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一章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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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做完手術,已經換上病號服,并排躺在一起雙眼緊閉,黃小善嘴唇灰白,臉色比包扎在她額頭上的紗布還白。她麻醉藥還沒退,躺在床上盡情呼呼大睡,可苦了這些清醒卻不能替她受傷的男人。四爺是一個自己殺人如麻卻光看黃小善掉兩滴淚也要手足無措的男人,更別說看見她出車禍流血又昏迷。真該讓他看看車禍現場那一地的血水,嚇死他,興許就能少出去打獵兩次。黃小善正在掛點滴,四爺抓起她冰涼的手悟在臉上,藍眸中有一層光澤在打轉,嚶嚶說:“黃鱔,你白天還抱我親我……”是的,黃小善吃午飯的時候還生龍活虎沒個正形,逗得四爺花枝亂顫,一天功夫不到她就成了病貓,甚至差點成死貓。情債太多,報應不爽,沒死算她命大。而且發生車禍的時候她還很英勇地用自己沒二兩rou的身子骨保護朝公子,要男人不要命,死到臨頭也要癡情一把。阮頌也呼吸絮亂很不淡定,他到醫院一看見柴澤,便斷定朝逆是因為知道他的存在后心緒大亂才發生車禍。伊米對他的控訴說對了一半,他們出事的確是因為這個對阿善糾纏不休的同性戀。阮頌心疼受傷昏睡的黃小善,也怨忿站在床尾的柴澤。他的眼中釘rou中刺娜塔就是個有施虐傾向的女同性戀,恨屋及烏,他對全天下所有的同性戀都沒有好感,更別說現在心愛的女人因為同性戀受傷。四爺鼻尖泛紅,用眼刀狠狠地刮柴澤,“人你看到了,還不出去?!?/br>柴澤再深深看一眼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男女,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去。他們兩個一沒事,他整個人也活了,不再頹廢浪費時間,從醫院開車回別墅換身衣服,又飛車趕來醫院。既然他已經浮出水面,何必再東躲西藏,他要坦然面對他們所有人的狂風暴雨。喲嗬,現在有錢人都不興撒錢了,都興為愛淋雨。近橫從醫生處走回急診室,光聽醫生的描述他就知道他們傷得不重,等親眼看見愛人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床上,他很難保有解刨尸體時的那份從容不迫。躺在床上的不是他研究用的尸體,是他的意中人,是他有可能要同塌而眠一輩子的女人,是她一個小小的燙傷他都要緊張地親自給她抹藥膏的女人。三個男人加上返回醫院的柴澤,四個男人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等他們蘇醒。柴澤不受歡迎,但他偏要賴在病房不肯走,四爺不想弄出大動靜吵到病床上的兩人,便一直拿眼刀射他、翻他白眼,他的眼皮也不會累的。柴老板,你進門后就去買把噴錢槍,用鈔票射死他。也可以射黃小善,這對廢物組合最喜歡別人拿錢侮辱他們。凌晨五點多,病房門被推開,房中四男齊齊將目光投向門口。蘇拉攜著滿身風塵踏進來,掃一圈房中眾人,看見森美蘭華喜歡二爺的同性戀老板也在場,他在知道jiba圖的前提下看見柴澤,車禍的前因也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虎目最后落到病床上的兩個混賬身上,對黃小善真是哀其不幸又怒其不爭,勾搭誰不好,偏偏勾個同性戀來家里摻合一腳,而且是個喜歡二爺的同性戀。情敵變成情哥哥,這次誰也幫不了你了。蘇拉無暇顧及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情哥哥”,坐下來靜待黃小善蘇醒。說實話,相比柴澤,他更氣釀成這場車禍的朝逆,車禍發生的前幾分鐘他還和朝逆通話叫他降速。天剛蒙蒙亮,朝公子因為傷勢較輕,率先蘇醒。睜開眼的瞬間,刺眼的車燈、刺耳的車鳴還有黃小善撲到他身上的畫面從他腦中一劃而過。他屏住呼吸,直到扭頭看見黃小善安然躺在他的身邊,才松開呼吸,可一對上她頭部的紗布,雙眼又黯淡下去。近橫說:“朝逆,你醒了?!?/br>朝公子不吭聲,呆看病房雪白的房頂。近橫皺眉,動手翻開他的眼皮觀察眼球的轉動。朝公子虛弱地撥開他的手,干澀地說:“我沒事?!?/br>一直握著黃小善手的四爺冷言冷語地譏諷他:“黃鱔擋在你身前,你當然沒事?!?/br>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點埋怨朝公子,卻也知道現在翻賬不合適,只能選擇沉默。而蘇拉并沒有在朝公子醒過來就馬上發作,他在等另一個混賬蘇醒,他要一次性教訓兩個。朝公子掙扎著想起身,躺著看不見整個她,他要起來,但他氣血虧虛又剛動過手術,試了幾次也沒成功。近橫看出他的意圖,說:“躺著休息吧?!?/br>朝公子不聽,柴澤這時候不避嫌還敢過去扶他。本來朝公子剛醒過來還不知道病房中有他,讓他這么一碰,見到這個破壞他和黃小善感情的罪魁禍首,他冷卻下來的腦子又熱了,胸口血氣翻涌,難受地捂住胸膛。柴澤攙扶他的手臂,焦急地問:“朝逆,是不是傷口疼?”受不了他們兩個的四爺跳起來破口大罵:“你們要卿卿我我就出去,害得黃鱔受傷還不夠,還敢當著她的面眉來眼去,是不是以為沒人給她撐腰!朝逆,你不知廉恥?!?/br>朝公子氣得不輕,虛弱的身體發力推開柴澤,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br>