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茜，你不會做傻事的，是吧？”

兩個男人都在問她，看似是在她的面前出了一道雙選題，但其實是在把瑞茜往死里逼。是聽從心聲，還是聽從理智？瑞茜無從回答。

“你們……不要逼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最終還是哭了出來，心疼白旭為她所做的犧牲，卻又不能忘掉他們之間的血緣禁忌。唐顯說得沒有錯，她是不應該再見白旭的，而且她與他之間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可是當白旭抓著她的手，用那雙飽含滄桑的黑眸看著她時，瑞茜又很想隨著他的心愿。

白旭對于她，從開始的強迫，到最后的癡心，這一份感情慢慢走來，都是兩個人的全心投入。如果他們不是兄妹，該有多好？血緣又有那么重要嗎？

瑞茜迷惑了，感覺到白旭牽引著她前行，她也沒有反抗。

唐顯看著越過自己的兩個人，心如絞痛。怎么能夠就這樣失去瑞茜！況且對手還是白旭。就算瑞茜最后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任何人都可以，白旭也不行，絕對不行！

他轉過身，朝著正要離開的兩個人喊道：“瑞茜！你忘記你mama了嗎？她在天上會怎么想！”

這一聲，一擊致命。瑞茜可以拋棄一切，但唯獨不會忘掉母親。程儀佳的死和她有直接的關系，可以說，是她的事情刺激了母親，才會引發急癥，不治而亡。

瑞茜停下腳步，不再前行。白旭回過頭來問她：“瑞茜？”

“不要，我不能和你走，我已經發過誓……”她說著，眼淚大滴大滴地沿著臉頰落下，“我答應過mama……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答應過她的?！?/br>
“NO！”白旭驚恐地抱住瑞茜，生怕再次失去她，“不要離開我，我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了，瑞茜！”

“可是我mama……”

“沒有什么能夠把我們分開，就算親人也不可以。我有多愛你??！瑞茜……你不愛我嗎？”

白旭以為瑞茜會立刻回答，說她愛他?？墒悄蔷湓挍]有傳入他的耳朵，在他等了一陣之后都沒有聽到。心臟好像是被瑞茜攥到了手里，越抓越緊，只要她說一句話，就可以將他救贖。他抬起頭來與瑞茜對視，看到她顫抖的雙辰微微張開，卻始終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來。

59

“我愛你……”

這三個字有多重？其實說起來很容易的，你沒見滿大街都有人在喊“Iloveyou!”嗎？瑞茜以前也不是沒有對白旭說過，但是真到要用整個心靈來說的時候，那三個字卻卡在她的喉嚨里面，發不出來了。

“好了，明天見面時再說，我先掛了……我愛你！親愛的，晚安了！”

施楠楠掛掉電話之后，看到黃曉丹與魏瑄都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不禁問了句：“怎么了？干嘛這樣看我？”

“你實在是太惡心了！”魏瑄對自己這個老朋友從來都沒有適應過。

“是啊，楠楠。以后你講電話時，能不能去走廊打??？”

“我的手機沒電了啊，要不然我也不想叫你們聽到呢！”施楠楠臉上笑著，也不和室友動氣，她指指在床上躺著的瑞茜說道：“你看，瑞茜就沒有抱怨。男女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不酸才怪呢?！?/br>
“才沒有！”黃曉丹反駁，“瑞茜才沒有你這么惡心，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時都是很自然的。也沒有把我愛你，親愛的這種話掛在嘴邊！”

“怎么可能？”施楠楠瞪大眼睛看著瑞茜，“那種話她都不說嗎？”

“沒有……”瑞茜一直側躺在床上，看著下鋪的女孩子們互相聊天玩笑。聽到提起有關自己的話題時，她才起來回了一句，“我沒說過……我不記得我說過……”

“為什么不說？”施楠楠收起臉上的笑容，很認真地問瑞茜，“為什么不說出來呢？”

瑞茜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她不會說。只要說過那一句話，現在她就不會坐在床上，與下面的室友聊天了。那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生活呢？她偶爾會想過，但絕對不會比她小時候過的日子好到哪兒去。

白旭從小就過慣了好日子，他當時只不過是一時的沖動，以為有了愛什么都可以。但是他吃不了那種苦的……瑞茜給自己找多少理由來解釋，都是徒勞。其實是她太自私了，不想放棄眼前相對舒適的生活，不想再去奔波，體會那種有今天沒明天的恐懼。

“切，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愛不需要掛在嘴上！說多了就是假的?！秉S曉丹還在調侃施楠楠?？墒鞘╅氲玫饺疖绲拇鸢?，注視著瑞茜說：“就算是假的，說出來也可以讓對方高興??？多說幾次又不會少塊rou……”

“是不會少塊rou，一開始我也是這樣以為的……”瑞茜柔美的嘴唇彎起來，但眼中哀傷卻更加濃郁，“但是有的時候，說那句話就要負責任。當你承擔不起的時候，就說不出口了?！?/br>
瑞茜總是想不起來在那一晚，白旭是怎么離開的。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她躺在唐顯的公寓里，雙眼紅腫、頭痛欲裂。隱隱記得自己見過白旭，但就是想不起來后來發生的事情。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沒有說出他所期待的話，狠心地，把他從自己的心里挖了出來。

“我應該說是一個冷血的人吧，愛自己勝過愛別人……所以也得不到真正的愛情?！比疖玎卣f著。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是孤單一人，如果連自己都不能保護好，又如何繼續生存下去呢？

有時候，瑞茜都會對自己的無情感到害怕。她發現自己并沒有想像中地那般愛白旭，至少不會做到像白旭那樣為了一份愛可以拋棄一切。而且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唐糖也是如此被她背叛的。他們，都曾經那些么愛她……卻可以讓她連續兩次得手。

甩掉一個好男人，那種滋味，真是痛并快樂著??！瑞茜每次想起來，都要笑得直掉眼淚。她以后要走什么路，要為什么而活，都不明白了。只知道現在的她是安全的，還能繼續茍且偷生。

之后的暑假里，兩個家住北方的室友回到老家，只剩黃曉丹這本地人陪著瑞茜。曉丹的親戚介紹她們去度假村的旅社打工，兩個女孩子結伴去了。忙忙碌碌中，也就顧不上胡思亂想。

瑞茜不會再回到以前住的城市了，因為那里有她不愿見到的人。她像個鴕鳥一樣，縮在小島上面，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聽，什么也不問，以為那樣就會獲得心靈上的平靜。愛米聽了瑞茜的決定，只是嘆了口氣說：“好可惜，本來我還想在家里給你做點好吃的呢，現在也沒有機會了?！?/br>
“沒關系??！”瑞茜強撐著輕笑起來，“你有時間和皮特一起來這里度假吧，我請老板給你們打折！”

“聽起來真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