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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微。程萌脫了拖鞋,將自己的膝蓋抱在懷里,擺了個和比利一樣的姿勢,低著頭,悶悶的說道:“我想幫他卻無從下手。他只有十二歲,這個年紀的孩子本應該在父母身邊撒歡的,他卻要經歷這些恐怖的事情。我看著心疼?!?/br>溫然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他笑了一下,那笑容中竟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他說道:“很多人的十二歲也許過得比他還凄慘,最后卻也都挺過來了,你不必太過為他擔心?!?/br>很顯然,溫然的話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于是他只好轉移話題說道:“對于比利的畫作,你說你只能看出畫作上的色彩。其實在心理學上最近有個比較爭議的概念叫‘色彩心理學’,雖然目前它還沒有被正式列入心理學的專業范疇,但是很多心理學家都肯定了色彩對人類心理存在的影響,并開始用它來解決現實生活中的心理問題。色彩在客觀上是對人們的一種刺激和象征;在主觀上又是一種反應與行為。它透過視覺開始,從知覺、感情而到記憶、思想、意志、象征等,其反應與變化都是極為復雜的。比如當人看到黑色,首先想到的是它象征權威、高雅、神秘和嚴謹,但同時它也意味著執著、冷漠、絕望和防御?!?/br>溫然的話不但瞬間轉移了程萌的注意力,更是讓她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一直捕捉不到的想法。她興奮的從沙發上彈起,一下子就竄到了溫然的身邊,拉著他的袖子,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她急促的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應該怎么去看比利的畫了!快走,我們回醫院去!”說完,程萌竄下沙發,拿起溫然的大衣和自己的羽絨服拉著溫然就往門外走。第六十二章不愿提及的真相兩人到了病房,程萌指著最近的一個畫作說道:“比利和我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很多人認為藍色代表憂郁,紅色代表熱情,黑色代表死亡之類的,但是很顯然,這幅畫的主色調是黑色,然后是勾勒的邊框是紅色,中間的是藍色。若是按照我們的理解,這幅畫透著的都是死亡、神秘的感覺,然而,并不是這樣的?!?/br>程萌說著,翻出溫然之前給她的比利的檔案,指著中間的一項說道:“比利從小生活在父親家暴的陰影下,這上面顯示,他小的時候常常喜歡躲在角落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黑色才是最安全的顏色,所以,這大片大片的黑色就是他認為最安全的顏色。那么,這幅畫里的黑色就完全可以當做最沒有作用的背景色來看,這樣看來,中間這個藍色的圓圈和四周紅色的邊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眼睛里的世界?!?/br>程萌說的眉飛色舞,現場的醫生和蘇珊警官卻半句話都沒聽懂。而這時的溫然卻眼中一亮,說道:“你是說,這些畫根本不是什么抽象畫,而是他當時躲在柜子里時看到的場景?”“沒錯!”程萌說著翻出當時比利躲著的儲物柜的照片。只見那是個灰色的鐵皮柜子,就是最常見的那種掛衣服的柜子,若是一個成年人勉強可以站在里面,但是另大家眼前一亮的是,儲物柜的下方是三排很小的圓洞,應該是為了防潮或者是通氣用的小孔。“我明白了!”蘇珊驚呼道:“我們都以為他是在槍擊案發生之后鉆到柜子里的,其實,他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在柜子里,而且他不是站在里面,而是蹲在里面。所以在槍擊案發生的時候他其實是通過小孔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事情?!?/br>“那他什么要無緣無故的鉆進柜子里呢?”一個醫生不解的問道。“不是無緣無故!”溫然眸子一暗,說道:“他是被人塞進去的,原因應該只是單純的校園欺凌。而他身上的輕傷,應該是除去槍手之外其他人留下的?!?/br>眾人心中頓時明了,是呀!像比利這種無親無故又患有自閉癥的孩子,自然會成為校園欺凌的重點目標。“可是!”蘇珊警官疑惑的說道:“可即便我們知道了他是怎么進的柜子,又是通過什么方式看到了全過程,那么我們還是不知道主犯是誰呀!”溫然看著程萌,點頭示意她繼續說:“這里的畫基本都是黑色的背景,那么按照我剛才的說法,我們用排除法將黑色去除,剩下的基本就是四種顏色,藍色、綠色、紅色和橙色?!闭f著程萌又指向另一幅畫,那幅畫的中間用紅色畫的亂七八糟的形狀,旁邊很小很小的地方畫著一小口的橙色。類似這樣的構圖是所有畫作里最多的,程萌繼續說道:“這個紅色應該就是血液的意思,而旁邊那個橙色,應該就是行兇者的衣服顏色,按照畫作的數量來分析,橙色衣服的就是主謀,因為和橙色一起出現的紅色最多也最凌亂。以此類推,藍色的是從犯,綠色的是唯一沒有開槍的那個?!?/br>程萌一句話說出口,眾人一片驚愕。“程小姐,即使你的推理正確,但是法庭上是講證據的,你這樣的猜測,是無法成為呈堂證供的?!碧K珊警官嚴肅的提醒程萌。程萌無奈,她之所以這么認為,也全是憑借著對畫風的感覺,畢竟她不是搞專業心理學的,要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還真的有些為難。她的目光再一次看向男孩的畫作,希望能找出一些科學的理論依據來佐證自己的判斷,卻在看到一副畫的瞬間僵直了身體。溫然看出程萌的不尋常,他伸出手將她拉到身后,眼鏡后的黑眸一沉,轉過頭對其他人說道:“我助理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br>溫然說著,示意蘇珊將用于取證的攝像機打開,然后他緩緩的走到比利的面前。男孩因為剛才程萌手舞足蹈的演講被吸引了目光,正微微抬頭的看向這邊。溫然緩緩的蹲下身,摘下眼鏡,平視男孩的眼睛,用一種極致溫柔的聲音說道:“你能看到我的眼睛嗎?”一直沒有反應的男孩像是被溫然的眼睛吸引了一般,直勾勾的看著,隨后竟然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后溫然繼續用那種語速和語氣說道:“不要怕,你認得我,對不對?”男孩再一次的點頭。溫然繼續說:“現在你就在最安全的柜子里,然后我要給你看點東西,無論你看到了什么,記得,不要害怕?!闭f著他從手中的資料里抽出三個嫌疑人照片,并排舉在男孩的眼前。男孩在看到三張照片的時候明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的呼吸開始加重,身體也開始緊繃,鬢邊甚至流出了冷汗。“不要怕,記得我說的!”溫然說道:“你現在在柜子里,誰也傷害不了你!”溫然的話似乎是起了作用,男孩的呼吸開始慢慢的平穩,表情也放松了下來。“你聽到了什么聲音?”溫然問道:“是槍聲嗎?”男孩點頭。“很多聲槍聲嗎?”男孩又點頭。“那么,誰是最乖的那個?誰沒有開槍?”溫然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