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隊噠噠噠敲著鍵盤，言語淡漠：“常年開著拖拉機行駛在召喚師峽谷，突然開上回瑪莎拉蒂，一時難以接受這順風速度?！?/br>
童顏敲響伍教練辦公室門。

“進來?！?/br>
推門而入，伍教練疑惑地看著她：“什么事？坐?！?/br>
童顏應聲坐下。

伍教練：“今天獅子狗表現很好，先前女槍造成的丟失信心，找回來了嗎？”

童顏看向他，沒他所料的信心爆棚，黑黝黝的眼透著困惑的光，“教練，為什么讓我做自由人替補？”

伍教練放下筆，正襟危坐：“為什么這么問？”

童顏雙手交握：“我今天用獅子狗比賽，是我第一次手心沒出多少汗地打完一場比賽?！?/br>
伍教練：“適應比賽，緊張感是會少些，這樣很好?！?/br>
童顏：“我想，是因為我對獅子狗有絕對的自信，對這個英雄的理解，長期使用的底氣。我想這才是選手比賽該具備的?！?/br>
伍教練沒有說話。

童顏：“而我之前玩得輸出，玩得輔助，甚至玩得其他打野英雄，都沒有這種該有的信心?！?/br>
她問出比賽結束后，一直困擾她的問題：“教練，我真的適合當自由人嗎？上次的女槍和這次的獅子狗比起來……”

伍教練很直接：“不出彩?！?/br>
伍教練放下手中的筆：“Ｓ２系列賽，我還是隊內上單。那時候俱樂部對英雄聯盟的資金投入和關注度，遠比不上取得過很多榮譽的ＤＯＴＡ，隊內只有一個打野替補。關鍵性的一場比賽，我的手傷復發很嚴重。隊內的替補平日里也有打上單匹配，但從未在比賽中打過上單。應該說，聯盟替補其他位置出場的選手，幾乎沒有?！?/br>
童顏豎起耳朵聽。

伍教練順口氣，繼續道：“當時，我有兩個選擇，自己繼續上?；蛘?，他替我上。前者是我相信自己。后者是，我相信他。小孩，你猜我選擇什么？”

童顏：“按照教練的人設，應該是死鴨子嘴硬忍著手痛故作優雅貴公子般地上場?！?/br>
伍教練：“…………”

童顏：“但是手傷嚴重，即便比賽的緊張會忽略疼痛，手指靈敏度不如往日還是必然。做出判斷，手卻不能同時做出反應?！?/br>
伍教練：“高估自己，低估隊友，所以輸了。后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想，當時我如果給替補更多的信心，我能夠相信他，他替我上場會不會就有不一樣的結果？”

童顏沒法接口，誰都不知道如果的事。

伍教練：“每個選手都在一個位置上有獨一無二的才能，每個位置做到均衡發展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br>
童顏看向他：“那您還……”

伍教練：“打野本來就是把控全場的位置，能在各個位置上都樹立好信心，ＭＷ少替補的情況下，防患于未然很好。還有，我之前說得不出彩，并不是不好。你頂替小阮的女槍，近乎完美完成所有該做的?！?/br>
童顏聽得喉嚨發燙，鼻子發酸。

伍教練：“隊里都是糙漢，不知道怎么表達。之前小阮也有和我說過，你的女槍讓他刮目相看，補兵對線很穩，團戰不慌不亂找到合適位置輸出，雖沒有贏好歹也不算輸。他一直很想謝謝你?！?/br>
童顏：“教練，當中都是你加進去的吧？”

伍教練尷尬一咳：“還有無防備的手傷不能長期訓練比賽，你的上場可以讓他有恢復期?！?/br>
他笑看著她：“心理輔導也很重要，看來我平時做得不夠。小孩，你的上場，無論是頂替誰，你沒發現不知不覺間大家都很能接受？能夠用平穩的心面對隊長不在，無防備不在，很多意外狀況的發生。這——”

“就是自由人替補存在的意義！”

童顏回到臥室，倒在床上。

起身，打開門。

司昉抱著只箱子，情緒不高地看向她。

“小阿姨，給?！?/br>
他塞到她懷里。

她好奇地問：“是什么？”

司昉：“小阿姨上次在機場說比起我本人更渴望我的卡牌，為滿足小阿姨的渴望，我第一時間網上定制我本人照片制作的整套卡牌?！?/br>
童顏：“…………”

急不可耐地要拆開箱子，一只白玉似的手，蓋在箱子封口處。

她不解地看向他。

他好看的眉毛蹙起，更是小情緒泛濫：“我晚上請以前青訓隊的華夫餅吃晚飯，他還叫上他女朋友，用我的手機拍照發到朋友圈?！?/br>
童顏用食指戳戳他的手指，想要推開他的手，他卻壓得更緊。

司昉：“小阿姨?！?/br>
童顏：“??？”

想到他剛剛說的，不甚在意：“我知道，龍龍有說啊，不過你回來得挺早哎?！?/br>
司昉挑高眉，扣下她偷偷摸摸的手指，“你嫌早？”

童顏一門心思撲在拆箱上，扒扒扒他的手指，“和前隊友聚，總是會玩晚點啊～你們這一聚才一個小時不到，太快惹吧……”

紋絲不動。

她鼓起臉：“十六，這是你說送我的！”

司昉松開手，她剛摸到封箱帶，頭頂傳來他失落的聲音：“小阿姨，你變了?！?/br>
童顏的手頓住。

司昉對于她的遲鈍，早就見怪不怪，一鼓作氣說完：“你以前可是見到我和無防備女朋友說個話，聽到我隨口夸個別人玩得提莫可愛，看到我和那什么交換個護腕帶都要吃醋吃得不要不要的可愛女人！”

童顏真想鉆到箱子里：“你干、干嘛突然提這些嘛！”

司昉索性關上門，繼續說：“我可是第一時間刪掉照片，就怕小阿姨瞎吃醋情緒不好，打你手機還關機，我就立馬趕回來的！”

童顏：“我手機沒電惹……”

司昉輕哼了聲：“我回來也沒見你吃醋！”

童顏愕然不已，梗著脖子，紅著臉問：“我、我知道你超級喜歡我，我信任你，干嘛還要亂吃醋？”

司昉神色不自在得很：“反正你就變了?！?/br>
童顏懵懵地看向他：“那我……吃個醋？”

她扭扭腰，搖頭晃腦，捂著臉，任他呆呆捧著箱子，軟軟地說：“我好酸我好酸我要酸死惹～為什么十六要和別人女朋友拍照照～討厭厭，惡心心～”

司昉：“…………”

他倏地俯身，咬住她的臉頰，軟彈可口的rou，甜蜜人心的味，令他迷醉。

“不酸，甜得很?！?/br>
童顏閉上眼，任他咬著，牙齒磨著她的臉頰，舌尖一瞬地刮過，她整個人都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摳著他的胳膊，不由嚶嚀出聲：“唔啊?！?/br>
羞到不行地咬住紅嘟嘟的唇。

然后，她被推開。

他低著頭，耳根子紅成一朵云。

把箱子塞到她懷里，顧不得和她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