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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寒致仿佛被鈍物敲擊,他猛地抬頭。 無心法師卻沒有看他: 不然你過來,只是為了說這些這么簡單? 他好像被人戳中了心事,可是又好像不是。 我 進來坐吧。法師道。 法師沒有責怪他,張寒致的內疚卻加深了。 暖閣里有草藥的味道,無心法師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我知將軍不知如何抉擇。法師道: 這俗世紛擾,將軍只記得一句話便可。 張寒致的腦袋探了過去,表示傾聽。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是否動情取決于將軍本人的本心,旁人無法替你拿主意。將軍應該自己考慮是否在意那個人,又是否愿意為了她,放棄曾經信仰的圭臬。 一時間室內沉默,張將軍知道,這是無心法師在給他機會。 我知將軍矛盾,但我也能看出將軍慧根清凈,若是修道,定能助我朝昌盛。 他飲下那杯熱茶,那熱茶仿佛從頭到腳給予他希望。張寒致忙向法師道了謝。 法師謬贊了。 無心法師捻著手里的佛珠,他輕輕笑道: 將軍對自己應該是最為了解的,不是嗎? 臨別之時,法師對他道: 將軍時刻記得這話便可,如果將軍這次不能把握自己的所思所想,下次來找我也不遲。 張寒致點點頭: 多謝法師教誨。 無心微微搖了搖頭: 你我年齡相當,不必如此多禮??粗矍坝⒆瞬l的將軍,無心法師好心提醒道: 山下似乎有人在等你。 張寒致微愣,然后道: 多謝法師。 無心法師站在山峰上看著張寒致的背影,他順著崎嶇小路,身子逐漸隱沒在了山林里。 他卻輕輕笑了起來。將軍年紀也輕,心智也輕。 將軍雖經生死,不經情欲。 這女人對他來說好也罷,壞也罷,似鬼門關也罷,全憑他的造化。 * 他遠遠地便看見山腰處的那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襲紅衣,與這青翠的山林格格不入,卻又渾然一體。 他的驊騮性子本烈,可是此刻在女人的撫摸下變得溫順很多,甚至不似一匹駿馬。 她的眉眼溫柔,慢慢撫摸馬匹的鬃毛,把手里的嫩草喂給它吃。 張寒致蹙了蹙眉,她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不過他已經想過,日后待她不必避而不見,她的身份也沒那么秘而不宣,想來圣上不久后就會告訴旁人她的身份,到時候 到時候她應該就會結親吧。 張寒致在心里默念了遍,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白芷看見了張寒致,她倒是笑得燦爛: 你終于被我找到啦。 再也沒有理由拒絕我了吧。 張寒致解開繩子,接過馬韁,頭也不抬: 你是怎么找到這的。 白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又不知道我是什么,嗅著你的味道就來了。 呵。 嗅著別人味道就來的是狗鼻子吧。 張寒致輕哼一聲,白芷看他終于不那么面癱,頗覺稀奇: 張將軍去寺廟做什么呀?她心直口快道: 去還俗嗎? 雖然還俗是她單方面的愿望,她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但是她還是想聽他親口告訴自己。 張寒致搖了搖頭,示意她上馬。 白芷開心地抱住了他的腰: 將軍不說男女授受不親了?這次可以了? 再多說一句你就自己下去。 白芷自己意yin著已經還俗的張寒致,殊不知張將軍在心里默念: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驊騮:古代稱赤色的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