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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錢不知道為什么,他結結巴巴地解釋:    我的錢花到下一個月去了。喝酒,請客,打賭不過我們本來也不能掙多少。那些那些婊子cao的老板才多呢。    想到老板,他原本想要說你去找個老板罷!但是這句話從他干澀的喉間瞬間化成一聲激烈的吹嘯,曳到空中去了。    你很不錯呢。他狎昵地說,帶著一種有些滑稽的親切走向郭素娥,想要摟抱她。    然而她只是穿上衣服,掙脫了他。    他一下子有些怔忡。挨著她的身子,他看到她在向不遠處的松林凝視。    我回去了。她語氣不帶起伏地說。    張振山有些惱怒,他觸著了褲袋里的兩張紙幣,想要把她交給她,卻發現她已經走了。    你等等。    他兩步并作一步追上她,卻沒想到她即刻回頭,眼里閃著某種奇異的光。    拿去吧。他把手中的二十塊錢遞給她,而他也迅速見證了她眼底的光焰由熾盛到微弱,直到消失。    張振山不想看她是什么反應,他想她總歸應該開心的。他把錢交給她后,便去做工了。    而那女人的牙齒打顫,把紙幣捏在發汗的手掌里,回到家后,仍在自言自語:    你說,他是什么意思??!    張振山晚間做完活后,往工人宿舍走去??墒墙裉焖耆牟辉谘?。    那女人如水一樣的眼眸,和聲音帶著沙啞的渴求,實實在在使他的心動搖了幾分。    不過    我怎么會讓她拴在褲腰帶上。    他輕嗤一聲,猛烈地吸著煙,在灰藍色的煙霧漩渦里,他的眉毛又蹙了起來:    這到底是一個女人!他媽的屄!    三個礦工搖著綠熒熒的礦燈向他走來。張振山給礦工們讓路,停在石堆旁眺望了一下整個廠區之后,又開始沉思似的往回走。他走得笨重而緩慢,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連楊福成和他打招呼都沒看見。    張振山!    楊福成與他并肩而行,在爬到上宿舍的土坡的時候,他用疲勞沉重的聲音哼了幾個音節。但剛剛唱了兩句,他就使力跳了一下,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情:    那女的如何?    還不是兩條腿的。張振山滅了手中的第四支煙,漫不經心地說。    欸?你知道嗎,魏海清也想她。    魏海清是誰?    土木股的呀!本地人,死了老婆那是個狗種。他跟我說,他看了眼張振山,接著道:    張振山奪人之妻!奪人之妻!    他語氣張揚,仿佛那個魏海清真的如此說過一樣:    不過我們唉,肚子餓癟褲帶松,你,你這有種的,說請小弟我喝一杯的呀!    現在不行。    為什么?    沒有錢。他瞥了一眼楊福成,突然又睜了下眼睛:    你,今天喝過了!    那又怎樣。楊福成不以為然道:    唉,可憐我活了二十五,活得衣破無人補    張振山哂笑著瞧他,想楊福成這副扮可憐相,可又忽地想到    他,楊福成,以及這礦區的每一個工,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