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萊莉婭小姐，日安。加邱如往常一樣準時地叩響了玻璃房子的大門，而萊莉婭也早早的便穿戴好了面紗和手套，在門口等候著了。

    加邱，日安。見到加邱，萊莉婭有些高興，她打開了玻璃門：雨下個不停，希望你今天早上一切順利。

    當然，感謝您，萊莉婭小姐。加邱微微一笑，將餐車推到了萊莉婭的面前。

    銀制餐車上，一束淺紫色的刺芹正安靜的躺在那里。

    真是漂亮！萊莉婭忍不住驚呼，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束花，藍紫色的花瓣尖銳地綻放著，看起來毛茸茸的，卻又很文靜。

    這就是刺芹？她屏住呼吸，害怕觸碰到刺芹而使它凋亡。

    是的。加邱走到她的身邊，刺芹是一種魔法植物，擁有守護的力量。所以有的時候一些女性會在丈夫外出時買一束刺芹放在家里，久而久之，人們認為刺芹代表了靜靜的等候。

    靜靜的等候？真是了不起。萊莉婭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可愛的小花，卻又想起了自己的劇毒之軀，沮喪地將手收了回來。

    餐車的下面，有一塊哥布林皮膚制成的布料，如果您想要觸碰花束的話，可以使用那塊布料。加邱輕輕地說著，我想也許您會想要試著自己在房間里擺放花束，所以為您準備了一塊。

    謝謝你，加邱。萊莉婭很高興，她對加邱行了一個禮：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執事！

    您過獎了，萊莉婭小姐，我的使命就服務于您。加邱朝萊莉婭深深地鞠了一躬。

    歐薩特呢？為什么他不擔任執事的工作了呢？

    萊莉婭忽然想起了上一任的執事歐薩特，他看起來比加邱嚴肅多了，總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歐薩特先生和一位女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搬去了很遠的城市，因此由我來接任服侍您的工作。加邱解釋到，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夠好嗎，萊莉婭小姐。

    不不不。萊莉婭連忙否認，你和之前的執事們很不一樣，所以我才

    他會和她說話，認真地為她挑選需要的物品也只有加邱愿意唱歌給她聽。

    原來是這樣，抱歉。加邱躬身：是我多嘴了。

    你可以再唱一次歌給我聽嗎？萊莉婭握住餐車的把手：我現在會回到房子里去，可以請你再唱一次歌給我聽嗎？

    加邱柔和地微笑了起來：當然，只要您愿意。

    于是萊莉婭推著餐車回到門內，倚在玻璃墻上靜靜等待。

    我是蠶食橡樹的蠕蟲，

    是深淵盡頭鋒利的碎石，

    是煉金術士藥劑瓶里的毒藥

    是死去的籠中雀。

    我是誰？

    我是被愛情禁錮的靈魂

    我要找到你

    我的愛人

    我會找到你。

    這是一首民間小調，萊莉婭猜測應該是吟游詩人寫的，曲調相當哀傷，帶著一些空靈的意味。她歪著頭，不經意地跟著加邱哼唱了起來。

    稚嫩、清澈的哼唱聲穿過玻璃門，鉆進加邱的耳朵里，由于不太熟練，那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但音準很準確，音色也很是優美。

    像在海霧間纖細、惑人心神的塞壬在歌唱。

    沒有意識到加邱已經停止了歌唱，萊莉婭仍沉浸在這首好聽的小調之中。過了一會兒，她覺察到了什么，微紅著臉敲了敲玻璃：抱歉，實在是失禮，我不自覺的跟著唱出聲了。

    萊莉婭小姐。加邱溫柔地看著她：您的歌唱天賦極佳，連我都自愧不如。

    你知道什么是愛情嗎，加邱？萊莉婭問到：詩人在書寫愛情，歌者演唱愛情，連白頭翁有的時候也會提到愛情?？晌乙稽c兒也不明白，愛情究竟是什么！

    這個問題恐怕我沒有辦法回答您。

    為什么？

    因為愛是不可言說的。加邱望向不遠處的一顆薔薇藤，每一個人心中的愛意都是不同的，那超越了魔法、或是任何一種強大的存在，大到語言無法描述它?；蛟S有一天，您體驗到了愛情的滋味，便能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萊莉婭點點頭，若有所思。

    那么，祝您用餐愉快。加邱向她伏身，然后離開了玻璃房子。

    加邱萊莉婭把頭探出門外，和你聊天我很高興，謝謝你。

    她看到加邱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金色的碎發在雨霧中顯得更加閃爍。

    加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綿綿細雨中，于是這座小莊園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