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但那邊有酒?！?/br>
“開車了，不喝酒?！彼杏X他靠她太近了，近得她在吵鬧的包廂里好像可以聽見他呼吸的聲音，他的大腿都緊靠著她的大腿。

她在來之前喝了點清酒，對在包廂里的記憶實在有些模糊。

將近午夜十二點，大家各自散場，像是倦鳥歸巢，又像是舍不得離開游樂園的小孩。

把周樂送回家后，車上只剩他們兩人，

凌晨城市道路上車很少，路燈一盞一盞從她眼前飛過。

“你放假了？”他突然問。

“對啊，年前辦婚禮的人比較少，所以我們一般小年就放假了，你呢？”

“我們哪有假放啊，過年還得輪班，年二十九，三十應該可以放兩天?！?/br>
“你們做醫生的也太辛苦了吧，唉，不過我媽也這樣，今年大年三十還得去醫院?！?/br>
“你媽也是醫生？”

“也不算醫生吧，她是化驗師，誒對了，都沒問過你是什么科的醫生?！?/br>
“心外科，你應該遇不太上我?！?/br>
“說不定呢，等我老了…”

“那我也老了，拿不動手術刀了，再說哪有你這樣咒自己的?！?/br>
過幾秒他又問：“你過年在家嗎，幾年沒吃老焦那里的牛rou面了，等我放假了一起去嗎？”

他認真地詢問的語氣讓她在腦子里自動帶入“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差點就回答：我愿意了。

“好啊，還有他們家的鍋貼，我也好久沒吃了?！?/br>
本來林璞想把她送進小區里面，可孫怡寧堅持太麻煩他了，等等他在小區里繞不出來了為由拒絕了。

她打著手電筒，從手機電源里射出的光讓呼吸出來的霧氣無處遁形，耳邊呼呼的風聲。

不知今晚是不是有人唱了王菲的曖昧，

望不穿這曖昧的眼。

薄荷糖<得償所愿(過期藥品)｜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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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面館，沒裝空調，煮面的大鍋冒出熱騰騰的蒸汽。

城市的美食大多藏匿于不起眼的小巷里，自打記事起，這家面館就一直開著，散發著濃郁香氣的牛rou面被端上來，和美食隨之而來的是蘊藏其中的記憶。

高中的時候早自習七點半就開始了，那天恰好孫怡寧起得早，拿上冰箱里mama昨晚準備好的面包和牛奶就出門了。

還沒到七點的城市呈現出剛剛蘇醒的慵懶，那時耳機里放著的還是英語聽力，她路過面館的時候往里面看了一眼，是林璞和他們班一個男生坐在里面吃早飯。

那之后的每天孫怡寧都會早起十五分鐘，為了早上可以在面館門口尋找到他的身影，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期待每周升旗儀式的人群中能看他一眼，數不清。

暗戀這件事很神奇，對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另一個人的生命里留下抹不掉的痕跡。

九年之后，坐在他對面的人變成她。

“你高中的時候是不是經常來這吃面啊?！彼每曜訆A起幾根面，把牛rou和配料混進湯里。

“對啊以前早上會和高中同學一起來吃早飯，不過你怎么知道？”他拿起辣椒醬往面里頭加了兩勺。

“我有次上學的時候經過這里看見你們了?！笔呛芏啻?，她心想。

“誒，我經?？匆娔?，那時候你低著頭戴著個耳機?！?/br>
她突然有點感動，就好像有人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牛rou面冒出的霧氣遮住了她泛酸的眼眶。

“可能我在聽英語聽力吧?！?/br>
“英語聽力？我們高中晚自習前不是會放嗎？”

“難道你高中只聽學校里放的那個聽力？”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啊，其他時間都用來學物理化了?！?/br>
要是高中的孫怡寧聽到這話，準想跳起來打他的頭以示憤憤不平，不平的是聰明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命運從來不公，它只給選中的人翻倍獎賞。

飯后，她邀請他一起重游母校。

老校區因為有居民樓所以不用學生證也可以進，他們繞過空無一人的教學樓，在湖邊的小長凳上坐下來。

冬天的風刮得人臉疼，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逼，大晚上的非要別人來陪她吹風。

“我突然想起，”他頓了頓：“有次晚自習考試，實在太煩了就跑到湖邊來，那個時候我抬頭看天上，天上的星星比我想要少?！?/br>
說著他抬頭看：“今天的星星好像比那時候要多。高三的時候壓力真的很大，基本每天晚上都在考試，考試排名接著又是考試排名，說起來很可笑，我抬頭看見星星的時候，一瞬間覺得我的壓力微不足道?！?/br>
聽他說起自己高中時候的事情，她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人不會有這么普通的煩惱。

“原來學霸也和我們普通人一樣啊?！?/br>
一樣不是那么美好，不是付出了就有結果，為解不出的某道題流過的淚比成年后加起來還多，冬天六點半起床的鬧鐘恨不得砸掉，晚自習回家路上忽明忽滅的路燈。

“人，其實都一樣，自己看自己難免覺得失望，但換做了誰，別人望向你，你也一樣有光芒?！彼蝗槐某鲆痪湔浽?，讓她不知如何接下去。

“那個，可以冒昧的問下你，你用的什么香水嗎？”她不經大腦冒出一句。

“??？”他也摸不著頭腦，“我不用香水啊，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吧?！?/br>
“可你身上有檸檬味誒?！?/br>
“哪有，就是威露士的沐浴露啊，不信你聞聞?！?/br>
她踮起腳湊到他衣領那去，靠的太近，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混合著好聞的檸檬味。

就在她腦子暈乎的時候，嘴上突然貼上了一片冰涼的唇。

說句不好意思的話，那是她的初吻，有點奇怪，原來人的嘴唇貼在一起可以感覺到柔軟，還有嘴巴上的死皮。

雖然她沒吃過豬rou，但她還是知道接吻是要伸舌頭，等了一會兒，她在腦子里瘋狂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樣實在太尷尬了，她就舍身取色把舌頭伸進去了。

原本她覺得舌吻會有些惡心，但他的嘴巴里充斥著剛剛吃下的薄荷糖的味道，舌頭纏在一起，欲望，渴求，癢，種種貪婪交織在一起。

她想起自己大學的時候看到加繆說的一段話：

在這街區的電影院里，有人在賣薄荷糖，糖果紙上面寫著：“你有天會嫁給我嗎？””你愛我嗎？”答案是：“今天晚上”、“非?！钡鹊?。

我們把糖果遞給坐在旁邊的女孩，她們的作答方式就跟糖果紙上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