來電,心里沒由來地咯噔一下,忐忑的按下接聽鍵。 喂? 何小姐你好,今天下午希望您能騰出時間與周小姐進餐,地址和時間稍后發給您。 冷漠又機械化的女聲,沒有詢問,沒有停頓,字字清楚的告知后掛斷電話。似乎早已確認她的身份,幾乎命令式的語氣通知,不給人拒絕的余地。 她不知道周小姐是誰,但肯定與宗蘊臣有關。 其實可以不去的,但顯然她已經選擇了一條不那么好走的路。 與那人有關的,注定就不會普通。 ...... 何寧寧跟在那個女人的身后,深沉的職業裝透著干練與冷漠。 何小姐到了。 何寧寧止步,透過身前人的身側望去,坐著的那個背影不用回頭都讓她抗拒。 她提著氣坐下,盡量讓自己的動作不那么僵硬不協調。 何小姐你好,我叫周淼,是蘊臣的表姐。 周淼笑的溫婉,比起她身旁站著的那個女人,卻更透著疏遠和淡漠,明媚的外表也不過是個殼。 啊,張秘書嚇到你了吧?她就是這樣,你不要介意。周淼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想必你應該知道。蘊臣呢,從小就不與人親近,女人倒是有過不少,可都不長久。不過和你倒是挺長時間了。 話鋒一轉,周淼的眼神都尖銳許多。她左一句右一句,何寧寧被她話吊著腦子里亂的很。 你們的事姑媽還不知道,何小姐是聰明人,只要不鬧到臺面上,你想和他一起待到進棺材也沒關系。 我值得你這樣小心嗎?何寧寧開口。也不足以成為威脅吧。 兩人待的時間不長,卻讓她感到非常不適。 你這檔子破事兒還不值得我關注,是溫朵來我跟前吐苦水。小姑娘倒是懂事,知道不讓家長cao心。 周淼揮了揮手,眉頭略皺了下,阻止何寧寧繼續開口。 行了,我還有事。周淼起身。 這里的茶不錯,不像那些個爛大街的。怎么說呢,對有些人來說不過是消遣,可對另一些人......她頓了下,嘗過一次差不多得了,畢竟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得上不是嗎? 何寧寧一直坐到天黑。茶一口沒動,胡思亂想了半天,回神才發現竟然都這個點了。 手機里有一條宗蘊臣的信息。 我到了。 這是他第一次向她報備。 ...... 屏幕上顯示著陌生來電,發出沉悶的振動。 喂。 在哪? 何寧寧淡淡的報出地址,不做任何抵抗。不用猜都知道是他。 直到周言坐下,她才抬頭。 來了。 為什么沒回家? 他輕描淡寫的開口,自己昨晚在她家樓下等了一夜,結果是一場空。 沒回家不是很明顯嗎。 畢竟在一起兩年,周言發作的前兆她還是清楚的。 和他分了。 好啊。 何寧寧眼神飄忽不定,笑的輕浮。 何寧寧,我沒空跟你開玩笑! 何寧寧笑出聲,玩笑嗎?她自己就像個玩笑。 拿起外套和包打算離開,照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要和他糾纏到什么時候。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頭痛欲裂,她已經分不出其他的精力來應付,只求讓自己一個人靜靜。 但周言的固執她怎會不知。 兩人在路上不斷糾纏,引來層層側目??∧忻琅膼酆藜m葛總讓人移不開眼,包括羅蕓。 她的猜疑是對的,那次回來后她找人查了何寧寧。原來,周言始終不愿接受自己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心里早就被那個女人占滿。 即便那個女人是個不入流的拜金女。 望著街道上拉扯的兩個人,羅蕓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而讓她覺得痛的卻是另一處。 原來他也會有其他的情緒,原來他并不是對其他事毫無感知,原來他也會為愛人在水深火熱里飽受煎熬,卻不肯放手。 執念,不僅是她的,反看他,似乎比自己還要深沉。 何寧寧被他鬧得沒有辦法,耐心都被耗盡了。 她轉身正嚴望著他,周言,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他就快生出希望。盡管他心底的那根刺還未徹底拔除,盡管他還在氣她,但沒關系,那些好的壞的他們來日方長,而她想要的,自己都可以滿足。 只要,她愿意回來。 我窮怕了,你媽那兒我也懶得應付,跟著宗蘊臣好處還不明顯嗎? 那她就坐實自己拜金的名頭好了。 想要多少,我給你。 她輕笑,周言,我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愛我??? 一句話擊中正心,她忽略男人臉上的痛色,裝作不在意。 對了,你出過車禍對吧? 周言怔住,她居然知道。 是不是好奇我為什么知道?其實你朋友找過我,大概是見不得你消沉吧。 望著男人隱忍心痛的樣子,何寧寧繼續說道。 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沒去看你?切,我想甩你都來不及還費那心思做什么。 那你......那你為什么沒,沒...... 她一定是在騙自己,她是愛他的,過去的那些痕跡歷歷在目,怎么可能是假的? 錢早花了,卡里是宗蘊臣的給的,戒指上刻著我的名字想賣都賣不掉。 她最知道如何擊穿他的堅韌,望著他幾近奔潰的樣子,何寧寧就快要放棄。她不想傷害他,她舍不得的。 當知道他出車禍時,她放下所有偽裝,放下尊嚴,她甚至想和他一起面對一切阻礙??僧斔龥_到醫院時,迎面而來的卻是周母狠狠地兩巴掌。 臉當場就腫了,頭嗡嗡作響,她想爬起來,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只聽到周母尖銳又刺耳的聲音在破口大罵。 她哀求她,她懇求她,她跪在地上甚至都沒注意到膝蓋早已被磨得青紫不堪。 終于,她獲得了看望的機會,卻是最后一次。 她趴在他身邊痛哭,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我愛你,可惜他都聽不見。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曾經愛他愛的那樣無可救藥,而她也不會告訴他,徒增遺憾。 強壓下想要碰他的念頭,何寧寧尖銳道,周大公子,您這又是何必呢?非要我做盡壞人。 何寧寧頭也不回的離開,到家時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鏡子里的人狼狽不堪,妝花的自己都快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