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叛逆的哥哥

    她知道江恪說的是那天晚上。

    那是高考完的第二天，他們班和隔壁班相約一起聚餐。

    剛高考完的小孩像被放出牢籠的小雀，嘰嘰喳喳爭著往外飛，恨不得把在校時老師不允許做的所有事都嘗試一遍。

    江恪知道她有活動，就像往常一樣等她一同出發。

    江嫣從小到大都是江恪送去學校的，她比江恪小六歲，上小學的時候江恪上初中。

    江恪在附中上學，那個時候江國安和周明慧忙著生意，幾乎抽不出身照顧兩個孩子，事業剛開始，處處用錢，也雇不起阿姨。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坐在破舊的老式沙發上，大肚腩電視機里播的是臺配版蠟筆小新。

    大人的討論聲沒有避著孩子，江恪歪頭瞧了會吃著吸吸凍的新meimei，meimei眼睫上還掛著淚珠。

    剛剛一起上樓梯時，他沒注意到十三歲男生和七歲女孩的身體差異，照著上學時候的張揚習性，一步邁了兩階。

    手里牽著的小姑娘一個不注意，被臺階絆了腳，膝蓋直直磕上去。

    江嫣當時磕倒的時候還不哭，愣著趴在臺階上，被他扶起來后拍拍手里的灰，沒事人一樣又嗒嗒上了好幾樓。

    回到家后江恪隱隱不放心，即使是深冬，穿著厚衣服和厚棉褲，可老式小區水泥臺階堅硬冰冷，這么嬌氣的小姑娘撞上去怎么會沒事。

    他挽起女孩的褲腿，心頭大駭，奶白嬌嫩的皮膚上一片青紫，江恪一個起身要去翻藥膏，就見江嫣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出來，哭得不能自抑，好不可憐。

    江恪拿出自以為平生最溫柔的語氣，耐著性子哄了許久，又用少得可憐的零用錢給她買了吸吸果凍，草莓味的和西瓜味的各買了一只，才把小姑娘哄好。

    小聲問他能不能陪她一起看蠟筆小新，眼尾還紅著。

    陪小孩看動畫片的江恪聽見了大人的為難，他聽見后媽似乎哭了幾聲，說要退下來照顧他們兩個。

    彼時還是小霸王的江恪在心里別扭，他都已經是大孩了，哪里需要人照顧。

    倒是這個嬌里嬌氣的meimei需要人捧在手心里照顧。

    江嫣一手抱著吸吸凍，一手忍不住要去揉剛剛磕倒的地方。

    江恪眼皮一跳，趕緊捏住小姑娘的手，不讓她破壞剛抹上的藥膏，掌心里那只小手不滿地撓撓他，觸感溫熱柔軟。

    一想到這都是他作出來的，江恪難得心虛幾分。

    他裝作無意道：我們學校附近不是有一個小學么，讓她上那不就行了。

    而后飛速補充：你們在這嘰歪一上午了，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江國安罵了他兩句沒大沒小，又溫聲詢問周明慧的意思。

    她猶豫了一會，也點了點頭：那我以后中午做好了飯給兩個孩子送過去。

    沒等江國安反應，江恪又不耐煩似的輕嘖一聲。

    哪要這么麻煩，我們學校不是有食堂么，等放了學就領她來我們學校吃不就成了。

    江恪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成功維持了小霸王高冷拽哥形象。

    實際上兩個大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處于青春叛逆期男孩表達善意的獨特方式。

    只有晃著兩條小短腿的江嫣一無所知，對于自己即將每天和哥哥一起上學放學吃午飯這件事高興又憂愁。

    哥哥對她好，她高興。

    可是哥哥一看就沒有照顧小朋友的經驗，毛手毛腳的。

    這可怎么辦啊。

    小姑娘擰著兩條細細的眉毛，故作深沉地嘆口氣。

    **

    哥哥以前也是個小霸王

    （回憶套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