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54
第九章
不知道坐了多久,唐綿聽到腳步聲,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連忙擦拭淚水。 站起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正想洗個臉,余光便看見垃圾桶里面的東西反著光。 她彎下腰一看,是一條項鏈,有些眼熟。 隨即想起來,是那日在狼犬Jack的脖子上見過。 唐綿記起那日宏盛員工說的話,這條香港某珠寶行的定制款,在元旦前后出的。 凌晨她聽到的那通電話,黎靖煒元旦那幾天,恰恰就在香港。 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正想著,劉女士已經走過來,看到唐綿蹲在盥洗臺邊,問她在干什么。 哦,發卡不小心掉了。 不動聲色地,唐綿把項鏈撿出來。 劉女士沒在意她手里的東西,轉身去客廳打電話,讓田阿姨過來做飯。 唐綿趁機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被窩里,即便身體已經傳來疲倦的信息,大腦卻清醒的可怕,她輾轉反側了會兒,胯間有些難受。 唐綿紅著臉回想了下當時的過程,她可以肯定黎靖煒有進來,要不然她當時不會有被劈開的刺痛感,不過應該只進去了一點點,這個一點點到底是多少距離,她不知道,純粹是憑自己的感覺推測出來的。 翻了個身,唐綿看見陽光從飄起的紗簾底下透進來,她盯著窗臺上那一抹金色,思緒從來沒像此刻這么混亂、忐忑過。 睡不著,唐綿掀開被子,揣著心事去了趟洗手間。 再次躺下時,腦海里抑制不住地,還是會出現黎靖煒解開皮帶褲鏈的那幕。 盡管她有些近視,當時還半合著眼,但還是有瞥見他褪下褲子時露出的東西。 當他靠上來,她清晰感受到他下腹緊碩的肌rou,火熱的溫度讓她控制不住地顫栗。 唐綿甚至能夠感覺到黎靖煒那一刻耐心遮掩下的迫不及待。 好像男人遇上這種事,表現得都很猴急。 她還記得曾經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成熟男人是女孩的毒藥。 唐綿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歸于女孩這一類,但黎靖煒對她而言,確實像一種毒。 他成熟有魅力,在事業上游刃有余、張弛有度,身上有很多吸引女人的東西。 可能因為他以前幫過自己,她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除去緊張,還覺得很有安全感和穩定感。 他說的話,她發現自己會毫無條件去信任,仿佛有他在,什么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可是,現在 這一覺盡管斷斷續續,但唐綿仍舊睡了很久。 起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唐綿隨便吃了點東西,倒頭又睡。 醒來過后,是新的工作周的第一天,她跟著師門去山城參加專業座談會,為期三天。 禮拜一早上的六點五十,也就是出發前一個小時,她才收到的通知,純粹是被拉過去湊人數,想到有兩個編輯會參與,她給海達那邊打了個電話,沒拒絕。 她匆匆忙忙簡單收拾好,打車去了高鐵站。 山城這兩天空氣質量也不太好。 下著細雨,到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頭兩天,跟著主辦方上坡下坎看展覽,讓生理期的唐綿不是特別舒服。 站在高處,風里夾著飄搖的雨絲,天空烏沉沉的幾乎看不到盡頭,遠處江面上的船只若隱若現。 這種與香港萬分相似的城市感覺,讓唐綿壓抑得幾乎快窒息,頭有種快要撕裂的痛。 她甚至開始疑惑,自己的人生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深水漩渦? 最后一天,下午五點十分,座談還未結束,唐綿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估摸著離結束還有個把小時,坐在倒數第二排的唐綿開起了小差。 忍不住通過微信電腦端跟Charlie分享自己的近況。 對方秒回 唐綿發了個哭哭的表情包過去。 又敲字補充。 跟著明星出外景,人在清邁某咖啡店里修圖的Charlie連刷十幾個驚恐表情。 唐綿快速回過去 沉吟片刻,她又打了一句:我其實心里很不舒服的,很空。但不這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接著發了個嘆氣的小娃娃。 Charlie跟唐綿朋友多年,很清楚唐綿的性格。 話都說成這樣了,心慌到夜里獨自哭泣,是她擔心可能會發生的場景。 她記得上個月唐綿從臺北寄給她的明信片上,手寫著這么一段話 【我相信緣分,也相信命運。對一件東西,對一個人,我百分百認真地靠近了、努力了,它/他還不屬于我,我會放棄??赡芎荛L一段時間內我會傷心難過,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因為,若是過分強求,會弄疼自己,也會傷害它/他?!?/br> 想到這里,Charlie啪啪打字過去。 那邊很快回復。 唐綿看到Charlie發來的這條信息,憶起她從香港回到蓉城的那個夏末初秋。 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了。 她條件反射地摸了一下臉頰,動作輕得像是擦什么灰塵濁屑。 合上電腦,她彎著腰悄悄離開會議室,站在走廊盡頭的樓梯間,點上了一支煙。 唐綿禮拜三的晚上再回到翡翠城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打開房門,她看到玄關處整齊擺著好幾雙鞋子,有男有女。 唐綿剛脫了鞋,衛生間開了門,走出個中年女人,馬桶傳來抽水的聲響。 綿綿回來啦?對方情地打招呼。 玄關處燈光不是很強,唐綿已經取了眼鏡,所以一開始沒認出來這是誰,只是覺得眼熟,中年女人穿著一套紅色睡衣,她瞧見唐綿回來,不再急著回房間睡覺,關心地問:你們學校也真的是,搞到這么晚,是不是還沒吃過晚飯?要不我給你做點? 不用了,舅媽。唐綿出聲阻止她:我已經跟同學在外邊吃過了。 主臥的門突然打開。 劉平穿著睡袍出來,中年女人見狀,笑著說:小妹還沒休息? 出來倒杯水。劉平眉眼很淡。 唐綿看著中年女人進客房,跟著劉平去了廚房。 劉平知道她要問什么,邊拿起保溫壺倒水邊解釋:越南那邊剛讓人松一口氣。昨天在公司,好幾個董事就登門拜訪,對你舅舅頗有微詞,我只當是這些董事不滿你舅舅在慶安的一系列改革。今下午開會,才曉得最近公司出了不少事。 唐綿舔了舔嘴巴,身體倚在中島臺上,等著母親繼續說下去。 上個禮拜,慶化在慶陽的一個大工程項目被政府有關部門緊急叫停。本來這個月中旬,銀行那邊要批給萬寶一筆巨額貸款,結果現在銀行遲遲不肯撥款下來,以上邊手續緩慢為由一直拖著,這樣下去,萬寶可能會出現資金周轉問題。 慶陽,是A省著名的資源型城市,離省會蓉城有三個半小時的動車距離。 慶化,是萬寶在慶陽的全資子公司,而唐綿的親舅舅,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 唐綿沒開腔,只是扣緊了手中的水杯。 劉女士低頭擦拭島臺面上的水漬,她剛好立在一盞吊燈下,燈光傾瀉在她臉上和肩頭,淡淡的光暈,使得她完全沒有平日里的強勢。 我會考慮的,mama。她說。 綿綿,我不逼你。劉女士沒抬頭,只是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 我知道,我也不想逼自己。我同樣相信,這不是最好的路。但是如果你需要,我會考慮??商拱字v,我的心很亂,最后我會怎么做,不到最后一秒,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沒有辦法給你一個肯定的答復。 唐綿緩緩松開手心,上面有黏糊糊的冷汗。 洗了澡回到房間,已是晚上十點過。 葉引發來微信,說是她這兩天在香港出差,有沒有什么需要帶的東西。 唐綿說沒有,緊接著跟葉引說起萬寶遇到的麻煩。 葉引發過來語音:這個時候,有熟人就好干活了。你們萬寶,如果像黎靖煒那樣,有個當銀行行長的基友,又在銀監會混得開,分分鐘解決問題。 唐綿用干毛巾擦頭發的動作稍滯,她拿起手機,把葉引的語音重新聽了一遍。 她回問:你怎么知道的? 葉引打來一串問號,外加迷惑小表情。 黎靖煒有個銀行行長朋友唐綿知道自己剛才說的有些急,只好重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葉引用語音很快回復:逛微博啊,你可以搜下微博名鄭恩懷,他現在也算網紅,粉絲上百萬,被稱為最帥行長。不過,有個槽點,喜歡自拍。去年,他有一次出海,在微博上放了張自拍,有評論說,你后面那個背影好man好正點,他秒回那個粉絲,說那是黎靖煒??!然后那條微博井噴了,我記得我當時也有轉發。 唐綿對鄭恩懷這個名字有印象,但具體信息又有點碼不實在。 她順手打開了搜索引擎 鄭恩懷,中國香港人,1979年生,現任香港源豐銀行行長。 而源豐銀行,是香港最大的華人投資銀行。 夜里十一點半,唐綿都快要睡著,引子連打來十幾通電話,靜音原因,最后一通,她才有感應的接起。 語氣一轉,變得嚴肅:剛說那么多,都忘了最關鍵的你可不能做傻事??!這個世上不是只有宏盛,只有她李謝什么???比如就像那個鄭恩懷我一再跟你說找人要擦亮雙眼,你絕對不能因為你mama而答應那邊的要求,你跟那個人都沒見過兩次,他是什么樣的性格?兩個人合不合得來?這些都是問題??!怎么可能答應呢?簡直可笑,在21世紀還有這種cao作?天無絕人之路,下下策才是搭上你自己。到時候你后悔,你媽后悔,抱到頭哭嗎? 唐綿沉默。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了總之,你要記住,你先是你,再是你母親的女兒。你被她生出來,被她養到這么大,是她的責任。她給你提供好的生活條件,沒偷沒搶,是她的力所能及,不給你才是有問題好吧?你確實應該回報她,但也應該是你的力所能及。對嗎? 這段話很是讓人熟悉,唐綿對Emily講過相似的,沒想到今天,自己的朋友,對自己講了。 實在不行,你過拖嘛~能拖兩天是兩天,萬一你媽中個大標呢? 如同元旦前那一次,今晚葉引再一次說了同樣的話。 正是因為沒有上策,她,確實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那天在宿舍看到李謝安明即將來蓉的那則新聞,總是會在某個時分帶給唐綿些些困擾,讓她不確定這個策略能管多久的用。 她不知道別人在面對這種力不從心的時候是如何處理的? 抿著嘴唇,唐綿想起那個早晨,隔著煙霧的黎靖煒的眼睛,她忽然很想,再點上一支煙。 第二天醒來,家里只有她一人。 唐綿匆匆吃了早飯,給劉女士打了個電話,提上行李箱,又去了學校。 翡翠城不小,但是一下多了兩個人,唐綿不想留在家里打擠。 劉女士沒說什么,只是讓她自己注意安全,她帶著舅舅舅媽去了上海,說是要約那邊的銀行談一談,可能得下個禮拜才回會蓉城。 唐綿聽到對方這樣說,覺得自己收拾東西離開家的行為,小氣又矯情。 去到宿舍,放下行李,唐綿窩去辦公室吹暖氣,看資料。 之前營商環境那個課題,需要同經濟領域的專家商量里面的數據統計圖的嵌入方式,兩個不同方向的融合,當然會有摩擦,最后,線上會議也搞到了晚上十點一過。 可能是生理期,唐綿小腹隱隱作痛,睡了一覺,禮拜五上午,她強打起精神在十點才抵達辦公室。 中午,唐綿沒什么胃口,磨磨蹭蹭到近一點才下樓。 知道食堂已經沒什么菜,她準備去校門口的館子喝點粥。 剛從法學院出來,她便看到倚在一輛跑車邊的Philip。 其實一開始,她并沒有認出來那個男孩是誰,對方應該也是,所以兩人都沒什么行動。 直到唐綿都快走過了他的身邊,他才上前拉過唐綿。 有些許猶豫,但更多的是不耐煩地讓她上車。 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唐綿被他半強迫地塞進車里。 伸手去開車,卻發現車鎖了,等到Philip上車,她的臉色也不好:你要做什么? 帶你去見我嫲嫲。Philip發動車子,話說得理所當然。 唐綿拒絕:我自己會跟李董約時間,不用這么麻煩。 她要下車,Philip卻不肯放人。 看來你已經考慮好了。唐綿蹙眉。 Philip輕笑一聲,手握著方向盤,不以為然:不要以為我真什么都不知道,雖然我不喜歡管公司的事,不代表我就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我嫲嫲開給你的條件,換做我,我也會答應。畢竟愛情算個屁,你說是不是? 他說話的方式,有些偏激,像是受到過什么刺激。 唐綿不跟他爭執,控制著聲音的冷靜: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誤會?我從未說過要接受這兩份協議。你不要把車開得這么快,有事可以好好講! Philip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車子停在宏盛門口,唐綿剛解開安全帶,人已經被Philip拽著往里去。 唐綿也有脾氣,掙扎:你到底想干什么? 宏盛大堂,人來人往,此時,所有員工安保都往這邊瞧。 Philip刷卡,直接把人帶進電梯,他摁下了16樓的鈕鍵。 后面有安保追過來想要攔住他,但是并未成功。 不用一分鐘,電梯在16樓停下,這層樓她倒是第一次踏足,是唐綿未見過的構造。 Philip隨手拽了個人問董事長在哪里,聽說在開董事例會,瞧見唐綿轉身要離開,又拽住唐綿的手腕,拉著她一同去會議室。 得到消息的董事長助理,匆匆趕來阻攔Philip,眼神也瞥到了唐綿:董事長在開會,你們不能進去 Philip完全不給他面子,直接推開那扇紅木雕花雙開門。 在開門的那一剎那,會議室里的說話聲頓時消失,李謝安明那句今天把各位請到蓉城來像是被人生生砍斷。 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 唐綿的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李謝安明,而是坐在主位左下方第一個位置上的黎靖煒。 男人西裝筆挺,往后靠著椅背,胳臂肘支著椅子扶手,正用手指摩挲著薄唇,左手的手里正拿著一份文件,表情嚴肅。 聽到重重的開門聲,他也抬頭看過來。 在兩人視線馬上要交匯之時,唐綿微微垂眸,避開了。 她使勁想要甩開被Philip拽住的手腕,卻沒有成功。 李謝安明瞧見闖進來的孫子,當即黑了臉。 當著這么多宏盛元老級人物的面,Philip的失禮行為無疑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剛準備訓斥,Philip卻說:嫲嫲,我打算結婚,越快越好,人我都給你帶過來了。 Philip說完,直接把唐綿推了出去。 偌大的會議室里,有短暫的靜默。 氣氛尷尬,底下的董事開始輕聲交頭接耳。 唐綿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而不是像件商品擺在那里任人打量,只不過未等她開口,有人已經站起來。 黎靖煒擱下手頭文件,他越過李謝安明直接走向Philip,要把人帶出去。 唐綿站在Philip身邊,聽到黎靖煒低沉的聲音:現在開會,有事回家再說。 Philip卻不走,他推開黎靖煒的手臂,輕聲說了句姑父你別攔我,然后看著有些氣急的李謝安明: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快點結婚嗎?你說是她,現在我答應了,您找人挑日子,我飛機還停在機場,您要是著急,我們馬上回香港做公證。 說什么混賬話!李謝安明指使著追進來的助理:把他給我拉出去。 唐綿感覺自己被那些目光注視得火辣辣的難受。 想先走,Philip卻拽著她不肯放。 這時,董事長秘書神色匆匆地進來,在李謝安明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謝安明走去百葉窗那邊一看,樓下果然有記者,當即沉了臉,不好當面發作,只能向各位董事抱歉地說:時間差不多了,今天會議先這樣吧。 等董事們陸續離開,李謝安明才厲聲質問不成器的孫子:你沒事把記者叫來做什么? 結婚這種喜事,當然要同大家分享。Philip強行把唐綿摟在懷里:我好歹是宏盛集團的孫子,結個婚,怎么也該占個財經版或是娛樂版頭條。 李謝安明被氣得一口氣上不來。 旁邊的秘書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她:董事長。 黎靖煒送完董事回來,見到的就是雙方僵持的一幕。 他沒插嘴,坐回自己本來的位置,雙腿交疊,端著一副長輩的姿態,神色不明。 李謝安明看見他,迅速掩去臉上的怒氣,命令Philip,語氣強硬:誰讓你來蓉城的?你給我馬上回香港,這幾天哪里都不準去。 Philip說:那我先跟媒體打聲招呼。 打什么招呼!李謝安明一拍桌子,茶杯震動。 人都從香港專門過來的,不帶點兒東西回去,我怎么對得起他們? Philip的語氣吊兒郎當,完全沒把李謝安明的怒氣放在眼里,似乎還有對著干的意思。 李謝安明扶住前方的會議桌,不再開腔。 Philip離開前,扭過頭對唐綿說:我兩個結婚,我把我名下百分之十的宏盛股份給你,不會有太多限制你的條件,就算以后過不下去離婚,也不用 他半昂著頭,這話怎么聽,都帶著賭氣成分。 還沒說完,就被李謝安明叫人轟出去。 唐綿剛才插不上嘴,現在看李謝安明這樣,知道不適合談事,準備告辭,卻被李謝安明叫?。壕d綿,你留下。 李謝安明望著她,臉色緩和,轉而對黎靖煒說:樓下那些記者,你想辦法讓他們散了。 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也沒有顧及旁人,黎靖煒抬頭直直地看了唐綿一眼。 唐綿低著頭,沒有看他,但是余光能夠感覺到男人的視線。 此刻,她的眼睛,是控制不了的閃爍。 她沒有想到,這一個想象中的場景會發生得如此之快,她強迫自己忽視而將眼神對著李謝安明。 從進來后,唐綿同他未有過目光交集。 少頃,黎靖煒掏出手機,盯著這邊,起身往外走。 會議室里沒了其他人。 李謝安明讓唐綿坐到自己旁邊,目光和藹:沒嚇到你吧,Philip這孩子,有時候犯渾、沖動,凈做些不考慮后果的事。 唐綿莞爾一笑:還好。 兩人靜默地坐了會兒,李謝安明提出讓唐綿陪她吃點兒東西。 唐綿沒有拒絕,她也正有此意,想要約對方談一談。 兩人進電梯下樓,車子駛出地庫,車輪傾軋過路面的聲音有些沉悶。 唐綿扭頭望向車窗外,集團大口很安靜,已經沒了圍聚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