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
激怒
今天是圣誕節,班里同學比平時熱鬧多了,老師在講臺上都壓不住,底下悉悉索索聊天聲一大片,鄭妍沒分神,認認真真地聽課,直到下課鈴響了,發現褚芊居然也在學習。前后桌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褚芊嘟嘟囔囔地和鄭妍說:我想報考a市的警校,分不夠。 鄭妍一邊把筆跡借給后桌,一邊問:以,以前沒聽你說過呀? 很久以前的想法,昨天吃飯的時候小叔叔問我要考哪所大學,我發現還是對其他的專業沒有興趣。褚芊累得趴在桌子上你呢? 鄭妍沒回答,她是有想法,但是不太明確,影響她的因素太多了。 放學時姜驍和段潮的車一前一后,倆人各自上車后鄭妍發現程利推著自行車在看著她,隔著車窗與他對視,鄭妍沒有躲,淡然地轉過頭。 我,我要去找鄭欣。 段潮看她坐進來就掐了煙,一點沒意外她的話,直接帶人開車到市郊的一家醫院,這家醫院不算大,人也不多,停車場空蕩蕩的,段潮把車停在最外面,按下車窗又去摸煙盒。 自己上去。 嗯。鄭妍趕緊點點頭,卻打不開車門,轉頭看見男人正低頭點煙,湊過去飛速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咔噠。 車鎖開了。 鄭妍根據段潮給的病房號上了電梯,那層樓里幾乎沒人,走廊靜悄悄的,安靜得有些可怕,像某個廢棄的醫院,她走到門口時,里面出來一個中年男人,和她擦肩而過,鄭妍停下腳步回頭,發現那男人在電梯口盯著她。 推門而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鄭欣躺在床上,一條腿打上石膏吊起來,面色慘淡,脖頸處纏著繃帶,正闔眼休息,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鄭妍坐到她床邊的凳子上,從頭到腳打量她一圈,看來段潮告訴她只關了鄭欣一晚上這個說法太保守了。 鄭欣。 聲音很平緩,沒有攻擊性,只是在提醒她有人來了。 床上的人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見鄭妍后神經全部被挑起來,整個人胡亂地撲騰,像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鄭妍淡漠地看著她,等她鬧累了,才開口: 別,別裝了,你沒有你媽演得逼真。 鄭欣瞪著她,嘴角扯出一個笑,在她蒼白的臉上特別可怕,可是鄭妍一點沒感覺,她來這是有目的性的。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鄭欣的眼神躲閃:憑什么告訴你? 鄭妍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突然話鋒一轉,淡漠的臉勾出一絲嘲諷的笑,語氣里挑釁的意味明顯:我,今天來就是提醒你,以后別惹我,否,否則段哥不會放過你的。 他那條大腿你還能傍多久?玩膩了就把你踹了,這種公子哥我見多了,你不用在我這顯擺,早晚風水輪流轉!鄭欣語氣激烈,徹底被鄭妍的態度挑起火。 段,段哥才不會踹了我,他說我很干凈,和,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干凈?鄭欣嗤笑,她想起自己被喂了藥和七八個男人關在一間屋子里,她拼命地給自己洗腦說不在乎,反正已經和那么多人睡過,可是她沒撐過下半夜,第二天昏迷直接被抬進醫院。 鄭妍看了眼墻上的鐘,伸出手指點了點鄭欣肩膀上的傷:至,少比你干凈。 轉身離開,她走得很慢,感受到鄭欣在她身后狠厲的目光。 恨吧,你不恨我,下一步棋怎么走? 在醫院門口,鄭妍看見旁邊樹林的長椅上林雪蓮低頭啜泣,旁邊坐著剛才從鄭欣病房里走出來的男人,那個男人模樣四十多歲,裹著破破爛爛的大衣,留著絡腮胡面露兇光,看見她出來后,目光一直死死地釘在她的身上。鄭妍仰起頭,故作沒看見,輕盈地從他們面前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