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管我
你少管我
蘇暖原本是想選學校旁邊的一家小旅館的,許言卻拉住了她。他紅著臉,撓著頭還有些尷尬:跟我來吧 許言牽著她往前走,他的手很大,手指虛虛的攏著她,手心逐漸變得濕熱起來。 兩人進了一家高檔酒店,站在柜臺前辦理入住,前臺看著他們還穿著校服,一臉淡定,絲毫不覺得驚訝:2507號房。 蘇暖跟著許言進了電梯,電梯門上的數字在逐漸攀升,她垂著眼睛看著電梯門反射出的人影。身后的男孩又高又瘦,有幾分蘇暮霖的味道。 怎么又想到他?她皺了下眉,電梯叮的一聲正好到達了樓層。 許言開了門,房卡插上,屋里的燈也跟著亮了起來。他訂的是一間套房,入眼是一個小沙發,蘇暖徑直走了進去,把書包往沙發上一丟,直接癱坐了上去。 來吧。她攤開手坐在沙發上,抬眼看著面前的少年。 許言微怔,把書包放到一邊,撓了撓頭:要不要先點個飯? 你要不回家吃?我找別人也行。蘇暖歪著頭看他,她臉上的神情有挑釁有戲謔,更多的是諷刺。她此時此刻憋了很多情緒,像一顆炮仗,一點就著。 那我先去洗澡?許言見她沒反對,脫了外套,走進房間的衣柜里拿了條浴袍,正要往浴室走,突然聽到她在外面說:有酒嗎? 出來看見蘇暖已經站了起來,正在小冰箱里翻找,里面有兩瓶啤酒,她不喜歡,東西被翻了一地,能看出來心情很差了。 你要什么?我打電話讓他們送上來。許言把她扶到一邊,打了電話定了一瓶紅酒。 不夠。蘇暖湊到旁邊:要兩瓶,再加一瓶白蘭地許言照做了,又蹲在地上把她翻出來的東西重新擺回了冰箱里。 蘇暖坐在沙發上看他,男孩脫了外套,穿著一件白恤,薄薄的背彎弓著蹲在地上,把那堆東西一個個整齊的擺好。 你常來這里?蘇暖只是好奇,因為他看起來對這里很熟悉。 別人跟我說過。男孩子之間的話題無所禁忌,尤其這種事很喜歡拿出來跟人分享,因為覺得有面子,他當然也聽過不少。 蘇暖沒再說話,她轉頭呆呆的看向窗外,腦子里都是那張糊蒙蒙的圖。那么糊的圖,都能看得出男帥女美,帖子下的評論一水的夸這兩人多么般配。 配嗎?她不懂,大概吧。反正除了她,誰都能和蘇暮霖在一起。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服務員把酒拿了上來。許言把東西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蹲在地上盯著她看:其實心情不好,有其他的排解方法 蘇暖看了他一眼,拿過桌上的開瓶器把瓶塞拔了出來,兩種酒混合著倒進了杯子里,上回她這樣喝,還能夢見蘇暮霖。 不是說去洗澡?蘇暖晃了晃酒杯,看向對面的男生。 許言默了默,起身進了臥室,不久就傳來了水聲。蘇暖坐在沙發上,窗外華燈初上,星星點點的光,天邊仍能看到那一團團的暗影,低得似乎要壓下來。 他應該已經到家了吧?他發現她不沒回去了嗎?會在乎她嗎?或者他今晚是不是直接就把那個女人領回家了呢? 遠處閃爍的燈光逐漸變得模糊,她晃了晃有些暈沉的腦袋,拿了酒瓶又給自己添了一杯。屁股下有東西嗡嗡嗡嗡的在震動,她伸手掏了出來,是手機。眼前晃到看不清東西,她瞇著眼劃開了屏幕:喂? 你在哪?男人的聲音沉沉,像壓低的氣流碰到了巍峨的山巒,壓迫感十足。 蘇暖,你在哪?怎么這么晚還不回家?電話里的男人一如既往,她想覺得他是在關心自己,但現實又提醒她,一切都是她在癡心妄想。他的關心是義務,不是他的真心。 你少管我她的聲音壓抑著顫抖,細細的小小的,像只正對著他齜牙低吼的小貓。 電話那頭的蘇暮霖微怔,她有多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了:蘇暖你在哪? 他聽到了她的呼吸聲,急促又壓抑。她似乎在克制著某種情緒,恐怕自己會爆發。電話里只有沉默的電流聲,她不說話,他也沒有催促。 隱約能聽到一聲輕響,電話里有個男人在跟她說話:小蘇,我洗好了你要不要去洗一下? 像有什么東西轟的一聲砸到他腦袋上,蘇暮霖眉頭緊鎖,他緊緊握住手機,像握著自己的救命稻草,生怕她下一秒就把電話掛掉:你在哪?跟誰在一起?告訴我,爸爸現在就過去接你 蘇暖不知道為什么就被他點著了,她的聲音尖利的像一把刀,恨不得能從電話里把他扎回去:你少管我!少管我!我不想見你!我 她發現自己連討厭他都不能說出口,她猛的把電話掛上,砰的一聲把手機摔到了墻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