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白玉蝴蝶】
1.7【白玉蝴蝶】
Mian! 竹劍重重撞擊在面具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裁判舉起紅牌示意紅方勝利。 裴祚摘下護具,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緩緩摘下面具的謝庾。 雖然是在演戲,但謝庾這出手的速度和力度,可一點兒不像平日里在劍道館里的風格。況且,兩人之間,明明已經到五段水準但是因為年限,資格不夠考五段的人是裴祚,而不是區區二段的謝庾。 今天這場戲,是裴祚的夢境。 設定是一個在劇院里看舞臺劇的青年,在女主角下臺后對其念念不忘,便在夢中夢到自己與對方對弈,結果被對方一悶棍敲醒,睜開眼,臺上的戲已經謝幕了,空蕩的劇院只剩他一人,原來剛剛只是黃粱一夢。他悵然若失地離開劇院,卻在十字路口,看到了女主角熟悉的背影,他終于鼓起勇氣,追了上去。 真是一個俗套到沒有任何創意的夢。 被趕鴨子上架再次出演女主角的謝庾在脫下護具后,努力掩飾自己的肅殺之氣,卻被裴祚一眼看穿。 他阻止她繼續脫掉其他護具,神態凜然地對謝庾說,你剛剛的表情不對,重來一條。 周圍全都是攝像機,謝庾不想被扣上耍大牌、不敬業的帽子,耐心配合著裴祚又來了一條。 裴祚還是不滿意。 他跟大家說了聲抱歉,然后拉著謝庾走到場地外,張小島他們還在跟拍,裴祚不好發作,只能耐著性子用公事公辦的態度跟謝庾溝通。 我覺得你對劇本的理解可能有點偏差,男主角摘下面具后見到的人并不是里的戚白玉,而是一個情逢敵手的理想型,是脫離舞臺之外,讓他驚艷又可敬的對手。從一個仰望的高度,到平等地對弈,你仔細思考一下,他見到的不是戚白玉的話,那該是誰? 是演員本人。 是我謝庾。 對!裴祚利落地打了個響指,那我是誰呢? 你是誰?你是夢中人。謝庾當然不能直說是裴祚,不然直接被他粉絲屠了都有可能。 不,我是你久別重逢的初戀! 謝庾蹙眉,你劇本里沒寫??! 這是彩蛋,在最后的結尾已經暗示了,不然女主角為什么會在十字路口等男主角? 莫名其妙,女主角人在舞臺上,她怎么可能看得到底下觀眾里有一個她久別重逢的初戀呢? 因為男主角會來看這出戲這件事,就是女主角有意為之的??! 更加莫名其妙了,兩個許久沒有見面的人,要如何費盡心思以臺上臺下的方式重逢呢? 所以這是一個夢??! 裴祚苦口婆心地想要勸謝庾不要細想,不要帶邏輯,但是謝庾不接受。 她不能接受劇本是這樣的。 眼看著兩人的爭執就要演變為爭吵,張小島趕緊現身來勸和,不然等會兒鏡頭給到小謝老師就請她自由發揮吧?她今天排了一整天的舞臺劇已經很辛苦了,現在還陪著裴哥你拍劍道對打的戲份,是不是能夠將情緒表達到位就OK了呢? 不能! 不能! 兩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張小島將就將就的提議。裴祚讓其他人都先去吃晚飯,張小島沒舍得走,裴祚和謝庾之間的火花太吸引他了,他自己扛起攝像機,拍花絮。 張小島從來沒見過這么劍拔弩張的情侶,各執己見地輸出自己的觀點,一個不肯退讓,一個不肯低頭。吵到后來,索性重新戴好護具,在劍道場上開始廝殺。 機位都在原地就位,張小島一人cao控三臺,肩上扛了一臺拍近景。裴祚和謝庾皆對張小島和攝像機視而不見,他們眼中只剩彼此一個可敬又可惡的對手。 嘶吼聲交錯響起,一對年少輕狂的男女,雙手執劍,直指對方。 只是,謝庾憑借著一股怨念,終究無法打敗實力遠在她之上的裴祚。 她摘下面具,額角粘著濕發,眼神哀怨有心有不甘。 你終究還是忘了我。她突然用舞臺腔說到。 裴祚接收到她眼神散發出的信號,瞬間明了她的用意。 我怎么可能會忘了你? 對你而言,我只是戚白玉了。是舞臺上那個心懷鬼胎的家太太。 原諒我,只能以這種方式,重新愛上你。 那那些過去的時間呢?時間難道就不重要嗎? 只要最后還是能與你重逢,那些時間就不值一提。 可你根本不知道你口中簡簡單單的重逢,是我蓄謀已久、精心制造的良機! 那你又可曾知道,我已然發現了蛛絲馬跡!邀請函上你的簽名,字跡還是那么清秀;舞臺上的你,時而望向臺下,眼底為什么帶著期盼?我就是那個,你翹首以盼的人吧? 是,是你。 呵,他得償所愿后,無奈地輕笑,如果當初我答應了導演,飾演家,那我們的重逢,是不是就會來得更早一些呢? 謝庾錯愕地愣怔在原地,她仿佛忘記了此時此刻,她和裴祚都是夢中人。 裴祚卻是展顏一笑,好似室內的暖光燈被乍然開啟,映照得房間好大好亮堂。 他抬手,揉了揉謝庾的發頂,回神了! 謝庾如夢初醒。 張小島無聲地錄下了一切。 他知道,這一段播出的那天,一定是裴祚和謝庾這對金童玉女cp名遍天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