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玩了？一千年過來，這幫人的道德水平提升了這么多？”亞撒嘴里不饒人，動作卻非常利索。他一腳踢飛了眼前雕著圣母、天使等諸般塑像的華麗大門，懶洋洋地走了進來：“小修士，你的命很大嘛?！?/br>
“馬卡斯？不對……”格萊斯只是挑了挑眉毛，他站起身來，笑容溫潤柔和。

“非常榮幸見到您，我是您最忠實的信徒?！彼麊蜗ハ鹿?，掬起男人的衣角輕輕一吻：“光明神大人?！?/br>
“信徒個屁啊，老子累死累活，命都沒了要拯救世界。結果你把我叫醒了，大家一起完犢子了！”亞撒似乎很不習慣男人這樣對他，就算是親衣角也不行。他大喇喇地坐在格萊斯的椅子上，把不斷掙扎的奧莉強行抱在自己腿上順毛：“說吧，你怎么醒過來了，背后是哪個使徒？我才不是老三就是老十一，就他倆像狗皮膏藥一樣打不死?！?/br>
“是十一使徒大人?！辈恢涝趺戳?，格萊斯今天真的非常老實。他隱晦地看了一眼不自在地在亞撒腿上扭來扭去的奧莉，眼神微微一沉，輕聲說：“十二使徒為您獻祭之后，把所有人的靈魂印記錘煉成一團，放入了十一使徒大人的身體。他就像您的守護者，在您蘇醒之后醒來?！?/br>
“把我弄死的守護者老子可不敢要，他們把靈魂印記錘在一起了？是的，估計跟我靈魂上的詛咒掛在了一起，我一醒就像魔導燈泡一樣地亮了起來……真煩人！”亞撒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獲得了奧莉的抗議：“你抓你的頭發，不要抓我的！”

“他人呢？叫他出來見我?！眮喨鰮]了揮手，盯著神圣慈和的黑發男人：“你是徹頭徹尾的罪人，格萊斯。我不是神，沒有資格審判你。但是末日的序幕，由你而拉開?！?/br>
“我知道，大人?！备袢R斯神色如常，他轉過身去，奧莉捂著眼睛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來??！

格萊斯的背后沒有應該有的寬闊背部和后腦，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干瘦的人形。那張骷髏似的臉上浮現起一點古怪的笑意：“又見面了，亞撒?！?/br>
與此同時，格萊斯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而我正在為此贖罪，大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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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展開！【想不到吧.jpg】

我就是一個讓你們猜不透的呂人！

完犢子啦！沒救啦！

格萊斯依舊溫和地微笑著。他轉過了身，歉意地看著已經嚇地把頭埋在亞撒懷里瑟瑟發抖的奧莉，微微地低了低頭：“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地嚇到你……畢竟我看不見，你似乎抖地很厲害，奧莉？”

就好像一天以前想把她當做祭品殺掉，把她打到口吐鮮血的男人不是自己似的。

“又是你男人？你別告訴我矮人和地精里也有你姘頭，這是什么，一個女人征服大陸史？”亞撒很驚悚地看著奧莉，捏了捏她的臉：“那昨天他把你打成這樣……你們之前的情趣是打架斗毆嗎？”

奧莉已經學會無視亞撒的習慣性嘴賤了。她只簡單地回答了一句“我和他沒關系”就不再說話，不對這個曾經敬愛過的男人口出惡言是她作為一個公主素養的唯一能做的事。她依舊不敢看格萊斯如今那具扭曲的軀體，頭偏在亞撒懷里，低聲道：“你……你去問他使徒的事情。嚴肅一點，別再耍嘴皮子了！”

“你知道你拒絕的是誰的問題？你拒絕了天神的問題?！眮喨鰢@了一口氣，相當不情愿地說：“你轉過來，我問問那個半死不活的家伙?！?/br>
“一千年的封印和死亡也沒讓你那張臭嘴吐出點好東西來，亞撒?！笔雇侥菑埜砂T的嘴里吐出一聲模糊的冷笑，他那張像風干橘皮的詭異臉龐上浮現出一個裂口，表示他笑了起來：“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見到你沒有死?！?/br>
使徒的聲音有著奇異的混響，像是十幾個人同時對著稿子念出一句話，又像對著空曠峽谷的回聲。奧莉臉色更加地白，下意識地把自己往亞撒懷里再次塞緊了些。

“事實上，老子早就死了，是你們要把已經為了拯救世界死去的人拉出來再死一遍?！彼е鴬W莉，低聲冷笑著：”怎么著，強大的人就活該死都死不好，一定要給別人擦屁股？什么狗屁你們心懷愧疚，你們就是十二個廢物，只能拖著我一遍又一遍地下地獄！”

奧莉從見了這個男人以來，他一直都平靜，淡然，甚至玩世不恭。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神，但他看世人的眼光，與人類看廝殺的魔獸無異。

——這個人，已經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了。他有著奧莉無法想象的力量和經歷，尋常的世事不能動搖最強者那顆歷經生死的心臟。

現在，曾經的王者見到了和自己同一層次的存在，他聲聲帶刺，全都是千年后依舊熊熊燃燒著的憤怒。奧莉抓住了他的衣襟，輕輕喊了一聲：“亞撒！”

他像擇人而噬的猛獸，奧莉擔心他隨時會把使徒和格萊斯一起拍個粉碎：“亞撒，先聽他把話說完，好嗎？”少女央求地看著他，聲音柔和：“拜托了……先聽他說完?！?/br>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眼神略帶奇異地看了奧莉一眼，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樣子：“老子的小兔子說讓你先說話，我倒要看看你要放什么屁?！?/br>
“我……我們將殘軀冰封，將靈魂錘煉成一團，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笔雇骄徛卣f，他太久沒有開口了，以至于說話也變得十分艱難：“每一任的光明大主教都要接受洗禮，我們寄生在一個又一個天才的身上。但是魔法已經衰落了，誰也無法解救大陸的災禍。我在百年前就近乎絕望了，但是終究，他們還是復活了你……”

使徒神色坦然：“是的，亞撒，我們就是要復活你，哪怕你會再次為了世界而死去。我們十二個人為了這個世界的存活付出一切，不惜任何代價，包括第二次殺死一個英雄?！?/br>
性命在他們的眼里是數字，多數永遠凌駕于少數，不論那個人曾經做出怎樣的功德。

“我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憤怒?！眮喨鲎旖菐е?，眼神凌厲如刀。奧莉能感到他因為憤怒而賁起的肌rou，她真的很害怕亞撒會直接殺了使徒，只能牽起了他在桌子下的那只手，柔軟的小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

“你沒有問過我，使徒們?！彼Z氣陡然放輕，千年的執念只化作了這個問題：“你……你們根本不相信我會為了世界而死，是嗎？”

他們甚至沒有詢問過他，沒有商量，沒有勸告，就這樣直接宣布了他的死刑。

“這沒有用，亞撒，這個問題毫無意義?！笔雇綋u著頭，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們能給你的，只有后世傳頌的榮耀，和光明之神的名字。為了世人，救世的英雄必須無怨無悔地犧牲，我們不允許一絲一毫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