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因果(一)
第二十五章:因果(一)
時間漫長,寧寒紓牙齒咬著下唇內里,硬是不讓自己溢出一點兒聲音。 荊以行折起她的一條腿,發狠的頂弄她,他的表情和他的動作截然不同,前著冷若冰霜,后者粗暴至極。 他觀察著她略帶歡愉但痛苦更甚的表情,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里他并沒有覺得有一點快感,她越是這樣隱忍他越是覺得內心煩躁。 半個多小時后,他在她體內釋放,一場性愛下來他們像是經歷了一場搏斗。 寧寒紓也沒有完全服軟,她故意在他肩上留下了極深的牙印,深到已經泛了血絲,留在他身上異常顯眼。 完全是誰也不讓誰。 荊以行沒有立即從她身體里退出來,而是俯下身貼近她的耳邊,整個人甚至變得有點溫柔,他說:有時候對你,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聽著,反問了一句,問出了在馮澈事后最想問的那句話: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一切。這是他的回答。 如果少年時在海邊的相見是心動的開始,那后來每一次不經意的關注就是他對她的愛最初的形狀,只要有她在場,他的注意力永遠都會在她身上,所謂當局者迷,直到他出國讀書后,他才發現他要比想象中更在乎這個人。 人有時候很難認清自己的心,那時北科處境艱難,他想早點學有所成回去幫忙,心思沒怎么留給情愛。 寧寒紓不知道的是,荊以行有次回廣城,特意去廣大附中找過她,大概是他大一的時候。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剛好請假去了其他城市看望重病的外公,兩個人也就這么錯過。 那是他大學時期僅有的一次回國,此后再見就是在養老院,印象中溫柔愛笑的女孩,看起來冷若冰霜了許多,好像也不怎么喜歡笑。 年少朦朧的情感被再次勾起,他這次決定不再任其擦肩而過。 是么? 房間的沙發算得上寬敞,足以擠的下他們兩個人,背對身材高大的他,此刻高挑的寧寒紓看起來還是要嬌小一些。 寧寒紓,忘掉那個人很難么? 他的語氣不算質問,相反很平淡。 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有些平靜的探討這件事,準確點來說,是荊以行的態度顯得很平靜。 很難么?她輕聲重復了這個問題。 他垂眸仔細觀察著她每一個表情,幾秒鐘后她閉上雙眼,回了句:我已經忘了。 她這樣說還是出于對荊以行的防備,荊以行是個不容瑕疵存在的人,感情上更是如此,這是楚河告訴她的,她不知道楚河跟她說這句話的意義是什么,但也讓她心里對荊以行有了更深的了解。 總的來說,她始終覺得荊以行是個危險的人,他的愛也是。 好。 他沒有追究真假,問出上面那句話不是他心血來潮,他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 荊以行錮緊放在她腰間的手,低聲說道:我相信你說的,頓了頓他緊接著開口,那么從現在開始,試著喜歡我,好么?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正式的說這種類似于讓她給自己一個機會這種話,從心底來說,他希望他們的關系可以是正常情侶之間那樣,不存在強迫,或者是因為覺得虧欠一再忍讓才在一起。 如果他們的關系還存在修復的可能,他就不想把事情做到最絕。 不要扼殺掉我們之間的機會。 他也不想再猜忌她究竟什么時候要離開他,他想要看到她的態度和一個正式的回答,無論這個回答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個,他也要她表現出來。 即便在所有人看來他們天生一對,只有他們彼此知道他們的關系就像是空中走鋼絲一樣,隨時都存在傾覆的可能。 她望著桌子上略微有些枯萎的鮮花,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有些陷入沉思。 毫無疑問,此刻的她仍然是不喜歡他的,但她的回答和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截然相反。 房間里靜謐無聲,末了,她道:好。 只有一個字的回答,他心跳還是漏了一拍,隨即再次確認,這時候他的語氣還是很平淡的:你確定么?我希望你不是因為我救了你的原因,如果你不想,明天我就可以放你走。 不是。 等她第二句話出口,他才真的相信她沒有說假話。 畢竟對她而言,自由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她想要離開。 他收緊放在她腰間的手,莫名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她的回答實際在他意料之外。 表面上的他還云淡風輕,實際上心里高興的要發瘋。 荊以行現在的人生里,至今沒有喜歡過除了寧寒紓以外的女孩兒。 愛情里,誰都想被喜歡的人所喜歡,免不了俗套,荊以行亦是。 在聽到她回答的時候,他有點兒恍惚覺得是自己聽錯,還好這并不是夢。 他將她轉過來重新抱進懷里,兩人面對面相擁,我會記得你的回答,還有今天,睡吧,明天帶你回家。 嗯。她聲音很輕的應了聲。 寧寒紓以為他只是嘴上說是要記住今天的日子,可沒想到他真的有認真在記,甚至還在手機里做了標注。 等她真正發現這件事,已經是一年后了,不過那時的7月17號遠比不上今天這樣,他們還會相擁而眠,她不想到,今天她種下的是怎么樣的一個果。 寧寒紓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已經幾點,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為了讓她睡的舒服點在她熟睡后將她抱到了床上。 這個過程她還是知道的,因為當時她還沒怎么入睡。 她輕輕拿開他抱著自己的手臂,下床隨便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走到白色的木桌上從包里拿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有幾十條消息未讀,除此之外還有三個未接電話,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是蘇末打來的。 在她的印象中蘇末沒怎么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頂多就是微信發消息。 寧寒紓看著屏幕想起昨天的事,心中有些擔憂,心想是不是自己跟蹤的事已經被發現。 而且來電顯示還是距離她從商場回來的一個小時后,一個幾乎不打電話的人給她打了電話,微信上什么也沒說,這樣一反常態的做法未免有點太巧。 她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荊以行,走到床邊思考著先發了條消息給對方。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如果蘇末真發現了什么,按她本人的性格是不可能安然入睡的。 窗外夜景繁華,站在窗邊可以看到高聳入云的商業大廈,這棟建筑當年是入圍了全球十大設計獎的作品。 外立的玻璃幕墻此時亮著華麗的燈光,她等著消息手機卻遲遲沒有震動。 她看著聊天框,等了會兒又返回消息界面,手指點中寧鄴的猶豫著這件事到底該怎么辦。 在想什么?她的背后覆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 荊以行裸著上身抱著她,脫了衣服的他上身顯得很健壯,恰到好處的肌rou感,力量和美感并存。 他個子太高,從窗前的玻璃看能比懷里的寧寒紓高半個頭,低頭跟她說話的時候,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蘇末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不用說荊以行都已經看見,她如果掛掉就顯得很不正常,按正常思維半夜身邊人打電話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很重要的事,拿著手機還不接肯定兩人間有什么問題。 她遲疑的接通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開口問她:昨天下午你在商場門口對吧? 對面的聲音冷的讓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接錯電話,既然被發現,她也沒否認:是。 今天中午醫院對面的咖啡廳,我們談談吧。 好。 在她肯定的回應后,蘇末就掛了電話。 荊以行察覺到她狀態不對,出什么事了? 蘇末出軌的事,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調整好情緒,還是面帶焦慮道:蘇末姐和我哥哥吵架,吵的還挺厲害,我不知道怎么調解。 他知道她不善處理這種事,倒也沒多想,寧寒紓的手機聽筒聲音一直調的小,他也沒聽見什么。 他安慰她道:你只管正常勸解,他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和好,你哥那么愛他女朋友,可能都用不了你勸什么事情就解決了,不過說來我看你哥不像是會和女朋友吵架吵的很厲害人。 我哥他生氣起來還是挺可怕的。她望著遠處像是在回想什么。 是么。 他好心情的回答,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享受著這一刻靜謐的美好。 這一刻,他有種感覺,他們可以這樣一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