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
鮮花
賀嶼在看到身穿藍色伴娘裙站在新娘身邊的張楚藝時沒忍住皺了皺眉。 這是他這個月第三次遇到這個女人了,頻率高得讓人詫異。 今天是朋友陸遠的婚禮,賀嶼推脫了朋友讓他在婚禮上當伴郎的請求,但也因此不得不來參加婚禮。 只是為何這女人會和新娘夏妍熟識?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也許是在這種疑惑不解的情緒使然下,賀嶼總無意識去張望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看著她在熱鬧的氣氛中接到了捧花,看著她舉杯喝酒、與他人談笑風生。 她被新娘帶到他們這桌,言笑晏晏地問可不可以賞臉喝一杯。 賀嶼不好意思拂了兩位新人的面子,和張楚藝碰杯喝了酒。 張楚藝的酒量是好的,在國外就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她喝酒的舉動很優雅,卻喜歡一飲而盡。 賀嶼只喝了兩口,接下來的時間就盯著張楚藝看。在其他伴娘都冷得裹上羽絨服后,張楚藝還是穿著一件單薄的伴娘裙,她似乎是個極為耐寒的人,每次見到她都穿得很少,皮膚上卻一點雞皮疙瘩都沒起,光滑得像剝了皮的雞蛋。 本以為她還會滯留在這桌和他們閑聊一會兒,可沒想到她跟著新娘走了,這時候他才知道,這女人是在幫新娘子擋酒。 賀嶼對此嗤之以鼻,只覺得女人傻里傻氣,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 一整場酒席下來,他看著女人從步伐穩當到搖擺不定,她醉了。 賀嶼不想理會,徑直從抱著捧花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身邊經過,卻被其拉住了衣角,他微微低頭,看到女人睜開雙眸,眼眸里含著一汪水,看上去很楚楚可憐? 他不知道這個詞怎么想出來的,但的確很貼切。 女人舉起捧花挨近他,她的臉被酒氣熏得通紅,就這么用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詢問:先生,我可以送你一束花嗎? 賀嶼覺得有些好笑,更覺得她莫名其妙,可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要送我花? 女人舉得手都酸了,見他還是沒有接過捧花又重新抱回懷里,正襟危坐道:因為鮮花贈美人。 她明明醉了,可說這話時語氣顯得無比誠懇認真。 賀嶼霎時一陣臉紅,慌忙甩開女人的手,惡劣地罵了一句:神經病。 他很快離開會場,獨留下醉酒的女人。 張楚藝被他這一甩撲回桌上,一旁的一個男人見狀跑了過來,楚小姐,你沒事吧? 他的手攀上張楚藝的肩膀,動作卻很是曖昧地揉摸了摸。 下一刻原本還一臉醉相的張楚藝變得眼神清明,她低低笑了一下,用捧花隔開兩人的身體,站了起來。 楚小姐,我送 張楚藝冷漠地打斷男人要說的話:不用了,我的司機在。 在男人不甘的眼神中,她捧著那一束火紅的玫瑰離開了會場,步態沒有一絲凌亂。 作為一名獵手,她有足夠的耐心。 但顯然賀嶼作為獵物,還沒有身在局中的認知。 剛一回到新買的套房,夏妍就打來了電話,怎么樣依依,他上鉤了嗎? 張楚藝一邊脫下衣裙一邊回:他反應很大。 夏妍回頭看了眼醉酒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丈夫,走出了房間,壓低聲音說:傳聞說這賀大少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身邊連只蚊子都沒有,你要不就就算了吧,這世上又不是沒有好男人。 張楚藝揉著微疼的太陽xue,聽了這話反問道:你知道他為什么禁欲嗎? 夏妍有些苦惱地想了想,然后說了不知道。 張楚藝沒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就早早和夏妍掛了電話,洗了個澡后給一位國外好友發了封郵件。 路易斯,我拜托你找的房子和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那邊回得很快:親愛的依,我正在加速為你準備,或許你愿意現在和我視頻看看房子。 張楚藝露出笑容,回道:我當然愿意。 一上車賀嶼就脫下了西裝外套扔到一邊,司機瞥了一眼后視鏡,詢問道:賀少,是要把這件西服扔掉嗎? 嗯,賀嶼悶聲應了句,看向外套的眼神充滿嫌棄。 司機見賀嶼在氣頭上,便也猜想到這人應該又是被女人纏住了,他遲疑了會兒,還是鼓足勇氣告訴賀嶼:賀少,老先生讓你回家一趟,說讓你和許氏的千金見一面。 賀嶼聞言像打開了什么開關,頓時暴跳如雷,回你媽!我說了我不結婚,他人老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嗎! 司機緊張得汗如雨下,放慢了車速,解釋道:老先生也是為了你好,人人總是要娶妻生子的 賀嶼冷笑兩聲,這么怕沒有人繼承他的家業,當初怎么不多生幾個兒子,非得生出一個浪蕩得艾.滋早死的蠢貨,得虧我媽被氣死了,不然每天都能看到那人現在的丑態都要惡心死! 司機不敢再多言,噤若寒蟬起來,一時間車內只有賀嶼帶著灼熱怒火的喘氣聲。 賀嶼抓起那件西裝外套,狠狠錘了兩拳發泄,待聞到一股玫瑰花味,他怔愣了兩秒,低頭罵了句cao他媽的,把外套穿回了身上。 他脾氣一向很不好,在人前還可以適當偽裝一下,一到人后就原形畢露。 至于不想結婚是因為性在他看來就是一件惡心的事,男男女女跟動物一樣在床上媾和,壓抑不住的欲望成了染病的罪魁禍首,還害得自己妻離子散。 真踏馬晦氣! 一閉眼就想起那個骯臟得讓人發抖的男人賤兮兮地笑著告訴他:總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只要嘗了性的滋味,就會變成一條被性奴隸的狗,滿腦子都是怎么cao人,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你是我的兒子,骨子里留著我的血,注定了逃不掉的。 賀家的男男女女大多數重欲好色,哪怕結婚了躁動的心也停不下來,各種亂搞后身上帶有病的不少,他父親是,他大伯父們都是。 賀嶼偏不信邪,他寧愿不要性,也不要渾身膿包地躺在床上茍延殘喘。 性交是這世間最惡心的事,他這么堅定地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