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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站的公交車，他們走了四十分鐘，晚上的街道比白日要安靜許多，行人不多，也不擔心會遇上熟人，兩個人便光明正大地手牽著手，漫步在昏黃的燈光和晚櫻的樹影下。

南曦看著他們地上兩人的影子時而合二為一，時而分開，感覺這一刻實在太過美好，這些日子她太幸福了，一切就像一場夢。

“顧思遠，你大學準備考哪里？”

“科技大吧?！?/br>
他回得很快，幾乎是不假思索。

南曦一愣：“B市的？”

“不然還能是哪里？”他笑著摸摸她的頭，認真地說出自己的考慮：“為了阿姨，你肯定不會去外地的，B市最好的學校就是B大，我估計是沒戲了，科技大倒是可以拼一拼，剛好它就在B大旁邊。到時候我在學校外面租個房子，平時你跟我住，周末你回家陪阿姨，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南曦朝他懷里靠得緊了些，點點頭。

“對了，到時候我們找個機會跟阿姨和我爸說一下我們的事?！?/br>
“嗯，都聽你的?！?/br>
她總以為他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沒想到他都已經暗暗計劃好了。

“還有，這幾個月就算了，等高考結束，我們去附近的鳳凰山玩一圈，泡泡溫泉，我早就想帶你去了?！?/br>
“好?！?/br>
兩個人說著閑話，不知不覺便到了。

顧思遠看著她家小區門口，忍不住嘆氣：“怎么這么快！”

南曦微微一笑，剛覺得他成熟，這會兒又變成她熟悉的那個幼稚鬼。

走到南曦家那棟樓附近的路燈下，顧思遠將她抱在懷里，悶悶地道：“真舍不得放你上去，好想跟你一起睡覺，每天早上一醒來就看到你?！?/br>
算起來，他們在一起后，每次情事都是匆匆，兩個人還從沒有機會一起過夜，一起看早上的日出。

那種情景，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美好得不可思議。

她忍不住也緊緊地回摟他，輕聲道：“快了，等到大一就可以了?！?/br>
“嗯?！?/br>
顧思遠應了一聲，將她放開，他的眸光在她身上膠著半晌，忍不住道：“小曦，等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吧，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開?！?/br>
也不知這算是承諾還是求婚，可每每一聽到，南曦都覺得從心里開出花來。

“好?！彼p笑，燈光下，眉目溫柔，讓人沉醉。

顧思遠的呼吸一下子亂了，他捧住她的臉，低頭覆上她的唇。

不管親了多少回，她的唇都是這樣甜、這樣軟，仰著頭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樣，這般乖巧可愛。

這是他的小曦，他此生唯一心愛的女孩。

直到下體某個部位又在飛速發生變化，顧思遠這才緩緩放開她，他摩挲著南曦被吻到微腫的唇，啞聲道：“明天下午給我補課吧，我來接你?！?/br>
“嗯?！?/br>
夜色太美，他的眼睛太亮，再這么下去，南曦都想找個借口夜不歸宿了，她忙整理了下衣服，匆匆道：“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br>
“好?！?/br>
南曦于是走向樓道，上了兩層，她下意識地借著樓梯間的透氣孔朝下邊看，只見顧思遠還站在那里，高高的個子正抬頭看著她的方向。

這個傻子！

南曦原地停留了兩秒，終是忠于內心的渴望，又再次跑下樓，沖到他跟前。

“顧思遠，”她微微踮起腳，飛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語笑嫣然：“剛剛忘記跟你說晚安了。還有，你想做的事，你喜歡的姿勢，等上了大學，我都會陪著你一一做一遍?！?/br>
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喜歡。

所以，我親愛的人哪，為了我們那美好的未來，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忍耐吧。

31往事（開虐）

若是能提前預料到以后的事，你當初的選擇是否會不同？只可惜，很多事情的發生總是毫無預兆，當它出現的時候，你幸福的現在、精心期待的美好未來，都會地動山搖，瞬間崩塌，而你，包括我們每個人，都只能承受，無法反抗。

很多年以后，關于這一晚的大多數記憶，顧思遠都已經模糊了，唯一忘不了的，是南曦踮起腳尖主動親吻他時的虔誠表情，以及那微微一笑的美好側臉。

這成為他今后許多年的美夢，亦是噩夢。

然而，這些都是后話了。

回到這一晚，顧思遠在滿腔的興奮中回到錦繡苑，當他進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他那已經一個月不見人影的父親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他還一臉的心事重重。

“爸?！?/br>
心情好的時候，顧思遠對他父親通常是比較有禮貌的。

雖然他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但他也收獲了自己的幸福不是么？他和小曦，將會組成一個家庭，有相愛的丈夫和妻子，再生一個乖巧可愛的孩子，最好是個女兒，像mama一樣漂亮。

“怎么才回來？”“哦，跟同學去看了個電影?！?/br>
往常話題到這兒的時候，顧啟東一般會讓他離那些狐朋狗友遠點，少在外面胡來。

但今天，他卻有些心不在焉的。

點點頭，顧啟東道“你過來坐，爸有話想跟你說?！?/br>
顧思遠挑眉，他們兩個哪有什么好說的?左不過是問他成績怎么樣了，又或者是有沒有錢花。

他去冰箱里拿了一聽可樂，打開，灌了一口，端著走去沙發上半躺著，等著父親大人的說教。

“小遠啊，爸爸這些年對你疏忽了，自從你媽出國之后，我一直忙著生意，也沒空照顧你，關心下你的學習一…”

“爸，有話直說吧?！?/br>
他是他兒子，又不是他生意場上那些人，有必要這么拐彎抹角？聞言，顧啟東略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一貫的嚴肅。

再次開口，他直接切入正題“你小的時候，爸爸mama總是吵架，你還記得嗎?事實上，我跟你媽是家里的商業聯姻，雖說從小就認識，但其實我不愛她?！?/br>
這個顧思遠自然知道，顧啟東不愛章碧薇，章碧薇卻是愛他如狂。

“那時候我大學畢業，不想接顧氏的生意，讓他們安排我的人生，便來B市一個小公司找個了工作，在那里，我認識了我的初戀，她家庭條件普通，但是人漂亮，心地善良，我們兩個最開始是同事，后來就慢慢在一起了?！?/br>
“爸，你到底想說什么？”

32噩夢

顧思遠站在樓梯邊上，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不真實起來.他覺得自己在做夢，這個夢荒誕至極，可怖至極，他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想讓自己快醒來。

然而，小臂捏得青紫了，他依舊站在這里，看看樓下的顧啟東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